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开始,我就在寻找含羞草,那是儿时的记忆。
那年的我六岁,姐姐八岁。我们喜欢一起玩耍,每次的分离就像是生死离别,腻在一起玩的时候又像是冤家,吵个不停。
姑姑那时候刚结婚,我和姐姐最喜欢的就是在姑姑的打字复印店玩,因为那里面有一个可以旋转的座椅,于是我和姐姐一人坐在椅子上,一人旋转椅子转圈。坐在上面的人一开始总想着旋转快一点,再快一点,双腿高高翘起,感觉在飞一样,一圈,两圈,,,停下来以后我们总是会先去门口小蹲一会,头上一圈又一圈的星星旋转。
那一天,我们又是同样的蹲在门口晕乎着,一盆张着翅膀的绿色植物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从土里伸出一根又细又长的根茎,到最顶端分开为三或四个枝茎,一片一片的小叶瓣整齐地,从大到小地排列在枝茎上,最顶端的两片慢慢靠弄,老绿,嫩绿色还有几枝枯黄色,繁花盛开的感觉。
差不多成人手掌大的绿草,在风中轻轻摇摆,我忍不住将它触摸,风停了,时间静止,小小的呼吸声吹动着,那一片一片枝叶向内茎部靠弄,两两相抱,我和姐姐发现这个有趣的事件之后,就忘记了刺激的旋转椅,也忘记了那一股子眩晕感。开始逗乐于这个含羞的植物。
那些天里我们忘却了为它浇水,为它遮蔽烈日,只是在戏弄它,触摸它的茎部,看着它闭合几秒又张开,不知道它的痛苦,不知道这样会是对它最大的损害。慢慢地,它越来越多黄色叶子,整日秧痿,直到下一次再去看它的时候,姑姑说这草过于娇弱,死了。
那时候不懂含羞草的娇贵,不懂得如何爱护。就像我和姐姐两个人不懂得珍惜彼此的相聚时光。
去年,楼下小卖部老板桌台上放了一盆含羞草,我看着像,于是伸手去触摸它,它含羞地闭合了叶子。
“别摸了,摸多了这草就死了。”店老板笑着对我说到。
我疑惑地看着她:“这样啊?”
店老板还是微笑着肯定了这个事实。
五谷杂粮在胃内翻腾着,我只想着能够找到一盆含羞草,好好弥补小时候的错误。于是从去年开始,只要遇到花店就打听含羞草的下落,一直都是没有的答复。
昨夜,回家的路上,栀子花香气四溢,我习惯性地看看拖着车卖的栀子花和干花,对着那卖花女郎轻轻微笑,也许是不经意间那含羞草知道我在寻找它,它躲在干花的下角落,几乎是被挡住了,夜已深,朦胧的月色发出淡淡白光照亮了躲在角落的含羞草,我下意识地去看看它,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当我静静靠近它的时候,我急促的呼吸声不知有没有打扰到它,不知道它是否合拢了几片绿叶,我是否又伤害了它。
这次,我将它带回,小心呵护,仿佛一瞬间姐姐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