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话西游》中有一句不被人传诵的台词,是紫霞仙子与至尊宝第一次见面,紫霞仙子问至尊宝:妖怪?神仙?谢谢!从始至终至尊宝没有说一句话。或许紫霞仙子在等一个答案,一个没有答案比有答案更让人唏嘘不已。余秀华这个不知如何定位的女人,未在农民、脑瘫、女诗人给自己做出最终的选择。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她在《唯独我,不是》诗中写道,唯有这一种渺小能把我摧毁,唯有这样的疼,不能叫喊,……我怀疑我先天的缺陷,这摧毁的本性。无论如何,我依旧无法和他对称,我相信他和别人的都是爱情,唯独我,不是。余秀华写的所有诗歌都在围绕亲情、爱情、生活随笔以及对外面生活的向往。他的诗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也没有高深辞藻,一字一句更像是她从残疾身上流露出来的。一个好诗人不容易,一个残疾的好诗人更不容易,一个女性残疾的好诗人尤其不容易。
余秀华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女人,放在农村根本不起眼,甚至显得比其他农村人都土里土气。1976年因出生时倒产,缺氧二造成脑瘫。2009年至今已写诗歌有六年时间,直到《诗刊》的关注才走红,她写的诗歌刚才讲了大部分是爱情、亲情、生活感悟以及她的残疾和无法摆脱封闭村子。但现实生活中她并未如诗歌那样的活,1995年与丈夫在“非自由恋爱下结婚”,而且唯一的儿子已上大学,丈夫虽未与她离婚,但很少联系,儿子也不愿意与她多交流。更是无法走出这个村子,或许这样的境遇,创作出了爆红于朋友圈的那首诗《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红于这首诗,是非于这首诗。支持她的人称她为中国的艾米丽~耿金森,当然余秀华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沈睿认为他的诗歌是纯粹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而不是写出来的充满装饰的盛宴或家宴。而是语言的流星雨。灿烂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让你的心疼痛,而捧红她的《诗刊》,则是大加赞赏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当然我对诗歌不是很入行,我拜读了《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摇摇晃晃的人间》等和《打谷场的麦子》几篇,总体感觉和之前肯定评价差不多。当然个人认为还是有些不足。余秀华的语言意识还不够丰富,不够平衡。具体到《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前一段: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李,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前部分写的非常精彩,令人拍案叫绝。而直接把“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的高级表达状态,拉低到大而无当的空洞与生硬的滥情。其实余秀华的诗放开不说,人们更多的关注是她身上哪个标签更符合她。在她之前还有一个草根诗人就是富士康自杀青年许立志,也比较受关注。只是许立志把苦难写成了有尊严的诗,也是个好诗人,遗憾是大众并未过多记住他,而余秀华把苦难煲成了鸡汤,反而不是个纯诗人了。所以大众持续喜欢,热泪涟涟。眼泪,这东西,确实是世界上最廉价的食物。这里有一个有趣甚至悲壮的气氛现象,一个诗人被关注,在中国很诡异,之前的海子、顾城、张枣、马雁、陈超,因为他们都与死亡连在一起,所以在中国写诗,能养家糊口没几个。何况余秀华这样孤独的人,往往一出现在公众面前,收到的就是同情和怜悯性回报。
所以诗歌的存在,是人的最独立意志的存在,诗歌的语言和情感,越公共越廉价,越缺乏诗性,好的诗人,不为任何一个人群写作,职位她自己的内心和她自身的艺术理想写作。不要说迎合大众了,连小众也不能迎合。迎合大众与迎合某个群体的小众同样恶俗。所以对于社会来说,不知是喜剧还是悲剧。
不到一个与,余秀华的诗集《摇摇晃晃的人间》将于2月上市,她也开始慢慢通过写诗获取人生第一份1000块稿费,这也是她人生以来新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这样的速红,让余秀华在那个偏僻的农村成为名人,平静的小院几乎天天被各地记者挤爆了,多的比养的兔子还多。记者问成名后有什么感觉,余秀华反而心事重重地说道:我还是自己,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然是哪个无法享受爱情、亲情淡漠以及无法走出这个封闭乡村的农民、脑瘫、女诗人各种标签。一个平凡写自己生活感悟农村女人,余秀华这样想是对的,大人物我写过的泰戈尔191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印度人疯了,但泰戈尔坦然自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最后也没有影响世界的作品问世了。2013年顶着中国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光环莫言按照中国式巡讲之后疲惫的说,自己再也找不到写作的安静气氛和灵感了。最终2014年年底多部作品遭遇无人问津。当然余秀华不能和两位大师对,其余和余秀华一样草根诗人很多,比如前几天都市快报报道陕南残疾女孩王晓燕也是发表过诗歌的人,只是限于报道范围不大而已。
一个人在不经意间出名还能保持淡定态度,不迷失自己难能可贵。因为鲜花与掌声宛如潮水,退去之后,除了湿了你的鞋和裤子,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