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写手有幸君
每个人都是一只漂流瓶,在人海里旅行,从一处海滩出发,搁浅到另一处海滩,直到生活的浪不再将你我卷走,直到海风剥蚀掉透明的自己,直到海水湮没掉渺小的自己。我们一辈子的漂流,为的仅仅是一个避风的港湾;一只拾起我们,发现我们的手。然后她或者他看到我们从心里长出来的字,看到了并且看懂了,而且将我们和她或者他永远地放在了一起。那时我们才完成了使命,真正的上了岸。
没有一只漂流瓶是相同的,不同的型号,不同的内涵;不同的出产地,不同的目的地。每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无法代替谁。阳光穿过一只漂流瓶的玻璃时,折射出多样的光芒,一个人也是复杂的。没有谁是简单的。漂流瓶可以是干净的,但绝不会是单纯的。我们的身体里饱和着硅与氧,来于火却行于水,注定就是复杂与矛盾的。
我们这些漂流瓶,在海上无数个日子里,可能会碰上一两位同伴,但时间的浪又把彼此相离了;可能会见到一两个相反方向的行者,猜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也可能会被一个浪打翻,但又不得不忍痛重新浮出海面。整个人海,飘荡的都是一群群没有寄托,没有港湾的漂流瓶,一望无际,再多的差别,此时远眺过去也不再有差别。差别又真实存在。我们可以当这人海中的弄潮儿,也可选择静静地享受旅行。没有人会说我们荒废,没有人会说我们失败。因为你我只能顾自己的前程,地平线就摆在那里,异常的平整。我们也没有手足,无法帮助那些被水冲走的人,我们随波逐流,出了一处海滩,就无法回头。我们有一样的无奈。
快了,快了,我这只小小的漂流瓶,也要离开这生我养我的海滩;去旅行,去经受风浪,也去随波逐流。我的胸腔里放着一个声音。一个梦的声音。只有自己清楚,谁也听不见。唯有那个捡到我的她,才知道,才明白,才理解。但谁又清楚她在哪一处港湾呢?我只能不停地寻找,不断地流浪,在登陆无数个无人岛之后,也许真的会遇见她。但我现在什么也不愿去想,我的旅程还很漫长,我的视野只能看见周围的一点。除了漂流瓶还是漂流瓶。就这样匆忙地前往,直到一处陆地的出现,看生活的浪会把我们当中的哪一个,带上岸。得到片刻惬意的休息。那时,阳光很美,天空很蓝,她或者他就隐藏在我们望不见的地方……
地平线遥远而清晰,变作一种希望。漂流瓶,掉入人海,又开始新一季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