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的时候温柔在一旁刷微博，或是她点开了某个视频，手机里出现了刺耳的声音，大概听了一下内容，多关社会批评。这类视频，微博、微信等平台上并不少见，起初对这类内容关注较多，看完后也会发出诸如“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悲叹。只是看得多了就会发现这类视频讲的都相似的事，用词也差不多，只是换了不同的人在讲，举了不同的例子，慢慢地，也就疏远忽视了。
吃完饭在住所前坪乘凉，因对先前视频内里的某些话感兴趣，让温柔重新点开，颇为认真的看了。视频是某次课堂演讲的片段，屏幕上显示演讲者为中国政法大学的副教授郭继承。转发的微博用户给这视频加了条推荐语：“这位大学老师大实话，惊醒了多少学生。讲的太有道理，为好老师点赞。”
要说视频中的话语惊醒了多少学生，我觉得还是过了。学生哪有那么容易被惊醒？至多只能刺激一下，学生已经沉睡和迷乱了太久，不是这一句几句话能惊醒的。真要惊醒、觉醒还是需要有人持续不断的引导，需要有健全的教育体制和积极向上的风气，这需要时间和耐心。
“我觉得这视频说的还是太过了，偏激了。”温柔如是说。
“嗯…”应付式地回答了温柔，脑子想的已是另一个问题：追求金钱和权力有错吗？
在具体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将视频中主要的话语整理成文字。 “我们中国人，我们这个民族到今天为止是在堕落的。考中国政法大学的同学，有多少人来到政法大学报考的时候，是为了社会的公正。是捧着一颗良心，要给所有苦难的人求一个公正来的。……可是今天所有听我这个视频的年轻人都扪心自问，有几个人读书，抱着为国为民，干一番事业的。有几个人不是光宗耀祖，不是蝇营狗苟，为了一点钱和权力。……我们改革开放三十年到今天，我们的经济看着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可我们这个民族的社会风气，你看过没有。金钱和权力成了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很多人这一辈子追求的就是金钱和权力，我是说很多人，没有绝对。……这是一个民族极端低劣的表现，一个国家堕到这个程度，是很可怕的。……社会的风气已经渗透到，甚至在年轻的一些群体里面，很纯洁的，应该是国家的希望的这个群体里边，都已经开始堕落，朋友们你们说能不忧心吗？……还有很多小孩（阿山注：“小孩”在此表示“大学生”）一提国家就开始咬牙切齿，你也扪心自问，我们每一个人都扪心自问，咱是个啥东西，咱有什么资格指责人家。所以我一跟小孩谈官僚腐败的时候，就咬牙切齿，其实如果真让他考上公务员，他可能比别人不知道坏多少，只是因为他没有机会而已，多可怕呀。……国家的希望一定要培养每一个国民堂堂正正的人格，每一个国民的人格都起来了，国家就有希望。”
对于这些观点，赞同的少反对的不多，且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是赞同还是反对，而是我认为这样的一种表达过于的粗暴，将一个复杂的问题看得过于简单。难道现今种种社会问题的出现就是因为“金钱和权力成了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了吗？
很明显，不是。
金钱和权力只是工具，是实现个人价值的工具，金钱和权力不肮脏，追求金钱和权力也不可耻。社会问题的出现不是金钱和权力的错，也不是追求金钱和权力的错。
人是矛盾的复杂的个体，由人组成的社会更是矛盾重重，复杂不已，社会患了病，要找到病灶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认为一个患病的社会才是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社会，任何试图简单粗暴医治社会病症的人都有可能矫枉过正。
如果非要给患病的社会找病灶的话，私以为也应该从人身上去找。那些叫嚷着要改变社会的人不如先改变自己，社会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人是具体的个体。去认识人，认识人性的复杂；去认识自己，做好一个人。
不对追求金钱和权力的行为口诛笔伐，承认追求金钱和权力的合理，这样至少不会教人虚伪。
2018/4/12草就于早谷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