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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学第一个暑假，朱振兵说梁晓要来，庆春说李秋要来。庆春不知道于凡认识梁晓，梁晓不知道庆春认识于凡，庆春一片好意地把她介绍给他，梁晓又重新回到了于凡的生活，仿佛周游天际的彗星一般，再次相遇。
过了军训之后，艺术生们照例组织同乡聚会，新老联络。我们大都是习惯熟人聚在一起，很少例外。
餐桌上自然少不了闲扯，不知道怎样就说到刷牙的话题上来。于凡说：“我发现不同系、不同专业的人刷牙，握牙刷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国画书法专业的学生，握牙刷的手势跟握毛笔一样，三指捏着；提琴二胡专业的学生，手势跟持弓一样，唯一的差别在于提琴手背向上，二胡手心向上；美术生抓牙刷就跟握铅笔画笔一样，大拇指压住，刷往前指，只不过胳膊转了个弯。而且艺术生都是用手指，体育生就不是了，体育生是满把横握，尤其像羽毛球、乒乓球这些平时都需要持拍的运动员，你看看张鹏他们以前都是这样。普通人规律性就不强。”众人就都笑他胡诌。
“尽瞎掰。”青青说。
“你别不信啊，你仔细想想。是真的！”于凡一本正经地道。众人还是不信。
黄桂芬是艺术生里的学霸，出来玩还穿着排练时的衣服，松松的练功服垂下来压在脚面上，丝缎紧贴着凸出的部分，现出她线条紧致的小腿，手里还拿着把缀着绒花的扇子。她就自己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众人笑她痴呆了，继续聊别的话题。她想了半天，然后说道：“好像真是这样的！”众人问：“什么啊？”黄桂芬认真地说：“于凡说的，不同专业的人刷牙的差别。”青青推了于凡一把，指着黄桂芬笑得直不起腰来，谷春玲、马春燕等人笑得更加厉害，捂着肚子直喊“哎呦”。唯独李秋，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独坐一隅，默然不语。
再过几天也就是中秋节了。系里组织迎新晚会，一并中秋联欢。那时候江楠正迷恋一个岛上的浪子，便撺掇于凡唱他的歌，“多少柔情多少泪，往事如烟去不回……”她就带头起哄起来，“再来一个！”
戚虹是学生会的新成员，也是李秋的同班，联欢晚会后便经常对李秋表达她对于凡的赞赏：“你师兄真厉害，专业好，又会唱歌！”可是李秋自从高四艺考时和于凡闹了场误会后，即便也来到了冀东学院，却依旧对他不理不睬，如此持续了一年。
十二月的时候又有纪念活动，于凡被刘里邀请去参加合唱演出，他从来不穿衬衫西装，便问张建国借了来，再向小文借了领带。他穿着东拼西凑的“演出服”穿越校园时，简直成了新闻一般。
青青看惯了这种行头，笑而不语。
江楠见了兴奋地说：“呀！好帅啊！”眼睛照例眯到一起去。于凡就笑，“我算见识了什么叫色眯眯了！”她继续笑，也不羞也不恼，眼睛眯得更加厉害。
只有梁晓见了笑道：“你穿西装，真是猴子戴帽子，装人。”
蒋琴在于凡的嘱托下对梁晓特别关照，梁晓也就没有“亏待”于凡，西语系女生多，一有活动就愁没有苦力，梁晓就到处给人推销于凡，频频地把他叫了来帮手。那时简桦参加系里的舞蹈培训没有舞伴，梁晓听蒋琴说于凡已经学过一年舞，并且“跳得还不错”，一听有人找舞伴，第一个就把他推给了简桦。
恰恰隋玉路过小广场，看到他们在跳舞，似乎还颇为融洽。心里有些诧异，回去便告诉江楠道：
“你知道么？于凡好像有女朋友了，是西语系的。”
江楠愣了愣，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下后捂住耳朵忿忿地嚷道：
“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嘛！他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隋玉不知道，她说得没错，但看到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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