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12-18 13:25
得空回了趟老家,这周六家里要准备一个家宴,估计2,3桌的人。老妈早上忧心忡忡的跟我说,不知道怎么准备这家宴,要不还是请家政过来做吧。请不请家政的我倒是无所谓,我却着实被我妈的忧虑惊讶到了。我不成想,这样一件小事会让她几宿的没睡好,她说她一直都在想要准备什么菜,但是没什么头绪。想起胖子曾经提起,说我妈很恬静的一个人,一旦到了自己主持的家宴上,感觉忙里忙外,整个人跟打了鸡血,眼睛都是亮的,仿佛这个时候就是她的主场。现在想来,一场家宴,对于一个农村妇女,是一件何其重要的事。
我的外婆,年已八旬,患有脑梗塞,已经几次病重住院过了,每次出院我妈都想把她接去我家修养,因为我妈不工作,可以全心照顾她,但是我外婆不愿意,她想回她自己家和她的老邻居打牌,即便她清楚回自己家没有人能给她做热乎的饭,她还是坚持回自己家。可能对她来说,和老邻居打牌,才是顶重要的事。
有次听苏琦聊起一个新入职的年轻妹子,因为被闺蜜背叛,和男友分手,觉得生无可恋,甚至都动过自杀的念头。可以想象,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女孩,在那样的情形下,爱情对她是最重要的事。
以上的种种,对于过去的我来说,都觉得微不足道。我曾经不理解那些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人,看《灵魂有香气的女人》的时候,我是极度反感的,觉得作者太小家子气,把女人的一生就描述在爱情之中了。我也无法理解那些为了孩子生病而焦虑的母亲,觉得生病是一种常态,她们是关心则乱了。同样不能理解为了一些家庭琐事吵的鸡犬不宁的人,觉得人生不易,这些人却沉浸在这种泥潭中不可自拔,放弃了外面偌大的世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把自己放置在了一个价值的制高点上,觉得周围感受到的烦恼和痛苦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所以经常对一些抱怨视而不见,因为觉得是一种无意义的自我惩戒罢了。我觉得大家都被眼前的芝麻小事局限了万千可能,而自己看的更远更高,甚至暗暗觉得自己都能理解弘一法师那样的大爱了,真的是何其无知,何其可笑。
19岁的安德烈就知道为生活加料的都是芝麻小事,生命往往是被微不足道的事情决定的,而我一个活了“半辈子”的人,却看不透。每到这个时候,我的确羡慕安德烈有龙应台那样的母亲,能告诉他,痛苦和烦恼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大的或者更有价值的痛苦而变得微不足道,任何人的痛苦,对别人来说也许微不足道,但是对自己都是绝对的,真实的,和重大的。我自诩用了一个包容的心面对世界,却不知道我想包容的只有星辰,没有那撵落尘埃的欲望。
歌德描述少年:“向天空他追求最美的星辰 / 向地上他向往所有的欲望”。天上的星辰和地上的欲望应该是交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