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退隐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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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佳人相伴,仗剑天涯,一定是许多少年曾有过的梦。然而江湖中也有腥风血雨,杀人越货,绣花大盗,银钩赌坊,许多人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

于是见的多了,有些人就会萌生出退隐江湖的想法,然而,真的退的了吗?好像我看到的武侠小说里边,说自己要退隐江湖的一般都很快就死掉了,退隐,终究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李连杰、林青霞主演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中,本来想带着师兄弟退隐江湖的令狐冲,不经意间又被迫卷入江湖之中,最终师兄弟无一例外全部被杀。任我行对悲愤的令狐冲说了一句:“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人生在世,哪里不是江湖?哪里又谈得上放下放不下?人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得不与其他人打交道,就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关注眼前的苟且。即使偶尔有琴棋书画诗酒花,终究也是要回归于眼前的一切,即使只是过着普通平淡的日子,也要关注柴米油盐酱醋茶,于是也要不断的奔波。

最近看古龙的《武林外史》,人物的刻画非常的细腻,各类描写也都比较有味道。与金庸不同,古龙更加注重人物个体的刻画,和江湖的概念,而金庸更多的是关注国仇家恨,并将之赋予到各种各样的人物之中。古龙笔下多浪子,如陆小凤、沈浪等主角基本都是无门无派,潇洒江湖之中。即使潇洒,仍旧有着自己的断肠之处,诚不见薛冰之死令陆小凤失魂落魄,白飞飞之死令沈浪黯然神伤?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纵使武功出神入化如陆小凤、沈浪者,在面对红颜逝去的时候,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那一刻,武功再高又有何用?报仇雪恨又有何用?在江湖这个巨大的绞肉机里边,个人的力量终究只能泛起一点点涟漪,一个不留意,自己爱的人和自己都会被其吞噬。

于是心灰意冷,于是借酒消愁,于是便欲归隐山林。想走,就真的走得了吗?江湖从来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两人从此过上了幸福而又快乐的生活”这句话,从来都只是江湖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两人不过是江湖暂时玩腻了的木偶,过一段时间还是会被拽回来的。

《卧虎藏龙》里边,李慕白死是为了用最后一口护心的真气对俞莲舟表白心意,两人纵使共同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却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内心,好不容易想退隐过上想要的生活时,江湖不让你走;玉娇龙终于冲破层层阻隔可以和小虎在一起,尽管两人之前有过无数次的缠绵,最终她却发现小虎只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毅然跳下悬崖自杀。两个极端,一种结局,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对江湖提出了抗议,然而江湖只是对他们露出了不屑,或许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也不过只是江湖中的两个不起眼的棋子罢了。

《一代宗师》里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江湖,毕竟是逃不脱了,那就尽量少一些遗憾吧,无论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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