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秋色阑珊,惹梦中人痴缠。
且待万里碧波荡漾,消散胸中块垒万千。
坐在西行的火车上,余非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白莫北身披红色的纱衣,在镜前细细的涂着口红。好美,余非的心趔趄了一下,一丝苦涩,十分伤痛,牵动着他的嘴唇不住的颤抖。
曾几何时,也是坐着这样的火车,一路向北,只不过心境却截然不同。
火车在疾驰中不住的颤抖,车上的人也跟着这节奏不住的抖动。
余非睡觉有一个习惯,每次总让人肝胆俱裂,眼珠通红。2010年6月的夏天,余非手持一把AK47,正在和恐怖份子疯狂的“突突突”,他咬紧牙关,顾不得汗水顺着额头“骨碌碌”往下流淌,顺手抄起一颗手榴弹,就要往恐怖份子那边投掷,只听到“咚”的一声,屁股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狗日的,哪个贱人踢我!”余非伸了伸僵硬发麻的大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你个贱人睡觉就睡觉,能不能别磨牙,吵的别人睡不着。”
余非从来不知道自己磨牙,只知道每次午睡醒来,面前都会有一汪浅浅的海峡。
踢他的是溜子,和他是临铺,头对头。
西行的火车上,“咯吱咯吱”的声响细密悠长,和火车的震动声互相交织,仿若一首亢奋异常的《百鸟朝凤》,吱吱呀呀,热闹非凡。
睡在下铺的姑娘再也挨不过这密匝的声响,起身到开水房泡了一桶面,晃悠悠转回了卧铺车厢。
泡桶面的姑娘一看就是南方人,只见她温柔的打开桶面盖子,捏着叉子轻巧在面桶里搅了搅。
鲜香四溢,勾魂夺魄。熟睡中的余非深吸了一口这熟悉万分的味道,稀薄的肚皮开始无节操的尖叫起来,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余非被自己肚皮的尖叫吵醒了,醒了。
下了火车,余非一直在忿忿的腹诽泡面女孩不地道,泡了一桶香辣牛肉面,愣是不吃,馋的他口水直流,差点儿脱水。
他哪里知道,南方姑娘都是爱吃米饭的。
晚上9点多,余非给溜子打电话。
“溜子,还记得你曾经的梦想吗?”
“老子梦想那么多,你说的哪一个?”
“就是游长江啊,你不是说想到长江来走一遭嘛,哥们替你实现愿望来了。”
“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我在涪陵古城呢,就是那个盛产榨菜的地方,明天准备到白帝城。”
余非一定要给溜子带最正宗的涪陵榨菜和剑南春,于是溜子给他打了两千块钱,余非说,回去保准儿挣四千,正宗滴。
长江,是一条纵贯中国东西的巨大水系,西起“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东抵魔都上海崇明岛。早在06年的时候,因为修建三峡大坝水库,涪陵古城区和白帝城被水系淹没。
余非要了二两豌杂小面,吸吸溜溜眨眼间面已下肚。他摸了摸鼓的圆圆肚皮,“走的匆忙没带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