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昆明的蓝花楹开了,紫蓝色的花在枝丫上肆无忌惮,不带娇羞的盛放。梦中花已开,我却无缘赏。天气开始炎热,春鸟不愿迁徙,但人不可,离开一路向西,来不及等花开,我就已迁徙,相比起拉萨的荒芜。昆明的蓝花,满满是烂漫气息。
到昆明之前我没有见过蓝花楹,虽然这种植物并不珍稀,第一次见到时我便爱上了这种会开花的树。那天放学后,我坐在出租车上,天空在下雨。车窗氤氲的雾气外是一晃而过的紫蓝,像画完水粉画后清洗的颜料盘,紫色蓝色汇在一起在水中慢慢晕开,雨滴上的模糊感,娇媚又清新。摇下一半的车窗,春雨飘在脸上,昆明的雨和花一样温柔,如同听到温柔的情话,不禁让你嘴角上扬。欢喜心动。
一株花树的心事, 在酝酿着一场普别的告别。三年前的五月,刘去贵阳,路过昆明与我小聚。教场路坡上的小火锅店,昆明五月的天在火锅店已经可以浑汗如雨。每次见面说的都是那些互损的小调。久久未见的老友,还是美的那么妖艳。杯盏交措间突然厨房传来声音,快跑,煤气管子漏了。顷刻间,还没搞清楚状况,扔下筷子我拉着她往外跑,一路狂奔。坡路上的满地的蓝色落花,被我俩的脚步无情踩踏,抬头看繁花簇拥,紫色的花丛中透出了天空的蓝。停下来,两人望着彼此哈哈大小。她说别人都没跑,你跑啥?我说万一爆炸,炸到你怎么办?你妈可是知道你回昆明一定会来找我的。炸毁容了,嫁不掉,到时候赖上我。她说:傻瓜,嫁不掉也轮不到你啊,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虽然你傻,不过我还是很感动呢。”毕业之后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积累的情谊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友谊这种奇妙的东西,像花的心事,猜测不透,而对她的喜欢之情,如同我对蓝花楹的喜欢,看一眼就知道会喜欢一辈子至始至终都一样。如果可以,下次花开,还想再见到你。如果可以,你在五月把自己嫁出去,我会送你一株蓝花楹,陪着你出嫁。如果可以,你的孩子就叫蓝花吧。
一年前夜跑过后,独自一人,小花园的江边,月色倒映在水面,蓝色的花朵随风飘落。汗水与泪同时滑落,嘴里咸咸的味,弯下腰捡起花,一朵两朵捧在手心,撒向水里。持续的孤独感,竟让我有些羡慕路上的行人,成双成对三三两两。感性的人总难理解,季节交替,苦闷愁绪,而泪是一种答案,也是一种慰藉给那些想不通也不愿想通的事,画个句点。让生活继续,去迎接下一个蓝花楹到来的季节。
今天看到被朋友圈刷屏的蓝花楹,才明白,远行的意义。远方江湖的千军万马也无法匹敌内心对家的牵挂。看过了大河大山之后,明白自己喜欢的不过是能在蓝花树下泡壶好茶,细听鸟鸣,不畏将来,也不念过去。平静知足就是现实里最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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