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五月前后,满城的花木就像比美一样,卯足了劲儿恣意开放。最先按耐不住的是迎春和玉兰,初春微凉的晚风里,兀自娇艳欲滴,摇曳生姿;单樱随后驾到,如雾如云,遮霞蔽日;海棠和双樱,开的不疾不徐,美人如诗,端立枝头。
而我,最期待的花期是槐花。
槐树自汉代以来就是皇宫中重要的观赏树木,汉宫中多种槐树,称为“玉树”。所谓的“芝兰玉树”、“玉树临风”都是指槐树。
唐代诗人顾况的《公子行》一诗中写到:
轻薄儿,面如玉,
紫陌春风缠马足。
双蹬悬金缕鹘飞,
长衫刺雪生犀束。
绿槐夹道阴初成,
珊瑚几节敌流星。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面,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槐花盛开的季节,约上三五小伙伴,爬上花园里的几棵大槐树,雪白的槐花一串串挂满枝头,清甜幽香浓郁的花香灌满了鼻腔,小伙伴们一个个使劲吸着鼻子,仿佛想把这满树的花香全都吸到肚子里。
抬起手,就能够到开的正旺的几嘟噜花串,正确的吃法是提溜起来举高,张开嘴叼住花串的尾巴开始往嘴里送,一边嚼一边往里塞,不一会儿就是满嘴的花香和蜜香。
槐花烹饪得法,也可以做成美味佳肴。最简单的就是清蒸,把槐花放在箅镰上蒸一会儿,出锅撒上干面粉蘸佐料吃,清香爽口;调和一点肉馅,用来包包子,也是余香满口;打上几个鸡蛋拌匀,锅里放油烧热,煎槐花饼更是香气扑鼻。但这些吃法都不如直接嚼着新鲜花瓣吃来的过瘾。
婆婆家在农村,门前就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有一次我不经意间说起小时候爱吃槐花的事情,没想到第二年春天,公公婆婆就收集了一大箱槐花寄了过来,那时候乡下还没有快递,公公骑着自行车到镇上的长途汽车站,托车上的乘客带过来,又打电话嘱咐老公去车站接应。我感到很愧疚,让老人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