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人大概就有一百种活法:一个山村老人是怎样度过一辈子的?我来说给你听

山村现在基本上都处于一个收缩状态吧?至少我们这是这样的。年轻人就像鱼鹰一样,一个猛子扎进外面的社会,从此拼了气力的想变成城里人。很难说清楚大家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为的意见那么统一?也许,对于未来期望的生活可能各有各的规划,但有一点境遇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在贫瘠的山村确实挣不到钱。

钱是这么重要吗?如果你经历过贫穷你就自然明白它的重要。在农村、尤其是小山村,你能指望那豆腐块一样散落在山脚下的土地长出支撑年轻人雄心勃勃梦想的资本吗?现实一点,那是不可能的。除了一亩地几百斤的玉米棒子,它实在长不出别的,何况碰到个旱涝年份连几百斤的玉米也是没有的。所以,挣不到钱对于大多数村民而言,就意味着生活难以为继,更不用说希冀更好的发展空间了。就像鸟儿迁徙一样,背井离乡多多少少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选择的命题,差不多成了一个生存问题。

不过,的确也有意外,有更多的人出去,就也有人选择留守。差不多一个世纪吧!今天要说的“老古爷爷”,他差不多就在这片土地耕种劳作了一个世纪。如果不是九十六岁寿终正寝的话,那就是整整一个世纪。

老古九十五岁那年二月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度过的最后一个二月。那时北方的天气刚刚暖和,大家慢慢从正月春节氛围中走出来,这会儿地里还没有太多农活要忙,年纪大一点的村民就扎起堆来让年轻一点的帮忙弄“老年验证”(退休人员资格年审)。轮到老古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通过认证,那个年轻人尝试不断调整拍摄位置,手机里一遍遍传出“摇摇头”、“眨眨眼”、“张张嘴”后,都无一例外的弹出验证失败的视窗。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出起了主意,从屋里挪到院子里,几个人尝试用不同的手机进行验证,一会让老古爷爷半蹲着,一会让他坐着,他的一个侄孙甚至跪下来以便让举起的手机和老古爷爷的脸保持平视。

实际上,老古爷爷的个头不算小,估摸一米七左右吧,只是老年的他腰弯的厉害,以至于他走起路的时候脸与地面近乎平行,他说“人老自弯,树老自端”(就是说人年纪大了腰会弯下来,老龄的树木枝条就不太具有柔韧性)。他说得那么“天经地义”,那么云淡风轻。只有目睹过他虾米一样弓着腰,走两步歇一会赶路的模样,你就会知道啥叫负重前行,嗯?就像每一天都在打一场突围战一样。只是他也许真的不觉得这是上苍给他的苦难,在他真的就是习惯成自然了。

在蜿蜒起伏的村中土路上总能准时准点的碰到他,一次更比一次让人有一种宗教朝圣般的肃穆感。

二月的黄土高原总有刮不完的风,呼呼的在耳边响,习以为常的村里人该修剪果树修剪果树,该松土施肥松土施肥,没啥可说的,生活本来如此,最多修剪果树的妇女们会在头上缠一条围巾。春忙时候几乎所有的劳动力都会出动,男人们翻土耘地,女人们就干一些省体力的活计,比如修剪树、除除草啥的,体力更不济的老人也愿意到地里来帮着捡拾树木枝条捆回家做柴禾。整个村子就在春风的呜咽中醒来,人们开始动了,结束将近两个月的冬歇,踏着去年没过膝盖的秋草开年第一次下地,被惊起的野鸡总是会惶恐的鸣叫一声噗噜噜的飞向远处。崎岖折叠的梯田会挡住人们视线,谁也看不到谁,于是下地干活的人就习惯了不吱声。整座山除了山顶偶尔传来牧羊人扯着嗓子对着羊群骂骂咧咧的声音外,再无人声,格外的寂静,甚至荒凉。

老古当然也动起来了。在早饭过后十点左右,他就迈着蹒跚的步子往自家后山的地里走去,破旧的黄胶鞋缓慢的在地上挪动,发出嚓嚓的响声,宽大的棉裤用塑料绳子扎起束脚,油腻黢黑的老棉袄一样用破绳子捆扎。你要停下来和他说话首先看到的是他寸草不生的头。他听到有人招呼他,就会下意识的停止脚步以便用力直起那深弯的腰,这样他才能勉强抬头与你对视。看来弯下腰的谷穗也不一定都是谦逊,也或许会有一种对沧桑岁月的无奈。

他行走在村中,必然会拎着他特制的小锄头。那锄头小于平常的锄头弯度也小,他走路的时候必然双手攥紧锄把背于后背,像极了忍者神龟。用这把小而轻的锄头,他日复一日的锄地,硬是把他们家的地弄成了全村最干净的地块。

天气晴朗的时候,站在中条山顶远望可以看见绵延秦岭,小的时候看了西游记,总把秦岭和蓝天门混为一谈,在童年的认知中目之所及的最远方应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边界了。远隔秦岭和中条山的是黄河,远眺如同一条发亮的黄白丝,老古生在大河之南—河南。在他刚刚记事的年纪,他的父亲就用一根扁担一头挑着他,一头挑着所有的家当,跨过茅津渡来到这个中条山脚下的小县城。据听说,随他们一起逃荒的还有个哥哥,大他几岁的样子。

渡过黄河。起初,父子三人就在黄河岸边黄土塬上的一处废旧窑洞栖身,大约是靠着为人打短工过活吧?不过,不到一年光景,在一个很突然的日子里,他的父亲就没了。嗯,就是没了,是亡故还是失踪,老古爷爷好像自己也始终搞不清楚。有时候他会说是兵祸,人被虏去做了壮丁;有时候则会说人被当地的匪徒害了;有时候他还会说年梦到他爹在梦里告诉他自己是被人谋财害命的,可是实在不知道当时他们有啥让人觊觎的财货?

他说他的哥哥跟他的父亲很像,个头瘦长不善言辞。在他父亲杳无音信的最初半年中,他的哥哥就总是带着他坐在黄河堤上发呆,坐累了就躺一躺。至今他犹记得那些时日是他饿得最发慌的日子,他感觉头都变得很重以至于脑袋总是耷拉着。

这里的人喜欢在路边栽种洋槐树。每年农历二月底的时候,路边的洋槐花一夜之间全都盛开,那明亮而纯洁的白色很是抢眼,浓郁清爽的花香让路过的人心情愉悦,这是黄土地的喜事,也是这片朴实土地旺盛生命力的彰显。对于老古而言,那一年的洋槐花麦饭,是他吃过的最后一次麦饭。

麦饭是这一种传统食物,用洋槐花或者榆钱和点面粉拌匀上锅蒸。麦饭在有的地方有个名字叫“苦累”。“苦累”这名字听一听就有一种特殊年代的沉重感,生在那个年代的老古终究确实没有被生活善待过。那一年,他哥早上早早的起来摘了一大篓子的洋槐花,花香弥漫他们栖身的破窑洞,他说他只记得迷迷糊糊做梦自己在洋槐树林撒尿,醒来就发现不见了他哥,锅里的确是有蒸熟的洋槐花麦饭。我猜他那次是尿炕了,他又说他哥的确是跟村里的部队走了,听说是二战区的队伍。

那一年他大概七八岁,他哥哥也就十四五岁吧!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地地道道的“要饭娃”。今天在东家吃一顿,明天在西家住几天。一直陆陆续续到被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收养。这期间,他用长竹竿捅树上的鸟窝找鸟蛋,用铁丝系个活扣套兔子,像一只丧家之犬,一切的行为意图只不过都是觅食而已。

二十啷当岁的时候,他入赘到这个村子,有了自己的家。在这个小山村,他和妻子一共养育了三男一女。在那个年代人们对物质的欲求没有现代人丰富,吃饱穿暖,多子多孙就好。显然,那一代人是多子多孙的,“七郎八虎”的家庭并不稀奇,有的家庭十来个子女也不是稀罕的事情。

至于吃饱穿暖,不少人临走的时候大概也是没有达成心愿的。老古媳妇在人世上的最后一顿饭吃的是腌萝卜叶子,喝的是红豆稀饭。那天,老古媳妇刚从十几里外的集上回来,回到家就从锅里盛了一碗早上吃剩的稀饭,就着咸萝卜缨子吃了一个高粱窝窝。在饭还没吃完的时候,她就突然感觉很累,顺势就躺到炕上休息。起初,老古只是觉得媳妇可能只是累了,赶个集来回三十里走了几个小时。后来,媳妇喊了两声头晕,旋即就不太能够言语了,只是从喉咙哼哼唧唧的发出声响来。

邻居们赶过来的时候,老古媳妇已经翻了白眼,早上吃下去的红豆稀饭顺着嘴角往外流,红色的汤水明显刺激到了邻居老太太。老人家几乎站立不稳,手哆哆嗦嗦的扶着门框,口齿不清的重复“这是咋了…这是咋了…”。村里的民办教师骑着全村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叫来了村医。村医又是在指尖放血又是掐人中也没见好转,最后无计可施就替大家做了一个决定——去县医院。

人命关天,没有担架,后生们就拆了门板把人放上去,三十里的路七八个年轻人轮流抬,一路上大家连说话都顾不上说。结果到县医院,医生只是掀开裹着老古媳妇的被子做了一些检查就向众人摆了摆手。于是,青年们只好分着吃了一些民办教师骑着自行车送来的窝头,渴了就在医院露天的水龙头灌两口凉水,就踏上了护送老古媳妇回家的归程。疲惫的步伐不再有来时的那般匆忙,偶尔也有人揶揄同伴不肯出力、换别人的次数少,只有老古和来时一样一样不发,漠然的像一件行走的人形法器。

回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众人就把门板和门板上的老古媳妇放置于窑洞里边,前面摆个桌子,上面放一些祭品香火,如此老古媳妇的灵魂就算彻底告别人世,成了另一个世界的神仙,享受世人的香火。

第二天,得到通知的亲朋故旧陆续前来吊唁亡人。这里的风俗:如果前来吊唁的人是晚辈、尤其女性,一般是需要哭灵的。亲戚们尤其是一些晚辈近亲,进门前会先穿好白色衣服带好白帽,一路放声痛哭来到逝者灵柩前,而旁边围观的人群有意无意的会为这些哭灵的孝子们让开一条路。这是一种仪式,也像一场表演,热热闹闹的人群甚至自顾自的说笑起来,人类的苦痛欢乐本不相通,与老古一家之外的人而言,这的确只是“过事儿”,白事红事甚至都不太重要。用砖头和泥巴临时搭建锅台,几口大锅炖菜的炖菜,烧汤的烧汤,馏馍的馏馍,哪怕就是一锅白菜炖豆腐也是平时不太能吃到的伙食,在那个年代。老古目光茫然,看着满院子晃动的人影,手足无措,像个孩子一样怯懦。

三四天的闹腾,老古媳妇成了离家不到一里地的一个土包,入土为安的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小院,注视着她的家人和老古,这也似乎让老古更加耿耿于怀。媳妇去世的一个月后,没女主人张罗的家似乎找不到“活法”了:搬出去的大儿子两口子没了以前一家人的热情;以前沉默寡言的二儿媳突然变得伶牙俐齿,有事没事的总会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甚至有几次用勺子敲着锅不指名道姓的骂人,这让老古和他的三儿子很不得劲。

用老古的话说“老三是他们家唯一一个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是的,甭管吃的好坏,老古一家都努力让老三的碗永远盛着最大份的伙食。老三也很争气,蹭蹭的直长个、膀大腰圆,成了家里最健壮的人。不过,个儿大了说话难免会有一些气粗,老三从小脾气就拧,说啥就是啥,他决定的事任谁也劝说不了。老三儿跟父兄们不一样,他油腔滑调,没事的时候喜欢弄个火铳满山撵兔子,十里八乡的游手好闲的年轻人都与老三儿多有交往。老三儿对父兄每天只知道侍弄家里的几亩山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没出息、窝囊。为此,老古没少训他,可是每次都是被老三儿反驳到面红耳赤,没奈何,老古生来嘴笨,他每次说的话几乎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说“勤能致富”,老三儿就会问他“你那么勤快,你富裕吗?”。是的,老古知道自己的日子过的捉襟见肘,而且从来都是。这时候,老古媳妇就会出来圆场,她往往劈头盖脸的把老三儿骂一顿,直骂得老三儿得出门去邻居家暂避风头。这个家,也确实只有老古媳妇敢骂老三儿。

突然间,老三儿没了娘,老古没了媳妇,家着实有点不像个家了。老三儿甚至喝了半瓶酒后颐指气使的训起老古,这让他很恼火,但无计可施,他清楚现在人高马大的三儿已经不是小时候他拎个棍子就可以治的住得,于是,他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在夜幕的笼罩下走向媳妇的墓地。蹲在馒头一样的坟堆前,他撇着嘴,泪珠在眼眶直打转,往事在他脑海里翻江倒海,他想起自己孤苦无依的少年时光和一声不吭撇下自己的哥哥,想起和自己同甘共苦几十年的媳妇几乎连个告别都没有就没了,他甚至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家的灯火、心中有一种纠结而莫名的委屈……,他不知怎的,硬是没忍住,一声凄厉的嚎哭从他的喉咙喷出,之后便是决堤般的痛哭。

他的哀嚎是响在小村夜晚的炸雷,让大家意外甚至有一些恐惧,好不容易弄清缘由的邻居第一时间喊来了他的儿子们,一家人连劝带拉的把他弄回了家。从那以后,村里的“新闻工作者”议论了好久、愣是把他和他家庭的每个角角落落都演绎了一遍,甚至连他的大孙子都会有意识的避开他。所以说,众生的好恶从来难以捉摸,老古就不明白“人之常情”为啥在他这就不被允许,就因为他是个一直勤苦的老人吗?

人老是从心开始老的。没了心劲的老古成了一个真正的老人,他也不再用他的坚持要求子孙们了。起床就下地干活,天黑就倒头睡觉,几乎不与人做过多交流,出了下地,他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牲口棚。那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头黄牛,小黄牛会在后半年被卖掉,然后大黄牛会在来年又会生下一头小黄牛,这就是庄稼人的营生。老三儿后来入赘到离家二十里的一个村子,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照例给他买一点点心果子之类的吃食。

草木一秋,人活一世。大自然生生不息,也在不停的新陈代谢,在春天的某个早晨,看到梨花一夜开放,你会欣喜;许多年不见的师长,再相遇之时,你会为他深邃的皱纹和突然的白发黯然神伤。但,家门口的柔弱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人们却熟视无睹,就像老古快要弯到土里的腰一样天经地义。

上帝是无情的,时光是残忍的。耄耋之年的老古已经衰老而脆弱,理应收到眷顾,事实却并没有。大儿子在春天的某个早晨放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疼欲裂,家人接到电话赶到山上已经气息微弱,死于冠心病引发的心肌梗死。春阳和煦的下午,老古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说了句“这会该到阎王殿了吧?”,他是在计算着已经在另一个世界儿子的脚程。在他看来,生活永不会停歇,在哪都得用尽力气赶路。

九十五春节,他做了一个展望,他说“算卦的说了,我能活到一百零八”。那年春节过完,他就有点犯糊涂,一天比一天厉害,上一秒还在和你聊着家常,下一秒就可能拿着铁叉要打人,到后来甚至大半夜的拍打儿媳妇的门说一些没有羞骚的话。鉴于这种“严峻”形势,老古家人就紧急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一致认定老古这是得了不治之症——老年痴呆。

九十六岁的那年冬天,老古走了。他一生勤劳,正直,饱受苦难。他刚来到这个村子亲生栽的皂角树已经合抱粗了,高大的枝桠在天空下撑起了一大片,不知道他的后代每次看到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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