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要去的地方,总是比较有意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西塘,大概是因为太少的阅历限制了思想的天马行空,一时之间,能想起的地方就只有这个小镇。
本来还有人同行,而且人数超出自己的想象。但是作为学生,而且是尚未老练成为逃课通宵都能面不改色的老油条的小新人,自然是不敢连考试都逃掉的,然而恰好,事先约定好出发的时间,他们都被安排了考试,所以,还是要自己去。
真可笑,明明那么害怕孤单,却总是独自前行。
2013.12.14
四级考试一结束,迫不及待的踏上了行程,晚上,友存给我打电话,他刚刚结束考试,然而我已经在火车上了,掩不住满心的欢喜和期待。后来,友存在他自己的公众号里说我是一个追梦的人。实际上哪有那么伟大,无非是表现平平的小人物没办法逃避现实的残酷,只能短暂的躲一躲罢了。
3:38常州站
可能是因为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行,夜深时迟迟不能入睡。车窗外一直是沉沉的黑暗。不知名城市的路灯,点亮了车窗,灼伤了眼睛,终至泪下。
离目的地,还有几个小时。每过一分钟,就离想象中的美好更近一点。只是不知道,现实中的西塘,是否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6:30上海站
睁眼到天明。
7:10松江站
上海到松江的短暂时间里,零零星星的看到南方的景致,虽然不多,但还是兴奋了。一路上,苏州,徐州,无锡……曾经只出现在地理书上的地方,现在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擦肩而过。
2013.12.15
终于踏上想象中的土地,迎面而来的潮湿提醒我这并不是错觉。第一次在陌生城市中辗转,倒车,为了那一片向往的小桥流水。还好,运气不差,即使是路痴,也还是到了。
被蜂拥而至的人力车夫和卖票黄牛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默默的自己乱走,七拐八拐就拐进了景区,容易的让自己都有点讶异。穿过长长的小巷,行走在期冀中的青石板路上,微微的凉。
随意找了家青旅住下,木质的大床,雕花床栏,虽然和空调彩电搭在一起有点怪异,但是推开窗子的碧水青柳安抚了我的心情。有漂亮的女孩子在树下拍照,穿着色彩明艳的长裙,碧色中娇嫩的红,美的令人惊叹。
信步走过每一条小巷,没有攻略没有地图,在迷路中欣赏每一处不知名的角色,然后可能惊喜发现,原来这是烟雨长廊,根雕艺术馆,石皮弄,环秀桥,永宁桥……尝一碗小馄饨,不同于北方的大个料满,细致小巧,薄薄的皮裹着晶莹的馅,撒上蛋花,紫菜,热汤一浇,满满的香味溢出,吃一口,熨帖了冬日里寒冷的胃。
漫无目的的逛,夜幕沉下的时候,走到了一条灯光晃眼的街,走近了,门口有个帅哥招呼我“妹妹来,我请你喝酒。”睁大眼睛仔细看,前面一溜街,店门口都站着人,吓得我落荒而逃。默默的揣一碗酒酿圆子当夜宵,原路返回。寂静下来的小巷透着别样的美好,静谧又安逸。一夜好梦。
2013.12.16
下雨了,何其有幸,能真正的看到烟雨江南的景致。撑着伞,走在被雨水打湿的石板路,莫名的有些兴奋。
遇到可爱的小吃店老板,小店只有我一个人抱着碗呼着气小口的吃着粉蒸肉,男老板大概是不忍直视我的吃相,一个人默默的蹲在河边抽起了烟。
重走了烟雨长廊,细雨中看景色,才名副其实。幻想着自己就是诗里的女孩,穿着蜡染的长裙,撑着油纸伞行走在小巷,乌黑的发梢扫过灯笼下的流苏……在一家咖啡店门口,遇到举着伞即使淋到雨也要拍照的姐姐。聊了几句,就熟悉起来。一起重走了很多小巷,在冷的时候,寻一处暖暖的店吃饭。清炒绿芽,爆炒田螺,梅菜扣肉,丸子汤。点的不多,但是精致可口。细聊才发现,萍水相逢认识的姐姐,其实过着的大概是自己最想要拥有的生活。外资企业里丹麦老板手下的总监,偶尔出差,休息的时候陪着父母丈夫女儿,定期和友人相聚,喝喝下午茶,有空了就去旅行,四处走走看看,简单却幸福。留下联系方式,就分开了。
一个人继续在雨里晃。在鞋子完全湿透之前,我躲进台湾老板开的小店避雨,寻角落写下自己的心情。
“西塘,曾经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现在,也终于只是回忆了。
斑驳的墙,褪了色的红灯笼,日长月久踩出坑洼的青石板路,年久失修的屋檐,木质雕花的窗户,逐渐苍老的西塘,还没有完全被现代文明吞噬的西塘,终于出现在眼前。想象中的模样,黛瓦白墙,小桥流水。还好,还年轻的我,有勇气出现在这里。
定好的行程,从四个人变成两个人再变成三个人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或许,本该如此。这也许是命运送给我的自我放逐。
我似乎听见流水的声音在说:逾期不候。
走在水乡的大街小巷,西塘依旧美丽,只是,现代文明的插足令她千疮百孔。每走过一条小巷,就会看见与小镇格格不入的一些东西。她已经不再是曾经水墨洇染的画卷。
突然,就想对西塘说声抱歉。
抱歉,被尘世纷杂牵绊了脚步,没有早一点来看你;抱歉,我与许多人一样,只能成为你生命里的过客;抱歉,没能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抹痕迹;抱歉,没有好好静下心来欣赏你的美……
可再多的抱歉,也只能是抱歉,我终于还是成了与西塘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西塘成为我生命中的惊鸿一瞥,而我,却从未真正存在过古镇的记忆里。那朦胧的墨色里,有着太多的不期而遇。
沉浸在安宁淡然的景色里,有人如痴如醉,有人平静行走,有人默默流泪……也许那些眼泪,是身体里的水分与水乡的呼应,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我是不是姑且也算是应景了一回。
要走的那天,天公作美,下雨了,终于见到真正的烟雨江南。
细雨中的西塘,墨色更浓。且行且记忆,穿过一条条廊棚,走过烟雨长廊,舟影波光,似乎不小心闯入了谁的梦中。烟雨朦胧,弯弯的拱桥上,提目远眺,不知道谁成了谁眼中的风景,谁又成了谁心中的点缀。望进谁的瞳,留下怎样的回忆。心中有一丝期望,期望在水乡的最后一点时间有一次美丽的邂逅,为自己的行走添一抹别样的风采。真的遇到了。或许是一个人的行程还是有太多的孤独,所以来自陌生人的陪伴格外温暖。谢谢你,带给我的惊喜。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用很长的时间怀念。
独坐轩窗,倾听雨落的时候,也萌生了在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里长久生活下去的想法。只可惜,牵绊太多,终究只是幻想。
也许,我与西塘,本应如此。缘分尽了,就该走了。
缘起于西塘,缘尽于西塘。
再然后,我回归我的尘世,西塘继续它的美好。”
踏上归程。闭上眼,还是那幅水墨画卷,微冷的色调,长久的记忆。默诵那首《错误》。我想,总归是,过客。
回到学校的时候,有人羡慕我说走就走的勇气,有人不理解我花费时间花费精力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想解释。很多事情,懂的人不必多说,不懂的人多说无益。
时间不停,脚步不歇,我一个人的行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