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By三日天
惨白的瓷砖反射着每一只生物的表情,麻木亦或是绝望,或许只有白衣闪现的时刻,才能为这栋上演各式剧本的奇妙大楼带来一丝希望。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被叹息与喘气充斥的空气中,那伟大而严肃的分界线在这里显得那么卑微与可笑,时间一滴一滴地流着,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它会浇灭谁的蜡烛。
今晚月户医院的抢救室轮到江岛川值班了,到目前为止,月户医院还算平静,除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或许还不如蟋蟀的叫声更有力。
“真是安静啊,希望今晚没有要抢救的病人吧……可能也会有呢……”江岛川这样想到。手习惯性地摸着花盆的边缘,看着眼前那抹顽强的幽幽墨绿,江岛川不得不再次感叹生命的伟大。
“今晚的同学聚会我也没去,真是可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哦,对了,好像凉宫也没去……可恶!就算八年过后也不给我机会见一面嘛……”记忆中惹人怜爱红着眼睛告诉自己已经结婚的娇小身影又一次从江岛川的眼前闪过,江岛川的嘴角扯出苦涩的弧度,“她最近好像不好过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思绪还在纷飞,一声吼叫却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回忆。条件反射般地走进抢救室,开始消毒,穿衣,江岛川知道,今晚又有的忙了,也不知道今晚与死神的博弈,他能不能胜利,但无论怎样,“我可是要救死扶伤的医生啊!”他暗念着,再抬头,手上拿好了急救器械。
急救室的灯,亮了。
野游叶的告白
“嘎吱”已经有些破旧的玄关被打开。
“啊!你回来了!”女人有些踉跄地走过来迎接野游叶,看见野游叶带点浮肿的脸,卑微地弯下腰。隐约还能听到客厅里电视的声音。
野游叶醉醺醺地看着伢子,看着她,又想起了她刚死的父亲。“糟老头终于死了。”野游叶恶毒地想,本来他就是山田组里的小混混,没什么收入,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他当然乐得轻松,不如说他早就千方百计地想弄死伢子的父亲了,要不是没胆量,他可能早就下手了。现在他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伢子和香代子两姐妹还不是任他享用?想起上次不小心看到小姨子的浴室里光鲜纯洁的胴体,血液不由得从大脑里逃离。慢慢走到客厅,他准备扶墙将衣服脱下来,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处,“嘶——该死的麻启……”疼痛让血液回到了野游叶的大脑,想起了刚刚被训斥的经历。怒火开始占据他的大脑。他需要发泄,像平常一样。
“有男人的声音?你在家里就是这么,勾引别的男人的?!啊!”野游叶毫无征兆地掐住伢子的脖子向上提,常年打架让野游叶还算有一身蛮力。
“我没有,叶,那只是电视……”伢子充满淤青的腿无助地在空中晃动。
“呸!你这个荡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放荡的女人!原来那次你就是!”野游叶喜欢这种感觉,有什么能比喝醉酒再回家发泄一通更能舒缓被上司训斥的怒火呢?他当然知道伢子不敢勾引男人,这女人已经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从一开始就是。
“不,叶!那只是我的朋友……”女子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哼!”像甩破布一样将女子丢到一旁,野游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却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好像是喝多了……”野游叶喃喃自语,他看着伢子有些失去焦点的眼神,一种凌虐的快感席卷他的心脏,他好像又看到当初他掐着伢子父亲要求还债时楚楚动人的伢子。
“这才是我想要的女人……”野游叶欣赏着一番作为之后的杰作,心满意足朝伢子走去,酒精已经开始麻痹他的大脑了,他想要好好享受一下再睡觉,“可惜香代子不在,啧啧……”
“不!不!不要在这里!香代子就要回来了!叶,求你!我们去卧室关上门!”伢子麻木地叫喊着。
“闭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伢子破天荒的反抗再次点燃了野游叶的怒火。
“嘎吱”玄关的门沉重地打开,好像像要阻止女孩的进入,却挣扎一番就被推开。
“我回来了!”清脆的女声传入屋内,却带着与活力不符的冷静。
“香代子回来了……”野游叶淫荡地笑了起来,向玄关走去。
“不!不要!叶!你冷静!我可以的!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伢子用尽全力抱住野游叶的大腿,却好像没考虑到她和男人力量上的差距。
她和他离玄关越来越近了。
女孩笑了。
香代子的告白
香代子站在门外,她很冷静,也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发誓她永远忘不了那个恐怖的周末:
家里被砸得乱七八糟,瘦弱的皮包骨头的父亲呻吟着缩在墙角,那个常来的混混正恶心在她的姐姐伢子纯净雪白的身上耸动,而伢子满脸泪痕,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大概她的喉咙也被命运掐住了。
当时的香代子就站在门外,通过坏了的猫眼,看见了一切。
她不知道当时她怎么了,但她好像浑身都冻住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
后来男人住了进来,姐姐没有去上大学,即使老师曾告诉她,她有进入演艺大学的天赋。伢子开始打工,钱,自然都由男人管。香代子知道她的姐姐在忍耐,她也在忍耐,为了她和她父亲姐姐能有口饭吃,为了他们一家还能在这里残喘下去。就算时不时会感受到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她都要坚持下去。每当香代子想放弃,她都会想起那个周末,她怕,如果当时她打开了门,是不是厄运也会眷顾她。
所以,曾经天真善良的香代子死了。
白天她还是那个受人喜爱的可爱女孩,晚上她就变身成为酒吧夜店的女王。香代子知道了,原来自己的父亲是个瘾君子,原来那个男人不过是山田组的一个买卖毒品的小队长,原来有那么多人会原意为了她蹩脚的演出而欢呼,还有绚烂的灯光与稍微改善生活的小费。这一切都是从她身边一个个三教九流的男人嘴里或手里得到的,当然,代价,就是她的逢场作戏。
香代子经常安慰自己,自己和姐姐一样,都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买走她们的,叫做命运。
但香代子坚信,自己灵魂还是纯洁的,只要他们一家人都还在,生活就可以继续下去。
所以,在父亲死的那个晚上,一切都变了。
当她发现浴室外那个男人恶心得让人发疯的目光时,香代子终于疯了。她开始将自己带入姐姐的角色,将那个周末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脑袋里播放,无论她怎么反抗,她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个男人会污染她的灵魂。她和姐姐的灵魂都会没有救赎。获得救赎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又看见了,那个男人恶心地在姐姐身上像畜生一般地动着,通过坏掉的猫眼,看见了一切。
这一次,她打开了门。手里拿着一大瓶乙醚喷雾。来源,自然也是夜店。
“这玩意儿吸多了会死人的!弄晕小姑娘得掌控好量,这可是技术活!”香代子从没觉得会在夜店听到犹如天堂般的话。
“我回来了”声音清脆如曾经的香代子。
香代子笑着,喷出了手中的液体。
伢子的告白
伢子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绝望使人睿智。
她很清楚她想要什么,她能得到什么,又该怎样得到。
无论是从瘾君子的父亲手里夺下一口饭,在野游叶的武力下为了生存而屈服。亦或是当初拒绝江岛川的告白——毕竟山田组分组长的孩子不是她一个被强暴过的普通女孩能高攀的,当然继续联系倒是可以。
还有父亲死的那夜,将浴室的门锁弄坏。以及,今天晚上,对野游叶的谋杀。
伢子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对强壮的野游叶造成威胁,一如当初她无法反抗野游叶的强暴,若是下毒,以警方的手段,很容易就会锁定她,这不符合伢子的预想。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替罪羊,更需要一个绝佳的时机。
终于,她等到了。
适时地花重金买好药,托人将药传到香代子的手里,算好野游叶归家的时间,准备好该有的表情和背景,伢子知道,香代子会看见的,就像八年前的那道猫眼,香代子只知道她看见了伢子,却不知道,伢子也看见了她。
“我回来了!”熟悉到让人生厌的声音如预料般地响起,虽然早已习惯了野游叶地粗暴,伢子还是很卖力地开始叫喊,控制一头毫无理智的野兽总是很简单,不是吗?
“不!不!不要在这里!香代子就要回来了!叶,求你!我们去卧室关上门!”伢子已经想象到自己的妹妹如为人带来福泽的神明一般喷出那瓶美妙的液体。还未到达玄关,伢子就假装脱力地松手了,继续前进有可能她也会遭殃,当然,也不忘继续叫喊:“不!不要!香代子!快走!”
“呲……”充满魔力的声音温柔而又绵长,终于,“嘭”的一声,那座压在伢子身上整整八年的荒山,倒了。
伢子哭泣着,慢慢爬到了那座还有温度的肉体旁,虽然还有气息,这是今晚唯一让伢子有些不开心的地方,“看来乙醚的量少了,香代子还是那么胆小。”伢子无声地啧了一声,她继续哭泣着,她在等,她要确信这头可怜的畜生无法醒来。摸着他变得柔软的肌肉,自由的感觉让伢子飘飘欲仙,快感像魔藤一样缠绕上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秀发。伢子发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高潮。
面色潮红地脸显露出惊恐的表情,伢子用沙哑的嗓音朝着香代子问道:“香代子……你……干了什么……”
“姐姐!我做到了!我们不用再被污染了!神明大人会宽恕我们的!”香代子癫狂地笑着,自己的口水流出来都浑然不觉。伢子再次为自己的机智庆幸,她知道,香代子也吸入了,但这更好,没人会嫌事情更轻松的,虽然她也有轻微头晕,但还不碍事。
“不!香代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伢子凄厉地叫着,“你杀人了!香代子!你杀人了!你会坐牢的!你会死的!”
“什么?!”香代子开始有些晕乎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了,“不!我不要坐牢!姐姐,姐姐!你要救我!”香代子东倒西歪地扑到伢子的身上,丑陋地哭泣着。
“我会的,香代子,你要冷静。现在要赶快将野游君送到医院!”伢子冷静地安排着。
“好的,姐姐,我现在就去!去找出租车!”
“急救车!是急救车!”伢子提醒。
“对!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香代子拿出手机,但颤抖的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正确的按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紧接着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香代子终于崩溃了。
“姐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伢子一把将香代子的头抱住,感受着她弱小无助地颤抖,她想起当初她在他的怀里的模样,语调也带上了一丝怜悯,“别怕别怕,香代子,姐姐会保护你的。冷静冷静……去打座机,你能做到的。”
“嗯。好的,我听姐姐的。”亲人的温情让这只迷茫的小兽安静下来,一步一步走进了柔软的陷阱。
香代子去客厅了。留下伢子在玄关独自品味这名为自由欲望的佳肴。
她算着,距离希望,还差一点。
野游叶的最后一口气。
伢子看向安静的野游叶,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
直树的告白
直树站在房门前,他很苦恼,纵然自己在山田组位及一时,也拿自己青春期的儿子毫无办法。
“你管不了我!”儿子在房间里怒吼着,“我爱她!爸!我爱伢子!”
“住嘴!你这个蠢货!”直树也吼了回去,但他立刻就咳嗽起来,人老了,更何况他还有严重的心脏病,每天都必须要按时吃药。
“你根本不知道伢子是怎样的女孩!爸,你什么都不知道!放我出去,今天我有约会!”房内的人不死心地捶着房门,门被反锁着,钥匙自然在直树的手里。
门的震动让直树很不舒服,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受不了了。“快到吃药的时候了。”他喃喃自语着。
说到伢子,他想起了那个好像完美到滴水不漏的女孩,但他毕竟也已是个前辈,怎么会看不出伢子对于财富与权利时不时表露出的欲望?那是一双有能力坐他的位置的人应该有的眼睛,不应该长在他未来儿媳妇的脸上,如果他能活到儿子结婚的那一天。
“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不可能!那不是你能碰的女人!”直树捂着胸口低吼着,“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就毁了她!”
“什么?!不行!父亲,你不能这么做!我爱她,她也是爱我的!你不能这么做!你会被神明诅咒的!我恨你!”怨恨隔着房门,阴冷也传到了直树的身上。
“好好想想吧!”说完,无视更沉闷的响声,直树开始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直树坐到了床上,手里拿着几年前他和儿子的照片,年轻的小伙子笑得是那么灿烂。直树不自觉地笑了,他很骄傲自己有一个梦想走上医学道路的儿子,但他是不应该骄傲的,人不小心碰到泥潭,提脚就可以离开,可如果深深陷入,就脱不了身了。
他需要继承者,而他只有一个儿子。
他不是没有暗示过儿子,但儿子对梦想的憧憬让他放弃了劝说,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就好。即使,手下已经隐隐将儿子认作下一继承人了,但继承人他还可以再选,手下人也会很愿意的,山田组分组长的位置对于那些饿狗诱惑可不小。
“唉……”直树深深地叹了口气,思维又重新回到儿子与那个女人身上。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个女人一定会毁了儿子的未来,他决不允许。他看向另一张照片,美丽温婉的女子依偎在他身旁,他身着西装,傻笑着。
“晚安。”直树太累了,他低语着,沉沉睡去。
川的告白
江岛川的告白被心上人拒绝,刚刚盛开的爱情之花突然凋零,让这个懵懂的少年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当line上收到凉宫的信息时,他欣喜若狂地按下了确认。
他成了凉宫的蓝颜知己,这让他很高兴,即使不能成为凉宫生命中的另一半,他也成为了凉宫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虽然凉宫每次找他基本都是倒苦水,但他还是很乐意,能为梦中的心上人分担痛苦是他的荣幸,时不时他也会给予她物质上的援助,希望凉宫能过的好一点,毕竟他总觉得这些一定与他的父亲有关系。
前些时间江岛川知道凉宫的父亲逝去了,还送去了一笔厚实的抚恤金,凉宫也向他表示深深的感谢。“不知道凉宫怎么样了,今晚我又没去……哦,对,早该改口了,是野游,野游伢子夫人……”还在想着伢子,抢救室就又开始工作了,今晚是他值班,而且由他主导抢救任务。
江岛川看着面色发白的病人,感到有些棘手,一番检测后,他很容易发现病人是乙醚中毒,濒临死亡。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人命关天,多快一秒,或许就又是一个生命的复苏。
漫长的努力之后,很可惜,这次他又输了。
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线,没有间断的滴声无情地宣告着这次斗争的结果。
江岛川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生命是这么脆弱啊……”
“病人家属在吗?”江岛川问。“是的,他的妻子野游伢子,还有他妻子的妹妹凉宫香代子。”护士说。
“你是说?野游伢子?”江岛川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要通知他们吗?”护士面无表情,准备处理后续事宜。
“我去吧,没事。”江岛川抢着说。
“嗯?……哦,好吧”护士有一些诧异,平时可不会有这种美事。
江岛川缓缓走到呆滞的野游伢子和凉宫香代子身前——不,又要改回来了,没有了丈夫,她又是凉宫伢子了。
“伢子——”他轻轻地呼喊了一声。
“嗯?医……江岛君?不对……我丈夫他怎么样了?”见到昔日的追求者让伢子有些慌乱,迅速思考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她知道她的目标。
“实在是很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江岛川此时对于伢子的愧疚达到了顶点。“以前也是,现在也是,真是各种意义上,对不起”江岛川朝着伢子深深地鞠躬,等待着伢子的原谅,不想香代子却突然哭了起来,把江岛吓了一跳,但他还是没有动。
安抚好香代子的情绪,伢子才继续面向江岛川“没事,江岛君已经尽力了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唉,以后的日子更难了……但是还请江岛君抬起头来,这并不是江岛君的错。”说完伢子露出悲伤的神情。
江岛川好像真的能体会伢子的情绪一样,眼睛含泪地说:“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请务必告诉我!”
伢子听罢张了几下口,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声。
“伢子!你要相信我!”感受到了莫名的情绪,江岛川坚定地再次发出请求。
“这件事很重要,”伢子犹豫着,斟酌着,但之后还是站起身子,看看四周,凑到江岛川的耳边,“江岛君,你也发现我丈夫的死因了吧……”
“对……是高浓度乙醚中毒……我很奇怪,这种药物是不被允许贩卖的啊……”
“其实,”伢子顿了顿,声音更小,也凑得更近。
江岛川有些拘谨,毕竟伢子已身为人妻,良好的家教告诉他,他应该保持距离。可之后听到的话却让他只能将思维用于处理了解到的东西了。
“其实我是因为被强暴了才结婚了的。我的丈夫是山田组的一员,乙醚也是他平时用来迷晕女孩子用的。自从我父亲死后,他就想要强暴我的妹妹香代子,今晚他终于动手了。而我的妹妹为了反抗就拼命喷出了乙醚喷雾……我可怜的妹妹……”说完伢子看向已经有些呆傻的香代子,又垂下头去,轻轻地抽泣着。
江岛川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伢子当初会拒绝他,为什么伢子父亲会成为瘾君子甚至因此而死,为什么会出现平常人不会接触到的高浓度乙醚……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山田组的分组长江岛直树。
他最终还是选择毁了她。
“对不起……”江岛川再次弯下他的腰,颤抖着,“家父给您添麻烦了……”
伢子没有说话,走廊上一时安静得可怕。
“这次的事我会如实向警察反映的,家中还有些关系,会尽量帮忙,我相信,警察不会为难令妹的……”
“这次的急救费用也不用您担心,我会负责的。今晚请您先回去吧!”江岛川说到最后甚至像吼叫一样,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无力与愧疚。
得到了答案,伢子将木偶一样的香代子用力扶起,费力地向医院外走去。
江岛川直到再也看不见伢子两姐妹的背影才直起身子,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向伢子的line发了两串数字,还附上一句话:“请务必接受我的歉意。”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江岛川疲惫的回到了办公室。又点开了line,看着上面年轻时的自己和伢子被窄窄的屏幕所分开。沉默良久,在伢子的头像下,点击了“删除”。
“唉……”
今晚的月户医院,像往常一般忙碌。
尾声
一条安静的街道上,两个身影并排走着,为他们带去微末的亮光的,只有惨白的街灯。
“唉,又有任务,再呆在山田组,我怕是活不久了……”
“少说点吧,新来的吧?其实自从八年前少爷上位就是这样了。”
“少爷?不是一直都是老爷的命令吗?”
“果然是新来的,老爷八年前就死了,听说是被少爷气得心脏病突发死的。”
“那……”
“少爷听说老爷死后就疯了,得亏有个心理医生用了什么法子,少爷才恢复正常。只不过少爷一直觉得老爷没死。”
“唉,跟着一个疯子干……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等着吧,听上面的说,少爷每次晚上回家都会变成老爷似的,甚至比老爷更可怕更理智,对山田组有不利的因素统统都会被排除,过不了几年,我们就跟着发达了……”
“那少爷不就是……”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