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命中总是充满了各种离别,当然现实生活中的离别,没有太平轮那种一个告别就是一辈子的悲壮,也没有朱自清笔下父亲远去的背影刻画的这么让人潸然泪下。不过你还记得吗?每次你离开家的时候,父母总是微笑着和你挥手告别,每一次你都会说:“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可是他们总是坚持:“我们送你过去。” 你们从不会在这一刻掉眼泪,也不会试图说一些催人泪下的话,更不会拥抱、不肯放手转身,只是不断重复着朴素的家庭生活。我曾也天真的以为这样的送别永远不会变……
——摄影师Angelo Merendino
2010年夏末我的外公因为冠心病突然发作去世了。一个和你生活十多年的人,一下子说没就没了,而且完全没有预兆,一个平静的夜晚因为死神的降临而变得不平静。
我的外公,照片中的他有着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他去过中国几乎所有的地方,闯南游北、放荡不羁。晚年的他面容削弱了当年的锋芒毕露反而更多了份慈祥,他是一个有情趣、享受生活的人,他喜欢喝茶,养养花草,打点小麻将,修身养心。他去世后没有多久一家人又回归平静的生活,再过了段时间大家慢慢对他的死亡释怀,因为他平凡,而且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很多时候我会想,世界不会因为少了某人的存在而变得不一样?每当这时候我就突然想起《前度》里陈伟霆说的一句台词:“这个世界不会谁没有谁就过不下去的。”只是我心里面一直存着这个人的记忆,一直不愿意松绑。
以后几个月里,我会梦见他。外公突如其来的死亡是我终生的遗憾,因为我连一声道别都来不及说出口……年轻时候我总是东奔西走去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可是当自己真正长大而最亲近的人又不在了的时候,才后悔莫及。终是要在平静的生活中穿插一些波澜起伏,这就是生活吧。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吗“nothing down,nothing up.”外公去世这件事让我想到这些。
如今我已近度过了第四次没有他的春夏秋冬,第四次没有他的中秋节,第N次没有他的各种瞬间,甚至一个不快乐的新年。他没有看到我已经由一个高中生变成了一个大学生,没有看到我参加比赛最后拿起奖杯,没有看到我的吉他弹得越来越好了,他也不能再继续和我分享我的喜与乐。于是我渐渐觉得自己变坚强了,虽然有时候还是那么脆弱不堪,可是经历得太多,心里沉淀了太多。
2012年听了一首Eason的《遥远的她》,歌词说“遥远的她放佛借风声和我说话,热情若没变那管它沧桑变化。遥远的她不可以再归家,我在梦中却只有她”突然想到外公还是湿了眼眶。如今外公已经与我越来越遥远,以后我的生活不管是灰暗还是绚丽都没有他的参与了。
我们已经谈论了太多关于成长和打拼的话题,可突然有那么一天, 你发现远方的父母、你的爷爷奶奶、你的外公外婆,衰老的速度比你成长得更快。那一刻,你是否想让时间定格下来? 当你不得不又一次离开,当他们被甩远的身影再次模糊,是否有些记忆正随之涌上心头?
现在你长大了,可是离开家去上大学在机场安检口那里,你是否都会不断地回头看爸妈,他们总会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里,等到你彻底在他们的视线里消失,才会离开。然后你会低着头背着包一个人默默走很久,包总是很重,里面是他们给你带的东西:吃的、用的,包括一张小纸条。
当你发现他们衰老的速度比你成长更快的时候,如果还来得及,请好好珍惜他们对你不求回报的爱,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加倍的去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