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孩子——在格鲁伯中学2018年秋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

各位同学,各位家长,各位格鲁伯的同事,林校长:

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能够作为教师代表站在这里发言。今天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是我们格鲁伯初中一年一度的开学典礼。对于六年级的同学而言,从今天起,你们正式跨入了一个全新的成长阶段。对于七、八、九年级的同学而言,今天是又一个新的学年的开始。农夫满怀着丰收的梦想在春天里播下种子,而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朋友,亲爱的同学,尊敬的家长,可敬的老师,你是否也播下了自己的种子?你所期待的丰收又是什么呢?对于我自己而言,我播下的种子是四个字——相信孩子。这也是我今天想和大家分享的主题。
那么,相信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怎样做才叫相信孩子呢?我想通过几个小小的案例来分享一下我个人对“相信孩子”这四个字的理解。

相信孩子有向善之心

第一个案例的故事内容非常简单。讲的是夫妻俩带着孩子上街,看到路边有一个乞丐在乞讨。这个乞丐虽然四肢健全,然而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既瘦弱,又脏乱。看到孩子以一种既怜悯又嫌恶的眼神看着乞丐,这对年轻的父母打算借机教育一下孩子。我本以为他们会说:“看到没,你要是不努力学习,将来就和他一样,只能去讨饭!”可是这对父母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话语,他们说:“如果你将来事业有成,就可以帮助这些人找到工作,这样他们就不用乞讨了。”
看完这个小故事,我很感慨。于是我反思,这两种说法究竟有什么不同?前者,是想用别人的悲惨境遇给孩子以警醒,从而鞭策孩子奋发进取。后者,则是在孩子内心种下一颗博爱的种子,并鼓励孩子拥有高远的志向。单从动机上来讲,这两种说法都是为了孩子好,都是想让孩子明白努力的重要性。可如果仔细分析,我们会发现这两种说法中所暗含的对待孩子的态度,存在着本质的不同。第一种教育方式,“不努力就要当乞丐。”这种说法会让孩子从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不信任。“哦,你们认为,要是没有你们苦口婆心的劝诫,我就会消极堕落!”“哦,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而第二种教育方式,“努力可以帮助别人”,这种说法表达了对孩子的巨大期望,这种期望暗示了父母对孩子的信心,不仅相信孩子有能力,还相信孩子有爱心。这就是我想表达的“相信孩子”的第一层含义,相信孩子有充分的向善之心。
关于这一点,我还想多说两句。我们班有一位同学在作文中记录了一段跟这个案例比较相近的经历。有一天,这位同学看到一位年迈的清洁工在辛苦地清理小区的垃圾箱,而旁边的一位家长却指着这个老清洁工对自己的孩子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和他一样!”在作文中,这位同学对此表达了强烈的愤慨,她认为清洁工也是值得尊敬的职业。看到这位同学的这篇作文,我很欣喜,这也更坚定了我相信孩子拥有“向善之心”的信念。我感谢这位同学用文字记录下了这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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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孩子能自律自强

我所理解的相信孩子的第二层含义,是相信孩子具有“自律自强”的主动性。同样通过一个案例来加以说明。这个案例来自于泰德·丁特史密斯的新书《未来的学校》。这本书记录了美国很多创新学校的案例,其中有一所创新学校叫“阿克顿学院”。这所学校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它没有老师。你能想象一所没有老师的学校吗?但是阿克顿学院确确实实就是这样。这所学校的学生基本完全靠自学。他们自己制定学习计划,自发组成学习小组,甚至自己评估自己的学习成效。当然,学校也给学生们安排有导师,但是这些导师是完全不上课的,他们主要为学生们提供咨询和帮助。比如,向学生们推荐一些好的学习网站。根据这本书作者的观察,阿克顿学院的学生目标明确、学习主动性非常强。一群十来岁的学生,在没有任何老师的督促下,可以在一个教室里完全投入地讨论两小时。讨论完后,还自发地把教室打扫干净。
我们经常抱怨孩子们自律性差,事事需要老师、家长的提醒和监督。但是我相信,如果我们做对了一些事情,那么孩子们将会表现出令我们刮目相看的自律与自主。

相信孩子会克服陋习

接下来,我要分享第三个案例。这个案例来自我非常敬慕的一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的一本小书,这本书的标题就是《要相信孩子》。在这本书中,作者讲述了他们如何引导一个有偷窃行为的孩子改正错误的案例。这个孩子名叫维佳,一年级开学后不久,他就偷了一个小姑娘的玩具,后来又拿走了班上的一个球。对于这样的行为,苏霍姆林斯基和他的同事没有揭穿孩子,更没有对他进行严厉批评,而是创造条件让这个孩子为集体做贡献。他们让维佳保管班集体订购报纸的钱,当维佳努力克服诱惑,分文不差地完成保管任务之后,老师在班集体面前表扬了他。在上二年级和三年级的时候,维佳偶尔还是会犯偷窃的毛病。老师们依然采取类似之前的做法,创造条件让维佳为集体做贡献。最终,在教师们集体努力了几年之后,这个孩子再也不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这个案例给我很大的触动,它让我明白,要真正做到相信孩子,得需要巨大的耐心和智慧!与这样的做法相比,批评教育乃至惩罚孩子,显得是多么简单和轻松。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相信孩子”的第三层含义,相信孩子能够改变身上不好的习性,不管这习性有多深。但是,我们必须明白,有时候,“相信孩子”需要恒久的信念与坚持,才能真正发挥效力。

好,我的三个案例分享完了,“相信孩子”当然不止这三层含义,它更丰富的内涵我希望能和大家共同去探寻。最后,我想澄清一点可能会产生的误解。我所说的“相信孩子”绝不是对孩子放任不管,绝不是让孩子自行发展,而我们家长、老师可以无所作为。我所分享的三个案例,也处处体现大人的作为对于孩子成长与发展的不可或缺。孩子的向善之心离不开成人的激发和鼓励,孩子的自主自律离不开成人的目标引导和自由环境的创设,孩子的改过自新则离不开成人的呵护和支持。还是拿农夫的例子来打比方,农夫播下种子,还要浇水、施肥、除草,为了丰收,该做的工作他一样也不能省。只是,他还必须相信种子自身的力量,他不能为了帮助种子发芽而去剥开种壳,也不能为了加快禾苗成长而揠苗助长!
相信种子,相信孩子,这就是我今天想和大家分享的全部内容,感谢各位的耐心聆听,祝愿每一位同学在新的学年里朝着自己的目标锐意进取,不断进步!
(2018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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