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正义的终结审判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竟然停了。月淳华站在街头望着前六条，正在晨曦中慢慢显露出自己真实的容貌。她望着这片古老的民居默默在心中自言自语，“该是我彻底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吧？天就要亮了，宪兵司令部马上会对这一带展开搜查，他们不会甘心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宪兵中队。特高课居然连课长带特别顾问，还有30多个特工就这么和一个宪兵中队的人一起人间蒸发了。这里的商户和老百姓虽然已经提前撤走，这片有几百年历史的民居，却恐怕是保不住了……”

“站长，人送走了，刚才清点过了，宪兵队34人，28人被打死，俘虏6名，其中3名负伤，特高课来了31个特务，被我们活捉了5个，其中包括川岛梅子。濑浅夫和其余26名特务都被打死。所有俘虏都交给武工队带回根据地了，武工队已经从原路撤出北平，其余人还在6号待命。下一步怎么办？请站长指示。”木莲站在她身边汇报。

月淳华转过身问：“我们有伤亡吗？”

木莲笑着摇摇头。“基本没有吧。”

“什么叫基本没有？究竟有还是没有？”月淳华不由得皱了眉。

木莲“扑哧”笑出声。“武工队的小李子，不知道怎么会把自己划伤了？因为是自己误伤，所以我说基本没有。”

月淳华也笑了。“这个孩子怎么回事？拔刀还会划伤自己？”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夜袭战也难怪的，到处黑灯瞎火，可能有点过于紧张吧？”

“就是利用了这种黑灯瞎火，才会轻而易举消灭了这么多敌人，我们却基本没有伤亡。”

“还是站长的设计厉害。这片前六条本来就像八卦迷魂阵，你又叫人搞乱了所有门牌号撤走了住户和商铺，几乎家家户户都埋伏着人，又是用的冷兵器，飞刀、暗箭、闷棍、套索无奇不有的古怪杀器，他们晕头转向死了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啊。”木莲一边笑一边说。

月淳华也乐了，一面下了新的命令，“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带好必要的装备都撤出来吧，这个点只能放弃了。另外把这些尸体都抬到前门大街上排好用白布盖一下吧。他们不过是军国主义分子的炮灰，却莫名其妙的要死在异国他乡。”

东方发白的时候，一支穿着便衣的队伍离开了前门大街。在他们的身后，摆放得整整齐齐是两排尸体身上盖着白布，一排是28个穿着军服的 日本宪兵，另一排，是26个穿着便衣的特高课 日本特务。两排尸体的中间竖着一块大牌子，上面有几行大字：请北平 日军司令部接受你们的士兵，共计54名，另有11名已经成为我军俘虏。下面的落款是：军统北平站站长月淳华。

当天大亮之后，走过前门大街的老百姓，看到这个场景无不拍手称快奔走相告。这件大快人心的事，很快就在整个北平城传开，各大报纸也纷纷在鲜明醒目的位置报道了这件事。北平的日军哑巴吃黄连，只能叫伪警察局赶快派人把尸体拉走。

北平司令部很想对前六条地区实施报复，被精卫堂的汉奸头目劝住了。

张发奎对寺内寿一大将说：“将军，千万不要随意对前门一带实施报复，那里不仅是北平重要商业区，而且居住了很多 日本侨民，还有北平几大帮派的领袖。如今的战局下，还是不宜把事情搞的太大。而且对方留下了大 日本皇军的躯体，又带走了俘虏，这显然是对皇军的一种尊重和敬意，同时也是一种挟制，将军报复会给国际舆论造成口实，也会威胁到那批俘虏的安全。”

寺内寿一皱着眉问：“那么张堂主有什么好办法？”

“将军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们精卫堂，皇军先发个布告，表示此事是少数反抗分子所为，与前六条商家百姓无关，皇军是仁义之师不会因此报复老百姓。暗地交给精卫堂秘密调查究竟何人所为，有把握了再一网打尽不去波及老百姓。”

“吆西，就这样办。张堂主，交给你的精卫堂吧。”

寺内寿一大将不得不接受了张发奎整个观点，将整件事交给张发奎去处理，最后草草了事。

其实，张发奎的这套说辞完全是秦崇剑的主意。秦崇剑早就秘密回到了精卫堂，继续给张发奎担任幕僚。他第一时间得到了军统在前六条有重大行动的情报，却不动声色并没有通报给张发奎，而是立刻报告了北平地下党，同时得到了地下党指示，暗中协助这次行动，以不暴露自己身份为原则。组织上也告诉了他，这次行动虽然表面上是军统北平站，针对北平特务机关大平株式会社的反制，实则是北平城外的武工队，配合城里地下党展开的一次，针对北平特务的打击行动。不过为了让月淳华可以进一步得到军统方面的信任，才把行动战果还是送给了军统。为了减少日军对前六条老百姓的报复，地下党建议秦崇剑利用精卫堂的作用来牵制一下寺内寿一。当然，秦崇剑不仅是给张发奎准备了一套说辞，也给他了莫大的好处。

张发奎得到下面报告把秦崇剑找来问主意的时候，秦崇剑另外说了一番话，“张堂主，崇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道堂主可愿意听一下？”

张发奎疑惑地望着他连忙表示：“崇剑老弟这是什么话？老弟素来是我张发奎的智囊，尽管说啊，我一定言听计从。”

“堂主，您是卫主席的人，却素来与周佛海等一干人有矛盾。如今卫主席病死他乡，死因疑点重重，不管是否与 日本人有关，死在 日本医院总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帝都政府已经向英美宣战，完全被绑在了 日本的战车上，可是太平洋战争的战况却对 日本非常不利。再看看国内的局势， 日本人早就从战争初期的进攻转为现在的节节退守，无论是西南战场，还是华南方面都出现了重庆方面大反攻的战局。江南和苏北的新四军连克重镇，汤恩伯部更是已经威逼帝都沪海。华北的形势也不妙啊，“老八”正在兵指冀中。这样的局面下，堂主应该考虑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