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父亲的电话时,他的腿痛已经反复发作近两个月了,一边在电话里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说的时候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有多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恐怕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安排好工作之后,开上车直奔老家,五个小时的车程,到家时已近黄昏,农村的夜晚来得特别的快,特别的安静,妈妈弄了几个菜,叫上两个邻居叔叔就开就喝了起来,父母仿佛是怕懈怠了我这个回家乡的儿子……。
父亲的病是因为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导致腿部疼痛,开始自己去弄了点药酒擦擦,稍微减轻了一阵,过不了多久又不行了,以前还可以走上一两里地,现在变成了走几百米就痛得不行,逼不得已才给我打电话的。
在我的坚持下,父亲终于同意到市里的医院进行检查,联系上我的一个师弟后,即开车带上辅警向死里奔去。
从我家到市里大概有六十多公里的路程,父亲坐在副驾上,刚开始我们还聊着天,可不一会就听到呼噜声,我把车窗关小了点,思绪就由此而漫开。
我家属于半工半农的情况,在那个年代,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的,父亲周一到周五在外面上班,周末回家帮妈妈干农活,因为我家缺少劳动力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在我五年级的时候,父亲把我和二弟接到了乡里的小学念书,每到周末,我们都是要回家的,从乡里到农村的家大概有十公里左右,那时候都是沙子路,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一架自行车上弟弟坐在前杠,我坐在后架,三个人就在星期五下午5点左右开始往家里奔去。一路上都会有很多人同父亲打招呼:“你两个儿子都那么大啦?……”父亲总是笑呵呵的回答:“是啊”。
一般在路上我们是没有太多的交流的,有时候只听到父亲的喘气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直到后来又有了第二部自行车。
这一幕情景随着我们长大和时代的变迁,慢慢的消失了,后来到了县城上了高中,到外地上了大学,很多次回家的时候也是坐着父亲开的摩托车,听到的只有发动机的隆隆声……
我参加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坐过父亲的车了,当年的那种感觉也渐渐的淡忘了,后来自己也当了父亲,对自己的父亲的关注就少了很多,随着孩子逐渐长大,自己也步入了中年,父亲也已老去,人,好像总是要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才会想起同样需要关注的父母。父母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称谓”,他们很少要求子女为自己做什么,却一辈子都乐意为子女付出。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父亲第一次坐在我的车上,睡得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