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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月的风,刺骨的寒,打在人身上钻心地疼。金黄色的树叶被刮得一片片脱落,一个驼背老者正拿着扫帚打扫着院落。
“一片两片三片。”树叶一片片地滑落。
“一下两下三下”老者一锹一锹地戳。
“老孟,再有10多年,你就出狱了,干嘛这么卖命啊!”
“人家老孟觉悟高啊,争取在有生之年,走出这个鬼地方!”
“哈哈哈……”不远处一群穿着黄色服装的人传来了阵阵嘲讽。
老孟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默默地扫着地,依稀感受着寒风的凛冽,只是此刻他拿着扫帚的那双手却显得格外沧桑,犹如泛了黄的树皮,皱皱巴巴的。
深院、高墙、铁丝电网,这是监狱的标配,而老孟在这里已经生活了20多年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只知道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成了整个监狱最熟悉的面孔,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大的笑点,因为他总是那么不善言辞,久而久之就成了人们欺负的对象。
“她王姐,你今天穿得这么花哨,是不是想男人了?要不然给你送去隔壁那边吧,那边可是有一群狼呢,咯咯咯……”
隔壁居然传来了,一群女人嬉笑打闹的声音,看来这个监狱最初的设计者确实是很有思想的,居然将男女监狱建在了一墙之隔的地方。
“那就丢过来一个啊,哈哈哈,这边也是包你满意的。”女人们的嬉笑声,也是得到了这边男人们的回应,一时间本应沉寂的两个监狱居然变得热闹起来了。
一旁的护卫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也懒得搭理这些特殊的人群,各自抽着烟、喝着茶,更有甚者,居然三五成群地打着牌,跟着这帮人一起起哄。一时间,整个监狱也是好不热闹。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孤独的背影,依旧是拿着他的扫帚在那扫来扫去,在他眼里,整个世界就只有眼前扫不尽的落叶。不出意外,他还是那个老孟。
可是就在这个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张白色的小纸条顺着监狱围墙底部缝隙悄悄地爬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老孟的脚底下。
他摩挲着缓缓地从怀里取出了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看上去烟身都已经变成了米黄色。又摩挲着从另一边的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火柴盒,推开一看,里面就静静地躺着那剩下的最后一根火柴了。
“咔哒”“咔哒”“咔哒”,“呲~”,就在火柴头马上就要磨尽的时候,终于亮起了火光。他拿着烟的手颤颤巍巍地朝着火柴上挪了挪,猛地吸了一口。
“呼~”此刻,他身心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然后偷偷地蜷缩下身躯,捡起了地上的纸条,只见他一点点地捻开褶皱,慢慢地一行字缓缓映入眼帘。
“今晚,八点。”
上面只有这四个字,老孟瞥了一眼,赶忙将烟头怼在了纸条上。
“老孟,你不想活了,从哪搞来的烟,也不知道孝敬我们。”
“唰~”是烟头落地带来的微弱的风声。
他顾不上多想,一把将纸条塞进了嘴里,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便消失不见了。
就算这样他也没能逃脱相应的制裁,那天老孟被送进了一个漆黑小屋。
老孟就这样蜷缩着身体,沉浸在黑暗当中,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因为根本也没人能够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二、
“哒哒哒”,监狱的墙还是那么的厚重,可是比起寂静到可怕的那一抹黑暗,老孟还是听见了声响。
他蜷缩着的身体缓缓打开,朝着传来声响的那面墙上挪了挪,然后把耳朵贴了上去,他知道,那是她来了,那是他在这两个监狱唯一的一个异性朋友,也是让他那颗保守了20多年的心开始动摇的源头。
半个月之前,对面来了一个新的女人,而两个监狱秉承着以往的作风,举行了“迎新晚会”。
那天夜里有人在给黄色制服的人点着烟,有人在给他们捶着腿,有人在跟新来的女人攀谈着,夸赞着她的美貌,仿佛这里就像是一场“老朋友”的聚会。
可是,这些人都没能够引起女人的注意,反倒是角落里精神萎靡的老孟,引起了女人的兴趣。
借着去厕所的理由,女人朝着老孟走来,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烟,递到了老孟手里。
老孟倒也不跟她客气,伸着褶皱的左手接了过来,可是他没有点,只是又缓缓地揣进了怀里。
“你好啊,听说你叫老孟,我叫泰沙娜,外国国籍哦。”说着女人微笑着伸出了自己洁白的右手。
“哦,你好。”老孟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留下美女那留在半空中的右手。
“听说,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了,有没有想过出去?”
“出去?”老孟依旧没做声,可是此刻他蜷缩的身体不经意间地晃动了一下,没人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嘟嘟嘟”一阵哨声响起,看来“晚会”到此结束了。
两行人有序地站成两行,各自被带回了住所。
那天夜里老孟失眠了,他辗转反侧,猛然想起了怀里的香烟,于是他躲进狭小的厕所,偷偷地从怀里取出了香烟。
可是,今天捏在手中的香烟却让老孟感到格外地厚重。于是,他用手去捻了捻,居然将烟身给搓了下来。就当他纳闷的时候,一行黑色的小字却映入眼帘:“我有办法出去,等我消息。”
老孟攒了攒手里的烟叶,重新卷了起来,随着烟卷的燃烧,淡淡飘起的烟尘搞得他又是整夜的失眠。
“哒哒哒”对面的墙又响了三声,把老孟拽回了现实。
他愣了愣,伴随着隔壁的声响,对着粗糙的墙面也轻轻地敲了敲,算是给予对面回应。
“是你吗,老孟?”
“嗯!”沉浸了半晌,老孟还是做出了回应。
“说好的八点见面,想不到你还挺准时的哈。”对面打趣说道。
此刻的老孟却是心里一惊,他很难想象对面的女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连两人会被关在相邻的两个禁闭室都计算好了。此刻,他心中不由得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敬畏。
“你,你是怎么也进来了。”老孟颤颤巍巍地说道。
“嗨,那还不简单。那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怎么样,我有手段吧。”
“嗯!”一时间仿佛空气又沉静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呢,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女人想着法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可是换来的却是他再一次的冷漠。
“有没有想过要出去?”女人变着法的想要唤起老孟的兴趣。
“出去,怎么出去,你真的有办法?”老孟终于给予了回应。
“那当然了,我早就把这里摸得一清二楚了。这里每个月的2号、12号、22号是不是会向外运送一批尸体出去。”
老孟听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居然还没这个刚来半个月的小丫头获取到的信息快呢。
“是啊。”老孟淡淡地回复道。
“那就可以出去了啊。”说到这,女人也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出去?”
“和死人一起出去啊。”她还是没能忍住,脱口而出。
“和死人一起出去?”老孟断断续续地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
“行了,睡觉了,别碎碎念了大叔,回头我还会找你的。”
夜,还是无尽的黑暗,女人很快进入了梦乡,可是老孟知道自己又要陪着这漆黑的夜晚一起期盼黎明的到来了。
三、
“啪”一只手搭在了老孟的肩膀上,力气不大,还挺柔软。
“嗨,老孟!”
他依旧是那副无精打采的神情,撇了女人一眼,继续抡起手里的锄头,进行着自己的改造生活。
“听说了吗,我们那边食堂的一个厨子去世了,这两天就要被送出去了。”女人倒是好像早就习惯了老孟的态度,不厌其烦地趴在他耳边说道。
“喂,你们两个赶紧干活,在那嘀咕什么呢。”一个黄色制服的警卫挥舞着手里的棒子朝这边吼道。
泰沙娜一缩脖,一吐舌头,朝着警卫示意一下,起身就要离开。可是莫名老孟感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好柔软,紧接着一根香烟就塞进了他的手中。
随着泰沙娜的转身离开,老孟赶紧把香烟揣进了怀里,还特意地在胸口处摸了几把,好像生怕弄丢了似的,只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好像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夜,下着微微细雨,仿佛是上天给这群人特殊的恩赐。因为很快,这群人就被带了回去,因此他们今天不需要再工作了。
蜷缩在墙角,老孟打量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悄悄地掏出了香烟,缓缓地扭动香烟的身体,果然一片洁白的纸张再一次滑落,而这次却不见一丝褶皱。
他的手颤抖了,纸张上寥寥草草写着几行字:“三天后,运尸,你躺在棺材里,一起运出,后山我想办法,我们一起金蝉脱壳。”
半晌后,他再一次卷起了香烟,火星再次划过,点亮了那张沧桑的面容。二十年了,老孟何曾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每一次的计划都也只是沉浸在幻想当中。
他原本就是一个农家汉,本分地种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若不是几个流氓在自己的家里闹事,自己出手误伤了人命,也不至于在这里苦苦煎熬。本来想着就这样安安分分地度过余生算了,也省着给自己的家里人添麻烦,因为像他这种人,活着可能都会是个累赘。
几次,家里的子女前来探望,也都被他拒绝了。不为别的,他真的不想去麻烦任何人。
香烟缓缓地燃烧,烟雾让那张饱经岁月的脸更加模糊了。
“咳咳咳”,随着一口香烟入肺,也不知怎地,老孟咳嗽了起来,可是当烟雾再次褪去的时候,他的眼里却充满了光芒,那是二十年间从未见过的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他伸手碾灭了烟头,爬上了床,呼呼地大睡起来,这是二十年间,老孟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哎哟,老孟有什么喜事啊,容光焕发的,听说你最近跟隔壁那个外国妞走得挺近,想来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吧,到时候别忘了请哥几个喝一杯啊,哈哈哈......。”
老孟没有理会他们,这种嘲讽,怕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的他,却一改往常的迷离,眼神中充满着坚毅。
“看看,咱们老孟就是厉害,看来女人的滋润还真是管用的。”他们继续嘲笑着。
“啪”迎面一拳砸在了笑得最欢的一个年轻人脸上,这是二十多年来,老孟的第一次反抗,就像当年与流氓撕扯一样,他勇猛得像一只豹子。挥动着充满褶皱的双拳,朝着周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双拳难敌四手,老孟是抽冷子教训了这群人,可是当大家缓过神来,哪里还容得下他这么放肆,不一会他就被一群人按倒在地,一顿拳脚相加。
突发事件特殊对待,伴随着哨声的响起,无数的高压水枪被架在了半空中,对着人群就是一顿喷射,仅仅只是一瞬间,人群就被高压水柱给冲散了。
紧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兄弟就把这群人全部带走了,而这天老孟被带进了医院,躺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而就在老孟被带走的时候,人群中闪过了一个妩媚的身影,看上去好像是泰沙娜,可是此刻的她出现在这里却显得特别诡异。无意中,老孟也看见了她的身影,只是恍惚中,她看见此刻的泰沙娜,好像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
四、
“嘶~”老孟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痛瞬间使他惊醒。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又重新安静下来。原来是监狱的医生在给自己输液,看来伤得也是不轻,比自己预料的要早一些。
老孟原本就盘算着,制造些事情出来,有机会让自己混进医院,因为凭着自己二十多年的经验,有足够的信心从这里摸到停尸房,这样也就能够跟泰沙娜尽快汇合,然后逃出生天了。
“泰沙娜?”老孟猛地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道身影。
“啊!”他惊叫了一声,不为别的,因为此刻映入眼帘的一个金发美女,穿着一袭白色的护士服,像极了泰沙娜。
“老实点,你这个老流氓,瞅着我们护士漂亮,叫唤什么。”
一句话让老孟又重新冷静下来,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护士,仿佛要从她身上搜寻到答案。
“嘶~”老孟手臂一疼。
“别看了,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原来是旁边的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朝着自己的胳膊又来了一针。
扎针也有梅开二度,可是此刻的老孟属实是冤枉,因为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也不是像他们想的那个样子。
缓缓地别过了头,他也没太多的精力去胡思乱想,因为离跟泰沙娜约定好的时间,现在也只剩下一天了。
待医护人员都离开了,老孟安静下来了,他开始思索整个医院的结构,自己的病房应该是医院的中心地带,而停尸房就在自己所处地点的负一层。半夜的时候,还得想想什么办法弄晕守卫,好摸到停尸房去跟泰沙娜会合。
他没注意到的是,此刻已是深夜,秋天的深夜伴随着窗外传来的阵阵寒风,让此时的他格外的寒冷。
“滋啦”医院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给吹开了,而就在门被打开的一刻,一袭白衣映入了他的眼帘,金发碧眼。伴随着秋天的寒意,可是给他吓了一跳,差点就从病床上蹦了起来。
“啊,是你!”终于看清了,还真是她。
“哈哈,你好啊,老孟。”女人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你怎么混到这里的?”此刻的他,心中的疑惑再次泛滥。
“怎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敢说带你逃出这里?”金发美女此刻自信地挺了挺让她为之骄傲的身体。
老孟本就木讷,上哪里能明白这些事情,于是追问道:“你是怎么混到这里的?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门口的护卫怎么办?”一改以前的风格,老孟一口气地问了三个问题。
来人不是别人,真的就是泰沙娜。此刻,她嘴角微微上扬,冲着老孟鬼魅一笑,“不是早就告诉你答案了吗?”
老孟听的是云里雾里,看的她更是好笑,可是也懒得跟这个老头子解释了,随即敷衍说道:“你不用管了,就安安静静在这等着,时间到了我就会带你去停尸房的,每次送尸都可以跟一名医护人员,到时候我们就一起逃出去了,然后我再想办法把棺材挖出来,救你出来。”
老实本分的老孟,也只是一直“嗯嗯”地点着头,现在的他似乎也只能任人摆布,毕竟从头到尾,对逃跑这件事他没有尽一份力,全是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的,此刻也只能更加相信眼前人了。
随着白衣泰沙娜的离开,老孟缓缓地睡着了,这一次不知道是睡得如何,反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离开这里的时间已经近在咫尺。
五、
一抹阳光从医院的窗外照进了屋里,老孟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这一天终于到了,这是她跟泰沙娜约定好的时间,也就是说,过了今晚,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自己待了20多年的地方了。想到这,这个老实人心中还不免划过一丝悲凉。
“该给那个老家伙换药了,小薇还是你一起陪我去吧,那个老家伙总是色眯眯地看着我。”这个声音像极了泰沙娜。
“去就去,你怕,我可不怕。”
“哒哒哒”一阵高跟鞋响动过后,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两个护士,也不给老孟什么反应的机会,就是一顿操作,各种针全扎上,然后两个美女便扬长而去。
此刻的他有些失望,不为别的,因为泰沙娜没来。
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一直没见她的身影,老孟开始惴惴不安。
十一月份的天也是说变就变,像极了此刻他的心情。白天还晴空万里,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空猛然间阴云密布,仿佛就是那一刹那间,就要大雨倾盆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惴惴不安,开始有些暴躁了,连晚饭都没有吃进去。
就在他满心疑惑的时候,那个金发碧眼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让他一下子就又燃起了希望。
只是此时如果换成一个细心的男人一定会发现,泰沙娜此刻的脸上划过了数道泪痕,而木讷的老孟自然没有这个本事。
“今晚十一点有人来接你,跟着他藏在棺材里就行了。”此刻,她的嗓子居然有些哽咽。
老孟还是那个老孟,只是“嗯”了一声,就望着离开的背影满心期待地幻想着。
深夜,果然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更是让他感受到了秋的清凉。
“滋啦”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再一次走了进来,只是透过口罩和墨镜,老孟能看出来这是男人。
“跟我走!”随即男人转身就朝屋外走,老孟也不敢多问,径直地跟了上去。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守卫居然全都不见了。
几个辗转,男人带着老孟进入了停尸房,伴随着外面的细雨这里就显得更加的阴凉了,似乎要把人冻成冰块的感觉。
“来吧,你就躺在这里,天亮了自然有人会带你出去,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说着,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崭新的棺材。
老孟听话得平躺了进去,而就在他躺下的一刻,仿佛身下压到什么东西,心里一惊,可是马上又淡定下来,泰沙娜不是早就跟他说过了嘛,会跟死人一起被运出去,他也就没多想。
“砰~”棺材盖被那人猛地压在了木板上,老孟也彻底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只是这黑暗还伴随着停尸房的阴冷,确实让人不太舒服。
老孟就这样静静地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还睡着了。
六、
“今天的活真不好干,怎么这么沉。”
“少废话,现在什么活好干,快点搬。觉得不好干,不如你躺里面。”说话的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老孟也被惊醒,只是此刻的他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人发现。随着一阵摇晃,他知道自己被抬走了。似乎上了一辆车,紧接着走了好远的路,一阵颠簸过后,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又是一阵摇晃,好像棺材又被抬了下来。
“这什么鬼天气,天气预报说得好好的,就下了一夜的雨。”
“行了,快干活吧,要不是这雨水,咱们这活更不好干,好在土壤都松软了。”
伴着一阵湿漉泥土的气味渗近棺木,老孟心里盘算着,看来是开始挖坑了,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埋下去了。可是,他纳闷的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听见泰沙娜的声音和她高跟鞋的声响。
十几分钟,老孟感受到什么东西在朝着棺材一下下地砸过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被掩埋了。而顺着棺材的缝隙,不少泥土也是滑了进来,弄得他灰头土脸的。
片刻后,一切恢复了平静,狭小的空间却再也见不得一丝光芒。老孟静静等着泰沙娜的到来,可是似乎有一个小时过去了。棺材里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让他感觉到胸口一阵阵的闷热。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褶皱的火柴盒,这也是泰沙娜再一次外出工作的时候送给他的,只是之前的用完了,这次又送给了他一个新的。
摸着崭新的火柴盒,他再也按捺不住,瞅出来一颗,“滋啦”一声就点着了,微弱的火光划过,老孟缓缓地扭转身体。就当他粗糙的手尝试去用力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丝柔软,这让他感觉一阵熟悉。
猛地,老孟抬头一看,这居然是一只洁白的双手,看上去好像是个女人的,可是他越看越觉得熟悉,而此时火光也慢慢熄灭。
“滋啦”第二根火柴被点燃,这一次老孟终于看清了,他身下躺着的就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他们都叫她泰沙娜。而此时此刻,近距离的接触,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眼角的泪痕。而此时,他脸上一块黑色的泥土刚好脱落,正好印在了女人鲜红的嘴唇上,在火光的阴沉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啊!”火柴散落在老孟的胸口,而这个来自地下的吼叫声久久盘旋在后山的空气当中,却也只是惊飞了树上的一群飞鸟,其中好像还掺杂着那么几只黑色的乌鸦。
金蝉脱壳,脱得了壳,却未必逃得出窍,至此全剧终。
本故事纯属作者脑洞所创,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