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远的从前,观世音菩萨路过雪域大地时,对这里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生起了大慈大悲的度化之心。于是,他不辞辛苦地救度着这里的有情众生。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努力地救度,一定会使无数众生得到安乐。可是某一天观世音却发现,在恶道中苦苦挣扎的众生并没有丝毫减少。
见到那些受尽苦难却不知觉悟的众生,观世音难过得落下了眼泪。那泪水渐渐地汇集成大江大洋。从这眼泪中又生出了一朵晶莹圣洁的莲花。莲花中化现出度母。度母安坐在花瓣上,她说:“千万不要灰心呀!请让我帮您一起救度雪域高原的有情众生吧。”
这位美丽的度母从观世音的泪水中化现而生,人们说她是观世音的化身,是为了救度雪域高原的人们而专门化现出来的。
另一则传说中是这样说的:观世音菩萨在目睹了六道众生的苦难之后,痛心地落下了两滴清泪。那两滴清泪尚未落到雪域大地上时,便在诸佛的加持之下,自那清泪之中分别化现出白度母和绿度母。她们恭敬合掌,对观世音言:“我们愿意做您的左膀右臂,和您一起度化世间有情。”
这两位女神怀着慈悲之心和救度众生的誓愿踏上西藏大地,开始了利乐众生有情的度化事业,她们誓愿令一切众生成就各种事业,心生种种欢喜,乃至解脱生死苦海,趋向涅槃。
在佛经典籍中,我们还能看到关于度母起源的另一种说法。《佛说大方广曼殊室利经观自在菩萨授记品》如是写道:
“尔时观自在菩萨摩诃萨。顶礼尊足赞如来已。还就本座作如是言。此陀罗尼过去诸佛毗婆尸等。及我世尊释迦如来。所共宣说随喜印可。及于未来弥勒世尊。阿僧祇等一切诸佛。亦当宣说。作是语已。入于普光明多罗三昧。以三昧力。从其面轮右目瞳中放大光明。随光流出现妙女形。住于殊胜妙色三昧。无价杂宝而为严身。如融真金映琉璃宝。所谓成就世出世间密言之要。能息众生种种苦恼。亦能喜悦一切众生。遍入诸佛法界自性。由如虚空平等住故。普告众生作如是言。谁在变苦谁在流溺生死海中。我令誓度。”
多罗者,为梵文音译,即印度佛教中所称之度母也。从佛经的记载中可知,度母是从观世音菩萨眼中所放光明而生,她化现为曼妙女子的外型,将端严和美丽完美地相融于一身,这种恰到好处的庄严感使得世间有情更加乐意亲近于她。
在藏族群众的心目中,度母不仅拥有少女一样的美丽姿容,而且还有着慈母一般的悲悯心肠。当众生处于苦难中而无法解脱时,度母总能用她的力量给人们以解救。当人们被各种烦恼、痛苦、恐惧折磨时,度母用她温柔的女性力量,抚平众生心中的烦恼和恐惧。关于度母救苦度人的传说,我们总能在许许多多朴实平凡的藏族朋友的口中听说。当他们讲述起这些故事时,眼神中流溢着的光彩将雪域大地上的一草一木都映照了出来。
公元7世纪,松赞干布在平定内乱之后,把目光锁定在尼泊尔。这个与西藏毗邻的富庶国度。他对朝中群臣说,他梦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来到他面前,自称是天女,现在化身为尼泊尔的尊贵公主,若能将其迎娶回来,便能使殊胜稀有的善法散播在世间。
松赞干布本无需多言,因为聪明的大臣们已然心领神会。有人说,尼泊尔的尺尊公主美丽高贵,与赞普正是匹配成双的一对璧人。
那时的尼泊尔作为吐蕃的属国,自然不能回绝松赞干布的求婚。于是,尺尊公主带着丰厚的妆奁、乘着白象款款地来到吐蕃,在蕃尼古道上,留下了一段段动人的传说。这些传说幻化成老阿妈手中的转经筒,幻化成风中飘动的经幡,幻化成此后慈悲的熏风,吹拂着雪域大地的每一个地方。
随尺尊公主一同来到吐蕃的还有一尊释迦牟尼八岁等身像和一尊旃檀度母造像。可知,度母信仰早已有之,而尺尊公主的这尊度母造像,则把这位美丽慈悲的女神从天宫迎请到了人间,从此度母崇拜在雪域大地上落下根芽,结出花果。花果的芬芳让生活在严酷环境中的藏族老百姓们看到了美好生活的前景,他们确信当自己匍匐在这位女神的面前时,命里所求、心中所愿必定会有实现的那日。
自从度母降临在雪域高原上,整日与酷寒相伴的人们就有了心灵的依托。或许,即便没有度母,他们的心目中还会住进其他的神灵。但是,这美丽又颇具亲和力的救度之母,因其女性的柔美力量、悲天悯人的心肠和美丽端庄的相貌而赢得了更大多数人的喜爱。
每次德吉卓嘎讲述起度母的故事以及她对度母的信仰时,眼神里总会流露出别样的光芒。她说,在藏族家庭里,度母是人们天天供奉、祈祷的一位菩萨。每天清晨,人们早早起来煨桑焚香,除了要供养度母,还要供养、祈祷每个家庭择选的护法神、本尊、地方神等等。虽然每个地区、每个家庭、每个家庭成员尊崇的神佛菩萨不尽相同,但度母却是不可缺少的一位,人们向度母做出的祈祷内容,大致上既有希望度母保佑自己生活幸福美满、早日度过生活中的困厄,也有祈愿世间一切众生悉能平安喜乐、早日得脱轮回苦海。
“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有这样一幅不褪色的画面:清晨时分,母亲在佛堂前端着火盆煨桑,她轻柔的声音渐渐响起,渐渐地那吟诵声变得清脆而响亮,——二十一度母礼赞,这是我从母亲那里学会的。”德吉说她的母亲不论是在行走时,还是在做家务时,总会不间断地默念度母心咒。
德吉还说,在藏区,像她母亲这样,一天的生活从信仰开始的人有千千万万。
无论是悲悯众生的大愿,还是希求一己幸福的小愿,在度母看来凡是如法如理,那么皆是应该帮人实现的。想起少女时的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便把心里的话说给母亲听。母亲听后从不责备我,她脸上只有浅浅的笑,这笑容告诉我,我的心事她全知晓。现在想来,众生在度母面前的种种祈愿和倾诉,与子女在母亲面前袒露心事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过往的岁月中,我无数次遭遇生命中的变故。那些写满烦恼的日子里,我几乎天天站在度母唐卡像前,不想希求什么,也未曾想过让那痛苦快快过去。我只是在心里说,度母,请让我的心静下来吧。
看着度母那慈悲庄严的面孔,内心便会涌起无限欢喜。本图来自网络。
可也真奇怪,当自己不怨恨也不希求的时候,内心变得平和又安静的时候,生命中的境遇便出现了惊人的反转。我不知道应该把这“苦尽甘来”归功于度母的庇佑,还是归结为自己心中的那份平静安宁。
原以为熬不过去的难事已经成为了往事,拈花微笑的度母依然以一种佑护苍生的姿态端坐在莲花宝座上。
玉叶世界,传说这是度母居住的地方,这该是一个多么清净殊胜的所在,而我们也只能通过文字记载来想象出那里的美景。
其实我知道世上还有一处殊胜的地方,它离我们很近,那便是我们每个人那充满慈悲喜乐的心。
本文选自猫超的新书《西藏,一场最美的遇见》,感谢大家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