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记 干训班老同学快乐相聚【严建设】
2022年9月6日星期二 。晴。
今日老妻去和她们的同学们聚会，我也邀约了1983年在土门商校干训班的老同学相聚。一晃40年了，老同学相见，颇感快乐。来者有王春生、吴彬英、齐洁。皆是当年关系最要好的老同学。我们每次见面都觉得很亲。当年风华正茂年少方艾，眨眼之间就老得不像话了都。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
我们一见，相叙甚欢。在家里饮茶、写书法后，径去了福喜酒楼共进午餐。要求给个包间好说话。感觉也属文化艺术传播，跟雅集差不多。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我在家里和王春生分别给俩女同学写了几幅书法。来之前曾叫吴彬英关照王春生带了印章。吃饭前，吴彬英提出叫我把邻家小妹也带上，说是在我的帖子里提到过。
王春生擅行书。其博学多才，喜戏谑而待人温婉，德艺双馨。幼喜文辞，幸结墨缘。博览群贴，采千古之遗韵；精于行书，书熔二王于一炉。翰墨濡染，大雅留于纸上；神来之笔，绘世间之万象；睿智之心，谱神州之华章。笔带横势。轻重并举，虚实阴阳；浓淡兼施，相济柔刚。当时为我们即兴铺纸挥毫，写就十余幅书法作品，感谢他。当然俩女生老太也叫我给写了几幅。
看看杯盘狼藉酒兴阑珊，吴彬英拿起手机忽起身拉开门就出了包厢。我坐在最里面，一看坏了，她肯定是去买单，则急忙紧随其后，关照熟识的餐厅田经理不给她买单。自己去刷卡。刷卡多次密码输错。她坚持要买单，但拗不过我，最后查看消费金额，并如数把酒饭钱用微信转给我。我回复：这钱我不能收。谢谢你了。今天怎么想起叫我的邻家小妹了。
她回复：收下吧！咱们俩还客气什么呀！主要是听您说您家邻居小妹经常给您们家帮忙呢，娃们家年轻，您老俩口以后跑不动的事，就让娃们家跑跑相互帮忙吗？您女儿又不在跟前哦。表情、表情、表情。
吴提出叫我定个日子，常聚常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老头老太多少都有点事，想起来在群里说一声就成。
邻家小妹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尚待字闺中。晚上来家以陕北月饼相赠。感谢她。
我和吴彬英是1980年在红庙坡大百货仓库搞民兵集训时认识的。她当年是政治教导员，23岁，我是民生百货商店带班的班长，24岁。当年她容貌俊俏腰肢窈窕步伐轻盈，看人有点严肃。当年我都不好意思跟她搭讪。
当年集训挺辛苦，铺着芦席睡地铺，蚊子跳蚤很多，大半夜去如厕，一看灯光下大家一个个用白床单蒙头裹脸酣睡，就跟停尸间差不多。单位有干部来看，免费相赠10盒万金油。
当年百货公司的武装部部长叫做魏东，复转军人，直肠子，脾气暴躁，曾跟文化批发部的刁钻男青工发生过口角和斗殴。
训练很乏味无趣，例行步兵操典。早上5:50起床去跑步。开会表决心做记录。写保证书决心书。有天早上训练，李秀芳半夜偷跑回家一趟，一个人迟到了半小时。我大光其火，严厉训斥她。她也很火，浑身发抖。我说我不管，你受得了要受受不了也得受。蚊子多早上起不来，我只得抡起巴掌狠命扇男青工屁股，并宣布说再不起来就得吃嘴巴子了。
有次搞实弹射击，魏东一口气打了19发子弹，结果是38环。我打了5发子弹，结果是49环，他气坏了，实际上他是无依托射击，我是匍匐在地有依托射击，但职工们不管形式只看结果，跟他打架的文批男青工当场就开口大骂起来。
当年每人5发子弹。25环以上算及格、35环以上算良好、40环以上算优秀。我们班打得很糟糕。还有推光头吃烧饼的，其中姚全省、李秀芳、王金兰竟不敢扣扳机。我大怒。近前去每人照屁股狠命踢一脚。一脚下去，当时李秀芳的枪就响了。李秀芳哆哆嗦嗦大叫到踢得好，二班长你再来一脚，不然我还是不敢。为了维护集体荣誉，我把私藏的子弹偷偷给了小申、小狗。他俩打得还成。
那天倒霉透顶。感觉带了一帮饭桶菜包子。流大汗，苦练兵。到头来实弹射击平均成绩刚刚及格，这其中只有我一人是优秀。魏东大怒，冲过来大喊大叫训斥我，唾沫星子喷我一脸。我颇感晦气。但还是将兜里攒的一点零钱全部买了冰棍请大家吃。实际上没人知道，我不管不顾，偷偷用私藏的子弹帮李秀芳、王金兰的靶上各打了一枪。当年白糖豆沙冰棍5分钱/根。
当年仓库主任叫做林芳池的老头，河北邢台人。曾是大庆商场经理，跟我父母是好友。好几次林芳池到库房来找我，只须用眼睛一瞅，我就心领神会，乖乖跟着去了他的办公室。他早在办公室包好猪肉芹菜饺子，用煤油炉子煮熟，剥好大蒜瓣等我。
当年我自以为是带班干部，挺着胸脯稍有点人五人六。跟本单位的几个男女青工关系不睦。有天清晨我去水龙头下洗漱，墙边有几个北大街商场的女青工，挤挤挨挨挤眉弄眼推来搡去。我边刷牙边用眼角余光斜觑，不知她们捣什么鬼。然后一个女的忽然近前一步，清清嗓子，顿开喉咙，冲着我清唱了两句秦腔，然后嘻嘻哈哈一哄而散：未开言来珠泪落，叫声相公小哥哥。其他女青工齐声拖腔说：相公哥哥诶。
民兵训练结束的次日，我们集体乘坐大卡车登华山。要求一个带一个。山路崎岖七上八下，难免拉手扶掖搂搂抱抱，下雨寒冷，更得以衣罩头相拥取暖。我下山时带了位大美女，是当年解放大楼的团支部书记，芳名叫做张玲。
当年有位低颜值的低个子女青工没人带。她愤愤不平，跑到山道大唱：一个拉一个，拉到派出所。派出所的所长就是我。调取日落西山红霞飞。此事容后再续。
近30年来，我们4人每每相聚，都会提到商校干训科科长吕斌吕老师，其罹患肝病英年早逝，非常惋惜。也算是一种对师长的缅怀和追思。其去世之际还不到50岁。
1983年毕业之后，我和吕常有往来。当年他常给人主持婚礼，吐字清晰嗓音洪亮。他待人热情，多才多艺，写得一笔好隶书，亲和力很强。可谓良师益友。记得我在干训班组作班长，他把一楼办公室钥匙给我，说也许我会用得着。
有个冬天晴朗的下午，民生百货商店的店花，也就是一同与我从民生转到解放商场的女青工景茹来商校干训班看我，打扮的花枝招展，很招男老师瞩目。白毛衣围了个雪青色的脖套。
我把她带进办公室聊，把门敞开着。说话时吕老师敲门进来，一看说，你俩没吃饭吧，等我马上给你俩在灶上打饭去。我忙说不用不用，待会去街边摊随便吃点就成。吕老师走后不久，又转回来，拿着个竹壳的热水瓶、两张511俱乐部的电影票说，这是才上映的夜场香港电影，《白发魔女传》，说是不错，待会你俩吃过饭去看看吧。
我从未单独和景茹看过电影。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其内容全然忘记了，放映前在土门自由市场路边摊吃了羊肉泡馍。0.25元/份。她不知为何不肯吃糖蒜和香菜。我吃掉了5个饼。饭后一直思谋找地方刷牙未果。说话都不好意思面对她。
电影散场后很晚了，我只好骑自行车带着把她送回家，然后自己也顺路回家了。回家后心怀鬼胎，主动做家务，提水扫地擦柜子。一个字也不敢跟妻子说。
1985年我和妻子辞职下海，先在端履门14号开创西京商店。辞职后，感觉真的是争取到了政治和经济上的独立和自由。感觉非常好。
生意起起落落，各种原因。主要是合伙人不一心。创业失败后的1990年我适闲在家。
也是做生意手头攒了点钱，家里几乎每天会来些朋友和老同学，有时是三五个，有时十几个，最多的一次30个。来的朋友都要饮酒吃饭、打牌唱歌，渐渐的来了些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就跟阿凡提故事里一样。妻子终日买菜工炊，后院的酒瓶堆积如山。这样渐渐坐吃山空，不得已我把一些积攒收藏的字画邮票贱价卖了。比如红印花一套卖了4500元、猴方连仅仅卖了850元，得钱就买酒肉招待大家。
两年后支撑不住，自己和妻子去解放市场摆地摊卖鞋。当时冰天雪地，守在钢丝床边冷得很。一双鞋赚5元。接着经同事吴娟介绍，在解放路招商大楼租赁了柜台卖鞋，每月800元租金。再后来又去了骡马市北口的盛鑫百货商店租赁柜台，并走进了三府湾批发市场。
当年手头紧，吕老师得知后，主动提出借我给钱，我问你有多钱，回答说是能拿得出4万块。在当年是一笔大钱。我大喜过望，承诺借期1年，并给20%的利息，他忙说不要不要，利息就算啦。
我用这笔钱坐飞机东去温州，开辟了批发生意。并创办了老人头鞋行。半年后，我经人介绍，把开通巷的一处楼房卖了，得钱10万，迅即联系吕老师，给他还钱时他两口子非常高兴。
那是个深秋的下午，他妻子在案板下面拉出个竹筛子，里面盛着一摞煎饼，迅速捣蒜，给蒜泥碗里倒了半碗酱油，大声请我和妻子吃，不必客气。当时还了4.8万。为了表示答谢，并在从骡马市迁至北大街的东亚服装店给他买了套舍未呢毛料西装，送他一双日本进口老人头皮鞋。
此后常有联络。有次他来家告诉我，别人借他钱投资了一项饲料产品。好像是跟一位姓龚的老三届同学合作，说是把树叶粉碎后撒点添加剂，发酵后就成了猪饲料，低成本高收益，供不应求。每年可赚钱十几万。不要十年就能成百万富翁。高息。我心下暗暗叫苦，想着世上哪有这么容易之事。他可能受骗上当，很可能血本无归。但劝止无益。
世事无常。我每每但愿不如所料，然恰恰正如所料。一年后果然如我所料，然后他踏上了漫长的讨债之路，多年来捉襟见肘狼狈不堪，直至患病去世前夕，一毛钱也没要回来。患病期间为省钱不肯住院治疗。
今天西安临时社会面管控解禁第134天。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254天了。今日西安通报上新增本土1例、新增无症状0例、现有确诊107例。按照我的记录，西安疫情期间，几年来拢共死亡3人，还都是高龄者。可能是诸般病症中死亡率最低之一。#西安疫情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