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和马龙照旧是一起走，勾肩搭背，就差手拉着手。后边许昕掏出来手机看微博，说是自家媳妇和闺蜜看戏忘了自己，想着法儿找点存在感，樊振东和周雨大概是喝多了，捏着两个纸杯子当话筒，对着吼，周雨给樊振东稍微拉回来一点，没那么跑。这场晚会顺顺当当地，也算是结了，刘指导孔指导也上去说了话，说二零一六还算顺利，希望继续保持，稳中求进，二零一七，未来可期。

张继科没打算回自己宿舍，马龙前脚进宿舍张继科后脚就挤着门缝就来了。他从后面抱马龙，在他脖子上嗅。 马龙缩了下肩膀，觉得张继科毛耸耸的，像只大狗。他喝了点酒，半醉半醒 ，张继科没闹腾，他看着马龙手臂挥了两下才摸到开关，蓦地闷声笑起来。

马龙回头看他，在光底下眯着眼睛，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你笑啥玩意？

张继科带上门，他顺着马龙还杵在那儿的胳膊摸上去，又把灯关了。他默不作声啃了马龙一通，马龙还有点懵。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张继科已经开口了，他一只手熟练地摸着马龙，头埋在他小腹上，咬他的衣服扣子，马龙推他脑袋推不动，且随他去。

他听张继科呸呸两声，嘴上估计是沾了一点毛，立马笑出来了，胸腔振动。张继科脸贴着他的胸口，另外一只手在床头柜上面翻，马龙觉得张继科那点智商完全不够用，谁会把安全套和润滑剂让外面任人参观。他黑灯瞎火摸了一通，哦地想起来东西在哪儿撑着身体拿到了，这个时候马龙已经被他揉的哼出声了。

那你又笑啥玩意儿？张继科没急着弄马龙，他俩好些天没见了，他蹭着马龙，马龙闭着眼睛。张继科见他不回答就蹭他，嘴贴一块磨，马龙受不了这个。

张继科褪下来马龙的裤子到了膝盖，他也推着衣服咬马龙的腰侧，马龙身上还有点酒味，和他平常的味道不一样。张继科顺着膝盖往上摸，又握住了马龙，他的大腿绷紧了又放松，张继科有点不着调地吻他，眼睛脸颊，下巴脖子都乱蹭，马龙觉得张继科有点焦，他夹住了张继科的腰。

张继科脱衣服的时候玉坠子掉下来垂在心口，马龙像是得了什么安慰似的，看见这个就能想起来张继科平常打球的样子，光着脊背，背心的玉坠子绿的滴水。张继科觉得马龙白是件好事，哪都能看见，就算是待在一堆人里面也最打眼。这话其实不准，马龙小时候不算是特白，但他能一眼就看见，他那会也不高，见着马龙找不到北比他还急，过去拉他的手就不放，都是男队员谁也没发现他俩早恋，后来马龙问他你怎么找着我的，张继科拎着刚买的两根老冰棍对他说，我就能看见你。那么多人我只能看见你。

他看着一片黑里面的马龙，其实眉目都不清晰，只是个轮廓，白而柔软，鼻梁挺直。他埋进去的时候吻着马龙，马龙有点紧，他不太舒服地皱着眉。张继科立马觉得自己是个渣，从世界冠军掉到不是东西。他试着慢一点，但马龙却哑着嗓子说，早死早超生。张继科听这话心里不对味儿，怎么就死了呢，他亲马龙，马龙含糊地叫他名字，继科儿继科儿，都叫了半辈子了，后半辈子也得继续着，完不了。

你看成不？张继科伸手揉着马龙的囊袋，他手上湿漉漉的，有点凉。马龙夹了他一下，靠的太近那块玉贴着马龙的心口，是温的 。张继科以为硌着马龙，他不舒服，伸手想拨开，甩到后背去 ，马龙按住了他的手，扣住了，行了，就这样。马龙吸吸鼻子，他和张继科的手叠在一起，抚慰着自己。张继科顶的很深，在那个很舒服的地方磨着他。他太了解马龙，就像马龙也这么了解他。

马龙觉得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靠的不能再近，拥抱亲吻都够不上 ，做爱拉手都比不及，张继科后来两只手都和马龙扣上了压在床上，他一下一下顶进去，马龙喝了酒反应到底慢一点，他夹住张继科的腰，也和着张继科的来，找两个人都舒服都熟悉的节奏。那个玉坠子硬硬地压在他心口，马龙有种疼痛的快意，他比张继科先出来。这不能怪他，老是打球练球，今天又有点酒上头，他硬起来就算是不错了。

张继科蹭着他鼻尖问，怎么办啊，龙？马龙缩回了他身体底下，歪着头，张继科一只手扶着他后颈就又亲上去了，又黏糊又亲昵，像是不经事但也不怕羞的少年。他俩小时候亲一起就磕牙破皮的，现在大了温柔点，可那点心还笑还跳，一点没变，就为着对方。

继续呗，他咬着张继科耳朵说，又闭上了眼，想想又睁开了，张继科又凑过来的时候听到一句熟悉的嘲笑，笨狗。马龙伸手呼噜张继科的后脑勺，前几天新剪的，是个皇冠，剪完还特意和自己嘚瑟，小王子我来为你加冕行不行。马龙笑起来，说不行，张继科嘟嘟囔囔地，他卷着马龙的舌头吮，马龙也呜呜抱怨，他们看着彼此眼睛里的光点，如果灯光亮一点，也许还能看见小小的自己。马龙也新剃了鬓角，看起来清爽的像个邻居家的哥哥，张继科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份心意绵延了十数年，往后也不能变。他咬着马龙的耳朵，又往下，闷笑闷哼 ，马龙报复性地拿他纹身那块肌肉磨牙，张继科说你才是狗，还整天叫我，他说马龙萨摩耶，又说他柴犬。马龙夹了一下张继科，张继科却突然停下来，他郑重其事亲了一下马龙鼻子，湿润又温热。马龙瘆得慌，下面裹着张继科，张继科却不动了，他亲着马龙，那一刻的情欲不再汹涌也不再流淌，他只是他们俩之间的一个通道，不是对决，不是交战，只是因为对彼此的喜欢和眷恋。张继科有点怪，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马龙看着张继科，他挠挠他的后脑勺，回吻了他。

张继科解决的时候，马龙死死咬着张继科的肩膀，玉坠子陷在他心口的皮肤里。他射完以后拿了套子打了结扔进了垃圾桶，又回过身来重新抱住了马龙，管他妈的洁癖不洁癖，干净不干净。他看见马龙，哪怕只有个后脑勺也觉得心里烧得慌。

抱上的时候马龙拿手肘怼了一下张继科的心口，张继科埋在他脖子那儿作怪，没理马龙。马龙奇了怪了，他想扭头的时候张继科却在他腰上暗示性地捏了捏。干嘛啊你，他说。

许昕今晚上唱歌可圈着你的。张继科说，马龙听出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幽怨，他拧着眉毛转了个身，想问张继科是不是想翻旧账，这玩意张继科翻不过马龙，马龙也挺奇怪，明明更小气的是张继科，小时候就这样，整天龇牙咧嘴的，又气又委屈，好像都来抢他的。

马龙有点夸张的美化了当年那个小张继科，觉得满刺挂花也是一道风景，他张嘴的时候张继科凑过来了，叼着他嘴唇磨，手又滑到了那个刚刚容纳过自己的地方。

有完没完？马龙笑骂了一句，张继科伸手又拆了个套子，他拍拍马龙的肩膀，说，没完。

马龙背过去不看张继科，张继科扳他肩膀的时候他扭头说，连本带利还给你啊，老大。他像是被逗笑了，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张继科扶着他的腰挺进去，他亲着马龙的脖子和肩膀，他记得马龙情动时候上头泛红的样子，还有他发红的鼻头，他都记得。

马龙小声地哼，手抓着猫和老鼠的被单，张继科扶了扶马龙的膝盖，他抽动的时候顾及马龙，怕他酒没醒全，不舒服也不说，就贴着他后背吻他，也小声问他，半天没答复，就是闷笑，估计是笑他傻。他心里那片荒地突然被马龙撒下来一大把草籽，现在长出来长成了戳着他的心，又痒又疼，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的时候张继科箍紧了马龙的腰，他闭着眼睛，下巴磕在了马龙的肩膀上，含糊地说了些什么。他抽出来还握着马龙的腰 ，马龙有点不自在地拍了拍他的手，他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马龙爬起来抱怨，张继科又看见他的红鼻头和湿眼睛，他的嘴唇被自己咬的泛光。他心里美的冒泡，那些泡咕嘟咕嘟往上冒，又一一个一个炸裂，来来去去都是泡泡，他想说点什么，比如马龙今晚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听，比如我觉得你今晚这身很帅，我想和你分享所有的细枝末节，所有的情绪起伏。

张继科看着马龙拿着短袖短裤进去，灯一打外面透出光，里面水声哗哗。他就看着，过了好一会才起身，他捡起来自己扒下来的衣服，又去拿了新被罩床单抖搂抖搂换上，铺平，坐在椅子上等。

天还没有亮，外面一片黑，唯一的光就是浴室里那点暖黄。

天亮之前，这是张继科的前半辈子。天亮之后，他和马龙的后半辈子也正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