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同事问另一个女同事:有糖吗?
忽然勾起一些关于糖的记忆。
关于糖的儿时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我从来认为目前的fat身材是其来有自的。
没有印象的是在长沙铜官,那时才2岁的样子吧,彼时糖是稀罕物,大人们买来,要有计划的分发。但分发的频率完全满足不了我对甜蜜的渴求。
后来大人们说,我对糖所处位置的侦测上很有天赋,——不管放在哪里,最终都能找到。最后,据说,糖被锁在柜子里了——可怜的糖,没能到该到的地方去。
唯一有印象的是装糖的罐子,那种圆鼓鼓的有青花的瓷器——是不是元青花呢?
第一次有记忆的是某一年的六一,那时我应该在读幼儿园。
那个年代能够读幼儿园的小朋友并不是很多,很幸运的我是其中一个。现在想来,父母为我的教育是很费了心思的。
六一,老师发糖。而且是很多颗,有7、8粒的样子。
我很兴奋,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的收获,兴冲冲的跑回家里,大声宣告,很骄傲地交给妈妈。
具体是谁享受了那些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回家时兴奋的样子,以及喜悦的心情。
那时的家,在单位食堂隔壁,好像只有一间?
再大一些,读小学。学校马路对面有个建筑公司的家属区,于是我们常常能够看到马路对面的厕所对面(这话怎么这么拗口?),有个哑巴老婆婆在卖酸萝卜和苕糖。
酸萝卜是我们县里的特色小吃。而苕糖则是用红薯熬出来的糖。家乡话叫红薯作“苕”,和家乡话的“傻”字同音。
苕糖是一分钱两粒,被切成三角形的样子,不到小指头大小。
那时的零花,大约每天就一两分钱,于是我们常常是哑巴老婆婆的顾客。
哑巴老婆婆说话时“阿比阿比”的吐出一些无意义的音,配合着手势让我们去猜。于是我们这些不懂礼貌的孩子就顺便叫她作“阿比”了。
阿比这个称呼,我估计不是我们这届学生的杰作,应该流传很久,但我们在课间的时候,会冲出教室,喊:到阿比那里去。
于是一大帮人会前去,不管有钱没钱。
没钱的同学会和要好的同学说,分我一颗吧,明天我买也给你分。
同学中有爱吃苕糖的,经常活跃在阿比的周围,有时吃到的糖比那些出钱的还多。
久之,他有了个外号:苕糖。
这个外号一直伴他走到40出头。我的小孩看到他也这么叫他:苕糖伯伯。
儿时的记忆,简单而深刻。常常在不经意间从记忆的深处冒出来,撩拨我的心思。
物质丰富了,对物的追求反而兴趣寥寥。
想着在物欲的社会,不让自己物化。
事实上,关于糖的儿时记忆,不也是对物的留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