那天自己独自一人去家访,直到将近八点才回来,以前都是有刘老师陪伴着的。走在回学校黑糊糊的路上,冷风吹着我,却是不曾感到一丝害怕,也许是因为家访过程中或冷或暖的家访感受,代替了原本害怕的心灵。家访了几个民工的孩子,欣喜的是感受到大部分家长对教育的关注,还有半途中跟学生两次跑去吃烧烤的快乐。呵呵,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好象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的样子,心里便觉得暖暖的。这也许也算是一种简单的快乐吧。可是去了小城家去让我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明显。小城父母租了一家小房子,在房间的前半部分简单地开可间小卖部,还有个公用电话。不大的房间,后面打了个小阁楼,上下两层,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卧房。卧房与小卖部之间还放着电视、餐桌,还有煮饭的工具。这是一年级的时候我去家访的印象,那是一直跟家长强调要再去租一间房子,给孩子一个相对清净的环境。如今再去的时候,小卖部还是那个小卖部,公用电话是那部公用电话,一家人还在那里吃饭、睡觉。只是在小卖部和阁楼之间多了一部自动的麻将桌子。我跟妈妈陈述了孩子最近的情况,学习退步得一踏糊涂,然后还有突然跪地拜佛的怪异举动,以及那些思想超过年龄的语言。妈妈只是一直在那边附和,说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棍子打断了都不怕。我说这样环境孩子读书读不好也是正常的。然后我把目光投向了麻将桌。妈妈就说其实也很少打麻将的……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建议说要去租间房子,给孩子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妈妈一直点头说会的。
离开了小城家,又七走八拐走了几个学生的家,在回来的路上,也是一个都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没想到又经过小城的家门口。侧眼望去,孩子正在桌子上整理晚上的残羹剩菜,耳边是响亮的麻将的声音,麻将桌坐满了人,而对面坐的就是孩子的妈妈。我怔住了一会,孩子看见了我,可是妈妈的头却一直没抬起来。孩子出来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我想起里鲁迅在《呐喊》自序中的话:“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