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歌声

——漫长的等待

  (1)

她翘首以盼,想着他的诺言,回忆着他留给的甜蜜,等待……

一年又一年,刘海长了剪短又变长。

不见他的身影,没有半点音讯。无意中得知他在省城医院成了名医。可是他明说过会回来治好她的心脏病。

她思虑三天两夜,第三天夜里,在外祖母的哀嚎中,她已搭乘西去的列车!

莽莽撞撞,她来到他所在的医院,以治疗心脏病为由住院了。恰巧他是她的主治医师,她欣喜地等他的到来,询问她的病情,诉说多年的思念!

见到他,她双目泪光,他却是例行公事,完全不认识她似的。她怅然若失,失落失望伤感,病情加重……


  (2)

他是医院的青年才俊,师出名刀,走到哪里都是光环加持,一圈又一圈。

名校之光,名师之誉,容貌之俊朗,迷人之微笑,女友之显赫家世!

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闪瞎我等那长期处于黑暗之双目。

这样的人,一定是前世的童年时期未曾伤害过任何小动物,连蚂蚁洞也没有捅过,更不曾捕过蜻蜓,所以才会如此的幸运!

倘若人生有来世,他前世一定是慈善之士。

Z医生被“众星捧月”。

一个女人的到来,一首歌的夜半传唱彻底扰乱了他的星光熠熠的美好生活。

失眠多梦焦虑不安!

她害怕那个女人开口说话,说出他一直逃避的“深渊”。

(3)

白色床单,青灰色地板的重症病房里,踱来踱去的、步履蹒跚的、卧床不起的蓝色条纹病号!

看似面色红润,气色绝佳,实则是回光返照,对人间最后的温存!

影儿怯怯地环顾四周,看谁的目光里都是对生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

她又何尝不是,更多的是对Z医生的期盼,等他来查房,等他来多问候一句。哪怕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普通病号一名。

近几天,影儿每夜九点多,总是坐在病房的走廊里,哼唱那首只有z医生和她懂得曲子。

影儿坚信Z医生就是当年的他,她坚持着哼唱,呼唤曾经的记忆,重温旧时光。

“Z医生来了”一个女病友,头探出窗外,给大家报信。

Z医生的查房是大家的欢乐时刻。

听他温柔细语,赏他盛世美颜,告慰人生最后光阴!是所有病号的心愿。

每个人都梳妆整齐,听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屏息凝神,静候!

他来了,带着温柔的微笑,一切如沐春风。

影儿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眸里有万语千言!旁人只当她是众多花痴病号的一员。

Z医生按例询问她的基本情况,转身离去,没有任何迟疑,没有异常,在散去的消毒水里远去。

她的曲子响起,电梯里的Z医生眉间打了一点皱褶,手心出了点汗……

匆忙从电梯踉跄而逃的Z医生,竟然一脚踏进太平间。

慌乱从影儿的曲调中逃窜的他,不小心误进了7号电梯――专门通往太平间送尸体的!

“您怎么来这里了?”郁师傅惊诧地盯着他,双眼绿光闪烁。

“没……没事,走错电梯了,您忙”Z医生三步并一步跨进电梯

Z医生呆坐在窗前,惊魂未定……

“她怎么会来这里?”他在心里复读机式地自问无答。

这边手机突然响起,他一个激灵,把手机甩出去好远,又好奇地走近去瞅,到底哪里来电?

看到是家世颇好的女友来电,长长的喘一口大气。

一切又恢复了昔日的样子:温柔可亲,温暖有礼!


(4)

影儿哼曲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的病情日益加重,心事裹挟着病重的身体。

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唯独看到Z医生“天空飘来一片彩云”!

“您是我的主治医生,您告诉我能不能治好我的病……”影儿抓住Z医生的手,感受曾经的温暖。

他故作镇定,强颜笑意“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他信誓旦旦,对准岳父母也是这么承诺的。

影儿还是远去了……

“怎么推不动”两推运尸体的师傅,在太平间的火化炉前,猛力地推刚送来的女尸。

每推一下,尸体便往弹出来,反反复复!两人吓得脸色煞白。

“你们两个干什么,不许对尸体不尊重”郁师傅吼道,“滚开。”

两人跌跌撞撞跑出太平间。

郁师傅在太平间待了十七年,在他看来死人比活人更容易相处。他习惯了和他们聊天,话家常。

“这么年轻的姑娘,花一样的容貌,唉……”郁师傅轻轻地准备把影儿推进火化炉,愣是推不动。

“是不是有事没了,行,晚两天”

郁师傅见的事多了,觉得稀松平常。便又把影儿推进停尸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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