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我的衣角,凝望着我,她的眼里充满了留恋,不舍和爱意……
01
在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夜晚,一个留着黑色长辫子,手拿柴刀的男人正在山上砍柴。那夜的月,留在了墨云之中,不曾露出一点,给这可怜的人,一丝光亮,一丝怜悯。
那个身子干瘦,小臂有力的人,正在山林里砍着柴。他的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村庄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父母早就离世了。
哦!不对。他的家里现在还有个女人。那是他昨天,去打猎的时候,在山上捡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由深蓝色麻布制成的衣服和裤子,在那样的天气里,她的衣着有些略显单薄。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在他们的村里可太少见了。她长得很美,虽没有吹弹可破的皮肤,但丰满的体型和那泛红的脸颊与红润的小嘴,让人看着心痒痒。
02
他也算个有文化的人,祖辈都是镇里的说书人,他有一个传下来的二层茶馆,这可是在什么时候都让人眼馋的大宝贝啊。不知什么时候,茶馆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一场评书听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没有了从前那样楼上楼下,人山人海,人们有时为了争抢一个靠前的坐,大打出手,热闹非凡。因为无心从事,日子浑浑噩噩,染上了赌博,整日泡在赌场,输光身上的钱,就再回家取,吃着过去的老本,得过且过,有时心情不好,还要去喝花酒发泄一下。
赌场的老板早就盯上了他家的祖产,一直在等待时机。某一天,因为前一天赢了很多,第二天又来到了赌场,大摇大摆的进来,却又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这中间经历了什么,我们也就都不言而喻了。他被算计了,只赢了一把,就开始疯狂的输钱,他玩了把大的,一张地契,没错就是茶楼的那张。结果也可想而知。
无处可去的他,漫无目地的行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他现在所住的那个小村子,没有住处的他,想在别人家留宿,但人家都没有多余的地方,村里人其实是怕多张嘴,家里都不够吃的米,怎么能给外人吃。他遇到了村里的地主老财,想求他帮帮自己,一向抠门的地主,看他一身衣服料子还不错,就是破破烂烂的,是逃难的?地主眼睛一扫,又看到了一块玉佩,看着让人喜欢。就说地方有,就是得花钱。他说:“我早已身无分文,是个可怜人了。”地主却说:“你那块玉佩,我看还值点钱,要不你把他给我,我给你个住处。”
走头无路的他,最后只好妥协。地主就带他,到了现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03
那个女人醒了。男人刚回来一会,还在烧着火,想着从前的事儿。他听见有动静,到房里一看,姑娘正瞪大眼睛,在盯着他看。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露出一丝畏惧。男人说:“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闷声不答。只是在看着他以及屋子里的构造。男人给她拿了点刚熬的粥,也许是饿急了,本还滚烫的粥,在她嘴里就和水一样,喝了进去。那一夜男人看着她,没有入睡,女人也因为害怕不敢入睡。
经过几天的相处,男人发现那个姑娘好像不会说话,又好像听不见,有时叫她没有反应,有时又有反应,只不过依然没有和男人说过一句话。女人对男人的戒备心也慢慢放下了。有一次男人很久没有回来,他是去后山挖地瓜,路太远了,东西又沉回来的晚了。女人就在家门口外面的石板凳上,等着他回来。晚霞披在天边的山上,等待着归来的人。当夕阳已无,坠入深山的时候,那个她依然没有放弃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希望。
他回来了,背着一筐地瓜。脸上洋溢着笑容,因为他看见那个姑娘在等待着他。这种幸福对他来说,是那样的朴实无华。起锅烧水,放入今天的大地瓜。地瓜很甜,但更甜的依然是她的笑容。
他没事的时候,也会站在石桌上,摆起架势,就像曾经在茶馆里那样,来一段评书,但现在只属于她,他不知道女人能否听见,但看到她的笑容 ,就足够了。她还会为他泡茶,虽然茶艺很糟糕,茶叶也很糟糕,但男人依旧会坐在那里把一壶茶水慢慢品完。
04
如此美好惬意的生活,一直过下去会是怎样的美好啊。可这幸福永远是短暂的。一天的早上,阳光明媚,可有一群人拿着棒子站在这阳光之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原来是地主老财家的一个佃农,路过他家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女人坐在门口。啧啧啧,这小脸简直一捏就会出水似的。一传十,十传百,见色起意的老财,也想看看这个女人啊。只是看看这样简单,当然,不是了。谁不想,谁不想……老财留着哈喇子向门口走去。
男人看着外面有动静,早就起身贴着门在观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心想:难道是赌管那该死的,要赶尽杀绝。他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听外面用尖利的嗓音喊了声,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他一听是地主,可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了,地主怎么今儿亲自“来访”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门口他恭敬地问:“您怎有空来了,有什么事,传唤我一下,我不就到了吗。”地主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来你这看看。”说着正要往屋里走去。男人一下子拦住了他,说:“咱们在院子里说就行了。”男子脸上露出殷切的笑容。地主脸上露出了不愉快,因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那个小娘子,谁也拦不住他。
地主说:“怎么?大老远的来,不请我进去坐坐!”他摸着将军肚。男人只好阻挡,可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按在地上暴打。女人似乎知道了什么,拿起剪刀站在床上。地主进来四下一望没人,再向床上看去,哦,原来在这等我呢!
地主一步步想女人走去。只听到外面啊的一声,不是女人的声音,是地主那“老贼”的声音。家仆进去一看,一把剪刀扎进了地主的胳膊上。地主一声大叫:“把这女人给我带走,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男人无力的抓着地主,显然被收拾了一顿,男人乞求他放过自己的女人。可老财是不会吃这套的,他一脚给他踢到旁边去。捂着出血的伤口说:“滚,老子现在心情不爽,弄死你的狗娘的。”女人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角,乞求他救救自己,就像那是一样,她的眼睛看着男人,那眼神让人发酥,可又有什么用,男人依旧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
他再次求了地主一遍。这次换来的可不仅仅是一脚,而是一顿暴打。咔嗒一声,他的腰椎骨断了,他趴在地上一遍遍的哀嚎,没有一丝的用,没有人会怜悯他。看着被地主抢走的女人一步步离他远去,他的心也死了,是她给了他希望,又是她给他推入了深渊。那一刻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没有一丝情感,只剩一具可怜的躯壳,灵魂早已被剥夺。
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被地主玩弄之后,本以为她会得到解脱,可命运多折啊,她被卖到了窑子,在里面受尽屈辱,最后含泪自杀了。
有人说,那女人本是山上的一只赤狐,千年前还未得道,被说书人的前世所救,为了报恩,违背天道,逆转因果找到了说书人,但代价是聋哑一生。
就算是逆天而行,终究也对抗不过世事无常,人道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