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了一個關鍵詞:「東莞的哥」。還以為是東莞的某個大人物,自稱是哥。讀了兩遍才發現,哦,是「的哥」,出租車司機的那個「的哥」。
新聞大意是,這位東莞的哥,為了給孩子湊首付,連軸轉,工作了24小時,然後過勞而亡。通常看到這種新聞,已經被訓練到轉發一條微博抒發一下心情就剛剛好可以平復的我們,也是懶得來發表長篇大論的。死了一個人而已,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交通事故死了幾個人怎麼了,以前不是還有死過更多嗎?要看方式和角色。Who 和 How 才重要,how many 已經不重要了——除非達到一個量級。
應該是不可以講出這種話來的。但是,結合前幾天的港男拍照事件,就真的忍不住要講這種喪氣話。而在港男拍照這件事情上,大家都在糾結與誰打了誰,誰有錯誰沒錯以及大陸人民關於「素質」的敏感性討論中。為什麼沒有人問,為什麼要拍照?如果覺得對方的小孩在公眾場合下排洩是不應當的,為什麼不報警?公眾場合的行為約束,叫做禮數。而禮數是大人教的。讓小孩做排洩這回事的也是大人,為什麼又要拍小孩?
但討論的都不是這些。
一個父親為了小孩的首付過勞死,為什麼不去討論父母的越權?為什麼不去討論出租車司機的疲勞駕駛?但討論的都是父母的不易和現今生活的艱辛。
究其原因,大概也有一部分人都混淆了自己和新聞的距離,把自己放入這種限定場景中去。
悲情戲,演起來都好順暢。但是越來越多的新聞,越來越多的悲劇。讓我們即便動容即便難過,也是出於害怕自己也會陷入此類悲劇的恐懼。然後習慣了此類的恐懼。於是戲越做越大,人越死越多。一兩個人的過世,已經不足以讓我們對新聞背後的事情引發關注了。
……
算了,寫不下去了。就用《魔王》裡面的一段話結束好了。那段話是這樣說的:
無論發生什麼,大家最初都十分關注,媒體也炒得火熱。但一旦第一波熱潮過去,進入第二波,氛圍一下子就冷了。那不是厭倦,也不是沒興趣,只是大家都有一種混雜著疲勞的輕蔑。「不是已經好了嗎?我們不是已經一起熱鬧一番了嗎?」
對啊,已經一起熱鬧一番了。
那就……普天同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