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郑州难得的好天气,没有沉沉的雾霾,有阳光,有蓝天,有生机。
原来有些时候,难过会与日俱增,遗憾会肆意蔓延。一直以来都特别后知后觉的我。
距离爷爷过世十四天了,我不会算头七什么七的,二零一七年的第一天下午两点多,妈妈打电话告诉我爷爷过世了,我觉得那更像是做梦,因为在那一天的昨天我还打电话讯问爷爷怎么样,他们说一切都好的,我还计划着回老家的时候在哪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用轮椅推上他去村子里转转,听听他讲讲年轻时候跟奶奶的故事,半身不遂后,他终于戒了酒,以前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不清醒的状态。国庆节回家的时候他身体状况虽然不好,但是还能下床,那时像嘱咐小孩子一样,叮嘱他少喝点酒,少喝点,他就依偎在床上,从来不曾想到那副画面竟然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副画面,那也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爷爷传奇的一生,却不算是成功的一生,少年得志,聪明过人,却终身为酒所误。
回家奔丧时,我竟然哭不出来,自动忽略了冷棺,我觉得爷爷还在,直到下葬前一晚半夜十二点,孝子们走到空旷的路上送程,一种葬礼的习俗,那晚下着小雨,西北风,一种纸质的好像是轿的东西吧,迎风燃烧,小雨打在脸上不觉得冷,风吹在身上也不知道寒,有人再喊,有东西摔了,我不知道葬礼的那些繁文缛节,只知道,爷爷好像越来越远了,归途里,说不让回头,一路静默无言。
在那之前,铜器喇叭喧闹满天,烟火绽放,哀乐响起,我都恍恍惚惚的,在热闹里,情绪被定格住了,入殓时,我不曾看过一眼,封棺时铁钉一个一个好像钉到了心上,下葬时依旧有淡淡的小雨,两年前,那里躺的是奶奶,两年后,那里又躺下了爷爷,那一刻我不知道有没有灵魂一说,更不知道会不会有转世,至于前世今生,对我来说太遥远。我只知道,自此,无论怎么呼喊,再无回应。那个声音只在回忆里。
往后那个曾经长大的家,只是一个上了锁的房子,不到一年,门口荒草会长到一人高,那些一点点长成的竹林会因为修路也被砍掉。
从此,我再也没有那个家了。
我终于嚎啕大哭。
爷,若有来生,定当自律,若有来生,还会背着我去树上蹭痒痒,若有来生,你还是会将我宠的任性妄为,蛮不讲理吧。
生在九月属虎,名占林,曾写一手好字,也曾是位风流倜傥年轻有为的峻秀青年,也辉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