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3岁时,沽源的聘请合同到期,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医院,也离开我和我们的孩子。
曾经的柔情蜜意,在沽源抛弃我们之时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不停地刺向我那热烈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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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的鸡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推开窗,一阵微风拂来,它带走我那残留的睡意,揉了揉双眼,我麻利地扎了个丸子头,潦草的刷牙洗脸后,就开上那充满岁月痕迹的三轮车驶向那一望无际的桃园。
桃园里红绿交错,香气袭人,我忍不住摘下一颗离我最近的桃子,在衣服上抹了抹毛,贪禁地咬了一大口,甜甜的汁液随着清脆的嘎吱声流进我的口中。
我陶醉的表情引来了一阵议论,我寻声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车旁是一个身着蓝色短袖T恤,一脸文静的阳光男孩和一个约莫40出头的油腻大叔,他身上的条纹棒球衫有些挣扎的裹在他那圆溜溜的肚子上。
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中年大叔开口道:“小妹,这是你家的果园吗?桃子怎么卖呢?”
我虔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10块钱3斤,可以自己采摘,如果不想进桃园,也可以称采摘好的桃子。”
阳光男孩看向大叔说:“王主任,我还没体验过摘桃子呢!要不我们今天体验一下农家丰收的快乐!”
中年大叔微笑着看向阳光男孩说道:“小沽,你去吧!我在这棵树下等你,正好,我在这儿打个电话。”
2
那个叫小沽的男子一跃而下,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我跟前,笑盈盈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沽源,在县医院上班,你呢?怎么称呼?”
我笑着回答道:“唐菲,农场主。”
半小时后,沽源摘了满满一筐桃子,随后,他掏出手机说:“微信支付可以吗?身上没带现金?”他边说话,边往袋子里装桃子,最后,他买了两大袋,足足20多斤。
沽源付了钱,就快将桃子送上车时,又返回桃园,径直地走到我跟前说:“唐菲,加个微信吧!如果休息日,我和同事来桃园就打你电话。”
出于客户就是上帝的原则,我同意了他的提议。
往后的日子,沽源隔三差五的来果园帮我摘桃子,2个月的时间就那样愉快地渡过了,桃园的桃子也全部售完。但我和沽源的感情却越来越深了。
9月的一天,沽源带我去盖山露营,我们5点过到达山顶,山上的花丛中稀疏地安置了几个帐篷。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安置好帐篷,取一张1.5米的大垫子铺在帐篷旁边,把准备好的折叠桌子放在垫子上,就可以惬意的享受这最美的时光了。
夜晚的天空真的太美了,扑闪扑闪的星星犹如宝石一样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弯弯的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那时那刻,我体会到了什么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那一夜,我和沽源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也是那一夜,我有了第一个孩子。
3
20天后,一向准时的大姨妈迟迟不来报道,焦急的我让沽源给我带回验孕棒,所有的怀疑被那两道红色的小横杠打破,不知所措的我开始慌了。
我慌的不是农场的农活,因为农场有固定的工人打理不同的事务,我慌的是我还没出嫁就有了身子。
我知道,这件事在城里不足为奇,但是,在我们这样的农村,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沽源看出了我的焦急,他说他可以马上娶我,但是暂时不能拿结婚证,因为我们还没有正式面见他的父母,那时的我同意了,此后,我和沽源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
怀胎的9个多月里,沽源是一副好丈夫的样子,那时的我,一度沉迷于我以为的幸福之中。
明澈出生后,沽源下班后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他说,他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我,是他最大的幸福。
4
明澈3岁时,沽源的聘请合同到期,他说他要回云南了,但是他不能带上我和明澈,因为他的父母不同意他娶一个农村姑娘。
我不止一次奢求沽源留下来,但他却冷漠地说:“我不该生活在这样的小地方,在这里我找不到自己,我丢了曾经的理想,那个我努力了十几年的事业,而你,只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慰籍,但是,我的生命只为医学事业而存在,你忘了我吧!”
2018年的那个冬天,沽源将我心撕裂后走了,他给了我最无情的背影。
那些时日,明澈成了我唯一的寄托,只有他在身边时,我才能感觉到我还活着,他在学校的时间里,我只有不断地干活来麻痹自己,我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翻看了一本名叫《人生由我》的书籍,我从中找到了新生的力量。
后来,我把读书当成了闲暇时光的消遣,常言道:“书犹药也可以治愚”,我也从那一本本的书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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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读的书摆满了书架,2020年的春天,我参加了一次读书会,也是在那次读书会上,我认识了坐在我对面的梁晨冀。
他身穿黑色卫衣,深邃的眼睛上是一副黑框眼镜。
一周一次的线下读书会和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书友。
相识2年后,我嫁给了他,这一次,我们不仅有正式的婚礼,也领了结婚证,还收到亲朋好友们的祝福。
结婚那天,明澈成了我们的花童,我带着儿子嫁给了当地首富。
我婚后的第三个月,沽源回来了,这是他离开后的第一次回来,他给明澈带了很多玩具,但明澈却早已忘了他。
沽源正要去抱明澈时,梁晨冀的车使进了院子,明澈看到梁晨冀从车上下来,他飞一样地奔向梁晨冀,口里还不停地说:“爸爸,爸爸,那个叔叔给我买了好多玩具,你陪我一起玩好不好?”
那天,我的过去和我的现在聚在了一起,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尴尬的场景时,梁晨冀走到我身边,看向沽源说:“沽先生是来看明澈的吧!如果你爱他,当初就不该丢弃他,如果出于内疚,我想也没必要的,你应该为你当初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
那一次,我们第一次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家心平气和地吃了饭,当我看向我眼前的两个男人时,我知道,谁才是我的余生,沽源已经是翻篇的历史。
写在最后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管你遇到什么糟心事,都要对自己说:“好事多磨,只要我再坚持一下下,就能看到最美的风景,遇到最懂我的人”。
时间没有不破不立的勇气,没有一蹴而就的幸福,婚姻只是人生的起点,起点的高低不是幸福的根源。
莫言说过:“不遭苦难,如何修成正果;不经苦难,如何顿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