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29000字,有点长,可先收藏了慢慢看
原创故事,希望大家喜欢,比较长 ,可先收藏着慢慢看
我已经是一个65岁的迟暮老人,每天所做的不过是静静的等待着原本早就经历过的死亡的来临。所谓的身后事早已经交代给了儿女,细细想来似乎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但在这几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大限将至的感觉,就像几十年前那次一般,心中的那些事就越发的涌上心头,在深夜梦醒,在午睡后的黄昏,在我翻看老照片看到那一张张笑脸的时候……一幅一幅的画面跳动出来,无法阻隔的回忆开始涌现。
这些事我原本是想带进棺材中去的,也曾一度认为自己可以严格遵守组织的章程,让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随着我的尸体一起分解回归土壤,但就在这几天,我不断的梦到那几张已经逝去或者说消失了四十多年的面孔,我开始萌生一个将这些事记下来的冲动。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这些文字以后能被后世人看见,就权当一个诡异怪志的故事来看吧。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见的那些终究成为了更大的谜团。
1959年初夏,我所在的团接到命令要到秦岭深处某地执行任务,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任务,包括团长。但我们都很兴奋,因为在那个年代,还是有很多敌人的残军在各个深山老林中占山为王,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剿匪,想着这下终于可以真正的上战场建功立业了,每个人脸上都按奈不住的兴奋。
虽然已经是夏天,但车子一进入秦岭山中,温度就骤然降了下来,路实在是比较难走,山路崎岖,而且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路上我们遇到很多抛锚的卡车,上面装载着各种工程器械,我们都很好奇,因为那时候这么多大型的工程器械集聚到一个地方着实少见,有些甚至我们中没有人知道是干什么的。因为我们的任务地目前还有很长一段不通公路,那就是深入秦岭大山深处的那一段,剩下的路程就需要我们用双脚去走。
我们在团长的带领下开始徒步进入深山密林之中,刚开始还可以看见很多正在紧急开路的大型挖掘机,推土机等工程车辆,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周围就彻底安静下来,只是剩下一阵阵脚步摩擦在枯木烂叶上的飒飒声和头顶密林树叶在风中的窸窸窣窣。
我作为尖刀排的连长,紧跟在团长后面,团长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山路的路面,不时站立朝后喊着这里有一块被枯叶盖住的水泡子,那里有一堵山岩缝隙,让后面的部队小心。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小声的议论都停止了,除了脚步声和清晰可闻的喘气,就只剩下大家心中已经渐渐平息的兴奋和越来越好奇的冲动。
我已经感觉到这次的任务可能并不是什么剿匪的任务,因为路上遇见的那些大型工程器械和车辆显然不是为了剿匪而准备的,更像是要挖掘什么东西,但如果是挖掘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们这些作战部队前来呢,而且是荷枪实弹,显然这里面还很多我们不知道,甚至我们团长也不知道的隐情。但军令如山,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想大家肯定都和我一样好奇,但没有人去议论,也没有人问。也许是在密林中穿梭的太久,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空气中开始凝结出沉重的气息。
我们是顺着一条采药人走的山间小路行进的,一路上各种灌木水泡,十分的不好走,一直走到天色暗淡,我们才看见前方密林深处开始出现隐隐的火光,隐约听到有一些机械运作的声音和各种人声鼎沸传了过来。这时队伍中出现了一点点的骚动,很多战友低声说,终于快到了。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们前面就是目的地,但在这秦岭深处的大山密林之中,出现一个有光的地方,那肯定就是这次的任务地了。我抬头从密林缝隙中向前放的天空望了望,一座隐隐约约巨大的山峰轮廓出现在眼前,我感觉有些窒息,是一种站在一堵巨大山峰前感到自己十分渺小的窒息感。
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老祖先说的那句望山跑死马,远远的看见火光,甚至听到了声响,我们却走了近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目的地是一片稍微平缓的地域,地上的枯木烂叶已经被清理堆放在了周围,有的甚至已经堆在一起被点燃烧了起来,整片区域呈一个椭圆型,非常的宽阔,本应该长在这里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了,地上还留着相对密集的树木桩子,就砍伐的切口情况来看,砍了最多不超过三天。
营地刚好就在那座山脚下,一抬头,便看见那做类似尖峰的黑色轮廓的影子,营地里已经搭起了大大小小几十顶帐篷,不断的有穿着白大褂,中山装和军装的人员在里面穿梭不停,我看见有几个白大褂身上甚至有些血迹,当时心中就是一紧,赶忙吩咐身边的战友保持了警惕。这是多年当兵的习惯,因为自己目前还无法理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本能的开始警戒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枯枝烂叶燃烧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有些难闻,团长已经去和相关人员进行沟通,我们团就停留在营地边缘一排相对比较大的帐篷旁,我想这些帐篷肯定就是临时的医院了,因为不断有白大褂的医生穿梭在帐篷间,不时还有和我们一样是军人的人抬着担架将伤员送进帐篷。当又一架担架被抬着准备进入帐篷的时候,我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看担架上的伤员是什么伤,这样我也能初步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没想到我刚向前探了一眼,就看见担架上的伤员一整条右腿从膝盖处断裂,切口十分的整齐工整,下半截小腿已经不知所踪。我心中一抽,背脊就开始发凉:这明显不是枪伤,难道是刀砍的?但如此平整的伤口,那得是多大的刀,多快的刀啊,这究竟是什么伤,或者说这是什么东西伤的,居然是这个样子。我的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的恐惧。
远处不断传来各种机械轰隆隆的声音,整个营地的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沉重,好奇,渴望和恐惧之中,甚至没有人在意我们,一大片的军人站在营地旁,犹如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
正在我心中还在抽动的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团长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带着眼镜,一身中山装,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我回过神来首先向团长和中年人敬了军礼。这时中年人说话了:廖团长,你说的曾经在云南边防密林中独自生存了十六天的那位战士是哪一位?
我一听,心中就有些激动了,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恐惧,中年人说的那位正是我,五年前在云南边防密林中遇见一伙土匪,最后整个连就剩我一个,我独自在密林中生存了十六天。这其中的艰苦和辛酸,容我以后再说。这次,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中年人会直接点我的名,但想着这里也是秦岭深处的密林,又有了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感觉。
团长直接一把将我拉出了队伍的前端,指着我说:就是这位战士,我们尖刀连的连长,顾大军。我赶紧又是啪的一个敬礼,说道:我叫顾大军,五十六团尖刀连连长。中年人面色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才漏出微笑,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好,那就这位战士了,具体命令廖团长直接下达吧。说着中年人转身快步走到帐篷间消失不见。
营地中有着几堆不小的篝火都是用地上的枯枝烂叶点的,堆放在营地周围,有防止野兽的作用,营地区域则是用发电机带动的各种探照灯照明,整个营地犹如白昼一般,人员密集,步履匆忙。团长指挥几个连长在营地一侧扎营,把我单独叫到了一边说道:大军,两个小时以后你带着两个人跟着前来和你汇合的钟教授去执行保卫任务,具体情况,钟教授路上会给你讲,切记保护好钟教授的安全。
我依旧是满心的疑惑,但又不敢去问,因为团长眼中也是充满疑问,想必他依旧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团的整体任务是执行保卫营地的安全,不多时,团长便绕着营地走了两圈,设置了明哨暗哨十几处,当然我和我连里的孙卫国,党朝阳是不再在之中的。这两名战友是我从云南回来后一直就在一起的战友,平日训练,默契十足,而且孙卫国是一把搞爆破的好手,只需看一眼,然后用手掂量着几种炸药配比,说把这块石板炸成五块,就绝对不会炸成四块。党朝阳是相对书生气的一个人,非常的理智和善于分析事情,但要说老党是一个文弱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看着老党比老孙弱小,但老党的耐力在团里可是出了名的第一,老党不喜欢说话,但十分擅长琢磨思考。带上这两位战友,也是我深思熟虑的。
我和老孙老党就站在新搭起的帐篷边抽烟,不住的探头向营地中心区域望去,但帐篷搭的太多了,视线被阻隔的非常严重,也看不出什么,团长已经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准进入中心区域,这让我很是难受和好奇。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就见从一个帐篷边走出一个老者,估计有六十多岁的模样,一身老式中山装,身上沾着不少灰尘痕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但整个人身体笔直,气度不凡,一双眼睛更是在黑夜中如鹰一般,闪着灼人的光辉。老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和一位三十来岁的带着眼镜的中年汉子,女孩一头短发,背着个医药箱,中年汉子一脸的文质彬彬,背着一大包东西,手里还提着两把矿灯。
三个人直径朝我们走来,老人走的很快,步履稳健扎实,一点不像老人的模样。等到三人走到我们面前,我赶紧站直了身体先敬了一个军礼,老党和老孙也赶紧学着我的模样敬礼。老人走到我面前一摆手说道:顾连长?我点头说是,老人一摆手直接越过我的身体说道:时间紧迫,边走边说。老人身后的女孩和中年人只是对着我们三个点了下头,便直接跟着老人越过了我们身边,我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身背起背包跟着过去,几个健步超在了老人跟前,比老人多出半个身子,做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老人撇了我一眼淡淡的点头,像我门介绍了他们自己的身份,这位老人就是我需要保护的对象,钟教授,具体是哪一领域的教授我并不知道,后面那个女孩同样是军人,是一名军医,介绍到她的时候,她也向我们敬了军礼,说自己叫做张婉玲,我们约定叫他阿玲。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是钟教授的学生,叫做李国梁,我们叫他李大哥。
大家简单的互相认识了一下,我就开始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我们已经走出了营地灯光的辐射范围,老孙和李大哥开始打起矿灯,放眼望去,前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密林和灌木丛,我并不知道朝那个方向走,走了几步有点发蒙,就见老人手一指远方隐藏在夜色中的一座大山的轮廓说道:绕到这座山的那一面,你有丛林经验,在前面找路,我们跟着。当下我不再犹豫,直接吩咐老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准备寻找相对好走的路径。
我刚准备在地图上找出秦岭的这一块区域的位置,老人突然说话了:不用看了,地图上没有这座山峰。我一愣,那不可能啊,我们用的是军事地图,一般民用地图不标注的地方军事地图上都会明确的标注出来,所以军事地图的位置是最全面的,这里怎么会没有呢。当下我低着头看着地图向钟教授解释解释了一遍。老人突然扭头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望着我片刻严肃的说道:这座山,是这两天才出现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钟教授的话后,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就有些发晕:什么叫这两天才出现的,难道是说这座山峰是突然出现在人的视野中的?就是地震这种剧烈的地质运动也不可能两天就造就一座远远就可以看见轮廓的大山吧。
老党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些汗水,嘴里有点哆嗦的说道:老顾,地图显示那里是一片平均海拔只有三百多米的山坡地,根本没有眼前这座海拔起码有一千米的高山啊。我心中一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座山真的是这两天才出现的,那这,这,这是神迹还是什么啊,怎么可能在两天地面上突然冒出一座高山,我脑袋中嗡嗡直响,一股刺骨的寒意传遍了全身。
钟教授看了我一眼,嘴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说道:这颗星球上,还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啊。说着就朝着李哥摆了摆手,李哥跟在钟教授身边很久了,对钟教授的一些习惯了如指掌,当下就取下自己背上的背包,找了一块相对平坦一些的地方,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简易的折叠凳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掏出一些军用的压缩食物。
钟教授对着李哥和阿玲说道:让他缓一缓,我们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说着钟教授就走过去坐在了凳子上,李哥顺势递过去食物直接坐在了地上,阿玲也从张哥手中接过一包压缩食物坐在地上开始吃了起来,只剩下我,老孙和老党还在瞪着地图,嘴里小声嘀咕。
李哥叫了我们一声,我才从观看地图的专注中回过神来,刚才我们三个用手指一点一点在地图上挪动,已经确定地图上确实没有标注那座高山,这让平时一直以冷静沉着著称的老党也开始紧张起来,说话都开始有点结巴。老孙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直接拉着老党收起地图朝着李哥走去,嘴里还念念叨叨:炸了那么久的山,今天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山给堵住了。
我蹲在老党身边,机械的嚼着压缩食物,心里还在不停的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哪个地方又出现了一个愚公,感动了天神,结果天神一下子把那座山给搬到秦岭了?老党跟我的状态差不多,估计也是在心里不断的琢磨来琢磨去,吃到嘴里的食物跟嚼蜡差不多,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味道。
钟教授吃完手中的一块饼干,又喝了几口水,就站起身来,用胳膊锤了锤自己的后背开始在不大的平缓地块上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嘴里还说着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词汇。吃饭加上休息大概用了二十分钟,等我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站起身来,发现双腿有些发麻,就也跟着钟教授来回的在不大的地方走了几步。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朝着那座山另一边的山脚下走,是下山的路,这对每个人的腿和腰都有着极大的考验。大家起身的时候基本上都锤了锤自己的后背,缓步原地跺了跺脚。我现在已经将心中的疑惑暂时给压了下来,就准备带着大家继续前进。我们没有时间休息,需要连夜赶到钟教授要去的位置。
深夜的山林中,矿灯的灯光也只能照亮眼前两米左右的位置,再远就被密密麻麻的灌木丛给遮挡了,我也是根据远方山体的轮廓来辨别位置,因为深山密林中根本没有路可走,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前摸索前进,耳边除了自己挥舞砍刀劈砍灌木的声音,就是偶尔传来的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这让我心中开始有了一些恐惧。好在钟教授不紧不慢的讲述着目前关于这座山的一些资料,我听的也算认真,心底的恐惧程度还是在可控范围,只是老党有些焦急,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心中有自己无法理解事情,所以一路上都是眉头紧锁,也不说话,只是不断的在抬头看看山峰,然后低头看路。
一路上听钟教授说,这座山是一个采药人突然发现的,那天早上,他照例进入山中采药,到了中午到达了山体所在的附近,发现自己迷路了,迷路的原因就是这座突然冒出来的高山。山民上山不管采药还是打猎,都是靠着记录一些特有的参照物来确定位置和方向以便返回的时候作为路标,这是长久住在山中人民自己的智慧,当这位山民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出一座高山的时候,一下子就有些慌乱,因为这座山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但看自己以往记忆中的一些特定的大树,一些别的地方的山峰都还在,这位山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脱离原先的位置,而是这里突然冒出了一座自己从未见过的山。
山民回到家中后,连夜赶路到了镇子派出所报了案,起初公安以为山民是在山中被什么毒虫给咬了产生的幻觉,但最后山民拿出一块石头,据说是自己从那座山峰山体上敲下来的,石头通体发黑,在强光的照射下还感觉有点透光性,泛着些蓝绿色的光芒。这让办案的公安很是惊讶,秦岭的这片区域根本没有这样的石头啊,于是层层上报,一天后,便有上面派遣的直升机飞了过来,最后比对了各种地图,确定这座山原本是不存在的。这件事引起了高度的重视,于是就有了自己被紧急调到秦岭,执行这次任务。
钟教授的话让我们三个又是一阵的背脊发凉,没有人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包括钟教授,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将自己的疑问也罗列出来。飞机无法靠近这座大山,奇怪的干扰让飞机的很多设备都会失灵,当第一批人员进驻到这座突然出现的大山山脚下时,发现很多携带的仪器都受到了某种干扰,基本上不能使用,经过将近半天的人员勘探,在山脚下的一处洼地中发现了一扇不知道什么材质制作的封闭大门,大门有四五人高,两三人宽,呈现类似水滴形状,表面刻着很多花纹,说是大门,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雕花的水滴形状的石板。钟教授和一些专家研究那块石板的时候,用石块敲击了几下,发现里面传来了清晰可闻的回声,钟教授认为里面的空间非常的大,于是就想办法想要开启大门,但无论用什么办法,包括烈性炸药,那扇水滴形的大门纹丝不动。
据环绕飞行的直升机报告,因为炸药的爆炸产生的震动,在山体的另一侧出现了一条裂缝,钟教授觉得可以通过这山体裂缝进入座神秘大山内部,于是就有了这次我们三个的保卫工作。
听完钟教授的简单介绍,我想起了自己在营地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伤员,尤其是那条被整齐切断的腿,就问了钟教授是什么东西伤的,钟教授叹了口气,脸上抽动了一下说道:那是在炸药起不到作用后,有士兵下到洼地去研究那些纹路时,被大门突然放射出来的光线给切割了,听说现在有个国家正在研究这项技术,可以用某种光切割铁块,我想和这种光应该类似吧。
钟教授说完,就再没有人说话,一时间,整个队伍陷入了沉寂,唯有挥舞砍刀和脚下窸窸窣窣的响声。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每个人都是腰疼腿麻,就决定再找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到众人瘫坐在了地上,李哥说道:以前我看到过一偏文章,讲的是在我们这个人类文明诞生之前,地球上还有别的文明,只是在无法解释的事件中,那一个文明灭亡了,随即地球从新演化,然后诞生了我们这一次的文明,这座山会不会是上一个文明的产物,我觉得有可能。
刚说完,坐在小凳子上的钟教授一眼瞪了过来:国梁,说过你多少次了,那些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想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科学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必须以有力的证据和现象作为支撑才能提出设想和结论,这种没有任任何根据的猜想只能扰乱正常的科学判定,我不想再听到。
李哥低着头嗯了一声,不敢再说话,空气中又开始安静下来,在矿灯的照射下,密林的树影在山风下飘忽不定,每个人都在重重的喘气呼吸,喝水,以快速恢复体力。休息了十来分钟,钟教授看了看手腕中的表,便站起身来吩咐大家继续前进,我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山体的轮廓,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在天亮的时候,就能赶到目的地。
又连着赶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当我们赶到那座突兀出现的大山脚下的时候,一轮红日正好从密林边际冉冉升起,从我们站立的方向望去,太阳正好沿着山体轮廓边缘开始放射出越来越刺眼的光芒,整个山体轮廓的边缘开始覆盖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一时间,眼前的巨大山体有了一种神圣的感觉,巍峨无比。
大家都有些看楞了,一夜疲惫的赶路,每个人都基本上已经精疲力竭,但每个人又都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有人说话,仿佛此刻就像在朝圣着某种神迹一般,不敢妄自言论。气氛一时变的有些庄重。最后老孙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开始不断捶打自己的双腿和腰,这时大家才收回思绪,钟教授的步伐已经有些颤颤巍巍,在李哥的搀扶下也找了一块岩石坐下,我和老党还站着望着巨大的山体发呆,阿玲开始分发食物,在这里休息二十分钟,我们就要朝着那道裂缝前进了。我能听到远处有直升机的轰鸣声,不是很大,断断续续,随着风声在空气中流失,这是监测整个山体变化的直升机,但直升机不能靠近山体太多,否则很多设备都会突然失灵,这也是我们无法乘坐直升机到达裂缝附近的原因,只能选择从营地徒步山路。
我找了一座相对高一点的岩石站了上去,这是一片缓坡,树木已经少了很多,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山体的下半部分和那道隐隐约约黑色的裂缝,犹如一道流淌着黑色血液的血管在暗绿色的山体上一般,看着给人一种很不和谐的感觉。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像那种大山从地底突然冒出来将原本位置上的各种地块,岩石或者树木给挤压变形的痕迹,这座山仿佛是原本就在这个位置,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丝毫没有不和谐的地方,我心中又开始有了那种极度的疑惑和不解,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地图都以一种巧妙的而又高度一致的失误将这座山体给避掉了,因为实在看不出这座山是突然出现的,这一点让我心中升起了一丝丝寒意,在晨风中,我感觉到了寒冷。
休息完,我们便开始朝着裂缝处走去,这一段路不是很长,而且是一片地势相对平坦的缓坡,树木不多,很多地方凌乱的有着大大小小的碎石,有些巨大的石块只漏出一部分在地面上,地上灌木不多,视野一下子开阔了不少,所有人都开始紧张的注目着山体和那条裂缝,也许是从密林中突然来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面,所有人眼中都有着一丝的轻松,但更多的是好奇和疑问。
到了那座山脚下,碎石块开始多了起来,都是普通的岩石,老孙时不时的就要小跑到一块石头前仔细观看,他是专业的爆破兵,对岩石的了解要比我们都要高出很多,但他一直都在重复这些就是普通的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类的话。当大家终于走到裂缝面前的时候,一道解放牌卡车宽的裂缝就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裂缝中漆黑一片,犹如一道闪电的模样,从山底一路延伸,弯折扭曲延伸到了山体上方。钟教授有些兴奋,摆脱了李哥的搀扶就要往里走,我一步拦住了钟教授,已经到了裂缝前,我必须要检查一下裂缝的情况,我的任务是保护好钟教授的安全,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谨记。钟教授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停下了脚步,我们此时正处在巨大山体的阴面,就像几只渺小的蚂蚁爬进了土地的裂缝中一般。
我吩咐老党和老孙一起,三人举着枪慢慢朝着山体裂缝移动,我感觉到似乎从山体裂缝中吹出来一丝丝的寒风,不知道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真正的有风吹出来,地面上散落着裂缝产生时掉落的山石碎块,我看到不少依旧是普通岩石的样子,其中确实掺杂着一些通体黑色的石块,老孙拿起一块开始观察,看了半天也没有说话,最后老孙闻了闻黑色石块,然后做了一个我们都意料之外的动作,就见老孙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石块,我们集体诧异的不行,瞪着眼睛看着老孙,仿佛下一刻老孙就要改成什么似的。没想到老孙舔完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是一种玉石,昆仑山那边产这种玉,非常少见。我当年在昆仑山那边搞爆破的时候见过,很多当地的牧民喜欢这种玉石,雕刻成神像供奉。
我一听就开始发蒙了,昆仑山那边的玉石,怎么秦岭也有?
钟教授有些迫不及待,快走了两步到了我们身边,在地上捡起一块黑色石头开始观察,半天后得出了和老孙一样的结论:这种黑色石头确实是玉石的一种,但看成色,要比很多玉石好很多,通体没有杂质,用矿灯一照,还有一点点透着蓝绿的光芒。老孙很兴奋,他一直对各种石头都很有兴趣,在这里发现了这种很少见的玉石,这让老孙很是激动。
李哥和阿玲也走了过来,每个人都捡起一块开始观看,这时老党的面色有些凝重,嘴里开始小声的嘀咕:昆仑上的玉石,秦岭深处突然冒出的大山?老党嘀咕了两三遍,便抬头开始望着眼前的裂缝,仿佛要用视线将里面照亮一般。
我推了推老孙,示意继续检查裂缝口处的情况,这时我们才看见,裂缝延伸到了地下的山体中,好在地面有着一道非常陡峭的碎石坡顺着裂缝的方向通向了一起通向了地下部分。天光只能照亮道六七米的地方,更里面的便是无尽的黑暗,就像一张巨口,正等待着食物自己走进去。
我有点犹豫,这种情况我应汇报,等待上级派遣更多的增援部队到达后再下去,现在就凭着我们三条枪的话,我建议不下。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钟教授,谁知道钟教授很是不悦,执意要下去,因为在另一边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各种方法用遍,依旧没能通过那扇门进去山体空间,而且已经有几十名战士在勘察的时候受伤,钟教授现在只想弄清楚这座突然出现的大山隐藏着什么秘密,科学探求的冲动已经弥漫了钟教授全身,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只想通过裂缝进入山体,一查究竟。
李哥是完全跟钟教授一起的,好像只要进入了裂缝中就可以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我心中也是有着一股冲动,我已经被这件奇怪诡异的事件折磨的有点头晕脑胀,现在裂缝就在眼前,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说我不想进去看一看,那是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老党似乎和钟教授的感觉是一样的,满脸的兴奋和冲动,老孙一副无所谓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说:你老顾去,我便跟着去。阿玲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决定跟着我们,毕竟只有她一个人会医术,而且她也是军人,接到的命令就是保卫钟教授,钟教授去哪,她也就得跟到哪。
我和老孙老党在地上找了几块大部分都埋在地上的岩石,绑好绳子后开始在每个人身上设置绳索扣,虽然坡道衍伸出的路的坡度是可以慢慢行走下去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坚持大家以一种攀岩的形式,通过绳索用后退行进的方式来一点点下去。
我和老孙首先开始下降,然后是李哥和钟教授,最后是老党和阿玲,这种顺着坡道下降的速度不快,但非常的安全。我和老孙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下面,腰间绑着的矿灯将下面七八米的地方照的清晰可见,坡面上越来越多的碎石块,有时候需要我和老孙一块一块移开才能用容许人经过的空间。身旁两侧是山体裂开的岩壁,普通岩石中夹杂着不少的那种黑色玉石,老孙时不时的就要将矿灯抬起来照射岩壁,嘴中喋喋不休的跟我讲那些岩石的种类和形成的条件,需要用什么配比的炸药等等。我根本没听心去,一直在留意背后越来越深的缝隙,我清晰的感觉到从地底吹出了一阵阵冰凉的风,渐渐开始闻到一些类似硫磺炸药的味道。当这种味道越来越浓的时候,我叫停了老孙,钟教授和李哥在我斜上方大概四五米的位置,他们似乎也已经闻道,我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暂时停了下来,等了一会老孙说道:估计这个裂缝通到了地底火山了,有硫磺的味道说明地底有熔岩。
钟教授不顾我的手势,下到离我两米的位置才停下,扭头对我说了同样的猜想,我打开矿灯望了望两边的岩岩壁,岩壁坑坑洼洼,这里已经没有天光能够抵达,除了矿灯的光芒,就只剩下每个人身上帮着的红色指示灯了,这是我特意要求大家带上的,在漆黑一片的裂缝中,很远便可以看见红色的光点,以便随时可以掌控大家的位置。
我和老孙继续一点一点向下摸索,老孙不是第一次进入山体裂缝,所以看起来从容很多,在昆仑山那边的时候,他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所以表现出来很娴熟的感觉,虽然坡面上有着不少的碎石,而且坑坑洼洼,但老孙的动作很麻溜,速度比我快了一些,我本想提醒老孙慢一点,突然脚下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像是圆柱形的,我脚下先是一滑,然后脚猛的一用力,就听见咔吧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被我踩烂了。我忙将腰间的矿灯的光束给挪了过去,一看之下,把我自己吓的当时就差点松开了手中的绳子。我踩碎的居然是一块骨头,人的骨头,而且像是大腿的骨头。我头皮一下子就发麻了,浑身冷汗直冒,这时老孙惊呼了一声,我马上又将矿灯扫向前面的坡面,这一看之下,只感觉血液直接冲向脑门,眼前一阵的眩晕,前面的坡道上密密麻麻铺着越来越多的人骨头,凌乱的摆放着无数的头骨,腿骨和各种人体骨骼。我一个大喊,停,全都停下,老孙,快回来,赶紧回来。
老孙听到我的喊声,忙拉着绳子就开始往回攀爬,手脚并用,把几块人骨给碰的哗啦作响,腰间的矿灯光束在老孔剧烈的动作下胡乱的摇晃,这时我看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坡道两边的岩石中嵌着密密麻麻无数的人骨头,我赶紧拿起矿灯随着裂缝两边的岩壁一路往下照去,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的骨头嵌进了两遍的山岩中。我头皮发麻,浑身跟被电击了一般,不能动弹。老孙喘着粗气爬到我身边嘴里断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妈呀,我的天啊,这是到地狱了啊,我的妈呀……
和我们隔着有四五米距离的钟教授听到我们的大喊,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脚步,一直降到我们身边,等看清楚了脚下的骨头和随着裂缝延伸到下面岩壁上越来越密集的人骨头的时候,半天都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望着那些骨头沉思起来。李哥也快速降到钟教授身边,扶着钟教授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没讲,等看到人骨的场景后,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老师钟教授,希望钟教授能说点什么。
老党和阿玲又过了两分钟才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等他们俩看清楚情况后,阿玲直接就哭出了声,倒是老党显得十分的沉着冷静,用矿灯不断照着裂缝岩壁两边镶嵌的人骨和坡道下面那几乎是慢慢铺了一层的人骨,嘴里不住的嘀咕。这时我也听不清楚老党嘀咕的是什么,只想带着钟教授赶紧出了裂缝,等报告了上级有了指示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但钟教授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依旧在沉思,我已经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了,老孙浑身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里不断重复着:地狱,这里是地狱。时不时的还念出几句佛号。看到老孔这个样子,我反而有些冷静下来,空气中没有别的声音,只有阿玲小声的哭泣和老孔发神经似的低语。我又开始拿起自己的矿灯观察,这一看不要紧,我居然发现脚下的坡道上似乎开始有了一阶一阶的台阶,本以为是山体裂缝运动的时候,震裂出的不规律的起伏,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条通道不是山体震裂时形成了,是人为造出来的,是人一点点凿出来的一条通往这座神秘大山底部的一条通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我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条通道真的是有人开凿出来通往大山底部的?我突然想起,老孙背包里不是有照明弹么,我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脑子里一直在想这座突然出现的大山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携带的装备都给忘记了,当下我就拉过还在瑟瑟发抖的老孙,老孙已经有些崩溃,浑身挣扎,我有些按不住,就结结实实的给了老孙一巴掌大声吼道:老孙,你给我醒醒。老孙被我的一巴掌给打的懵了,捂着脸,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半天没说话,等了一会,老孙缓过劲来说道:老顾,我们赶紧走吧,这里是通往地狱的,我听我奶奶讲过,通往地狱的路上全是白骨铺成的,我们赶紧走吧,别惊扰了阎王啊。
我当时紧张的要命,被老孙这么一说,反而有种被逗乐的感觉,当下说道:狗屁地狱,狗屁阎王,就是阎王来了,我们还有枪呢,怕他个熊。说着我把背上背着的枪直接拿在手里,咔吧一声拉上枪栓,也许是这一声拉枪栓的声音给了老孙勇气,老孙也将自己的枪给拿在了手里,咔吧一声拉上枪栓,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我让老孙拿出照明弹,对着坡道下方打了一发,一瞬间,坡道下方整个空间都被照亮了,一看之下,坡道越往下,铺的人骨密度就越大,随着照明弹越来越往里面飞去,我看到坡道还有估计五六百米的地方就结束了,而且两边裂缝的岩壁也结束了,里面有着一个巨大的空间,一张巨大的人脸漏出了中间的一部分,而且坡道尽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一样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好像站着无数的人,一动不动,整齐的排列在坡道尽头的广场上。
照明弹只将坡道尽头那的情况照亮瞬间后就熄灭了,
那里,密密麻麻,站着人?我的浑身汗毛炸起,心脏都快跳动出来了,不断的安慰自己是自己看错了,但我扭头看钟教授,老孔,老党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匪夷所思,恐惧至极。他们所有人都望着照明弹熄灭的方向,眼睛瞪了巨大,胸膛都不再起伏,似乎被震撼的忘记了呼吸。我这才意识到我没看错啊,那坡道尽头有着一张巨大的脸,而且站着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人啊。
坡道尽头的景象已经重新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中,我甚至能听到身边老孙那已经狂跳的心跳声,当下我就嘴巴发干,嗓子发紧起来,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手指搭在了扳机上,对着眼前的黑暗微微颤抖。
最先脱离这种静默状态的是钟教授,钟教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极度疲惫的说道:天呐。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犹如炸雷一般将我们几个全部从惊愕中带回了现实,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端起了枪,可以随时射击,这不得不感谢这么多年自己的军旅生涯,在情绪极度刺激无法自控的时候,肌肉的记忆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我又扭头望了望众人,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开始从极度惊愕中缓慢的变化,但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迷惑。最先冷静下来的依旧是钟教授,钟教授说完那句话,嘴里就一直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似乎是在说这应该是迄今为止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了。对于我这个军人来说,对这种科学范畴的概念并没有感觉,此时我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马上带着钟教授一行人返回地面,等待指示,说什么也不能再往下走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直接怕打了一下身边的老孙大声说道:老孙,老党,带着钟教授撤回地面。我的语气很严肃,完全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出的。老孙最先反应过来,他已经巴不得赶紧回到地面,站在阳光下接受阳光的沐浴了,这个地方的景象已经让老孙觉得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了。当下老孙就直接转身面朝着上方开始催促后面的老党赶紧帮着钟教授几人转身,准备回到地面。
这一次不但是钟教授没有动,就连老党也挪过来眼神说:教授说的对,这可能是迄今为止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了,倘若若干年后,在你已经步履蹒跚垂垂老矣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继续向下迈出那一步?我一听,当场就楞了,心说:我靠啊,老党了,你别在这个时候犯起了你那爱钻牛角尖的脾气啊,一个钟教授已经够让我为难的,你再加入他的固执阵营,我就真回不去了。当下就又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老党,这是命令,立即准备协助钟教授返回地面。我的话刚落地,钟教授一脸怒意的转过脸来:小党说的对,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面对如此大的发现而转身离去,这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李哥颤颤巍巍的扶着钟教授,身体有些颤抖,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从李哥的眼神中也读到了一种叫作坚持的感觉。现在就只剩下阿玲还没说话了,我望着阿玲,阿玲一动不动,脸上的泪痕还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透着复杂犹豫的神情。我想此时我需要用一个长官的身份来命令一次阿玲,让她找回一些理智,想到这我刚想发布命令,钟教授说话了:顾大军,我命令你带着小玲,小党,等四人赶回地面,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就行,这是命令。我一听,懵了,我只听部队的命令,不可能听一个老教授的命令啊。我刚想反驳,就见老教授从老式中山装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本身份信息的小册子,直接打开用矿灯照了过去,我一看,我靠,核物理研究所的钟老,隶属于二炮部队,军衔是上将,我的妈呀,眼前的钟教授是老首长啊。我啪的一个敬礼喊了一声首长好。等我讲清楚了钟教授的情况,老党,老孙和阿玲赶紧跟着敬礼,说也奇怪,当知道钟教授是位将军后,我们这几个当兵的心中比刚才安定了不少,此时我开始回味老党的那句话,如果此时我转身走了,若干年后,我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迈出那一步?
我们又在原地争论了半天,最后决定老孙带着无线电回到地面找到没有奇怪干扰的地方报告情况,请求支援,我带着钟教授和剩下的人继续前进。说实话,如果不是钟教授的军衔在那,我都有打晕他扛回到地面的念头了,但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军人生活,服从命令成了我可以逾越一切自身情感的事。
当下,我交代好老孙后,就领着钟教授一行人继续往下走,在分开之前,我将老孙携带的除了无线电之外的所有设备都挪到了我的背上,又往下打了一发照明弹。这一次我们看的相对清楚一些了,那张在坡道尽头的巨大人脸是一个刻在一面石壁上的雕刻,只能看到人脸中间的一部分,可想坡道尽头后面应该还有很大的空间,而且下面类似广场上站立的一排排整齐的人应该是一种雕塑。我不断告诉自己那是石头人,那是石头人,这样我自己的内心还好受一些。
我们继续一步一步往下走,坡道渐渐趋于平缓,地面上已经厚厚覆盖了一层人骨,阿玲的承受状态崩溃之后,这一会反而好了不少,捡起地面上的人骨端详了一阵,就见人骨已经有些发黄发黑的,随着坡道的不断缩短,白色的人骨开始显现,就像是一条时间线一般,随着越来越深入坡道底部,人骨的腐蚀程度在一点一点减轻。这让阿玲非常奇怪。
一行人终于下了道坡道底部,坡道两边的岩壁已经消失,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条坡道和两边的石壁,突然意识到,这条坡道就是一个通道啊,通向山体底部的通道,就像一个走廊一样,两边是封死的墙壁,只是这里的墙壁中镶嵌着无数的人骨,我的心又狠狠的开始抽动起来,如果这是通往山体地下的通道,那么山体地下到底有什么存在,那些广场上的雕塑人和巨大的人脸是怎么回事?
我们下到坡道尽头以后,直接又打了一个照明弹,这一下,眼前空间的样子都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但四周仍有巨大的黑色空间犹豫一张巨口一般将照明弹的光线给包围着。我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但从坡道两边石壁延伸出去的痕迹来看,这个洞应该是经过人工开凿过的,而且就在我们面前十来米的地方竖着一道类似石碑的凸起石板,石板后面两三米的地方有一道七八米宽的断崖,从坡道底部到断崖还有着十来米的距离,我们此时站立的位置更像是一处悬崖边伸出去的平台,平台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平台不是很大,但也同样铺满了人骨,白花花的人骨,看着异常的诡异和恐怖。
老党此时显得非常的冷静沉着,他蹲下身开始用矿灯照射地面上的人骨,钟教授开始在一点一点挪开人骨朝前走去,那里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五六人高,说是石碑,其实更像是一截突出的岩石板,随着矿灯的光束在石碑上扫过,钟教授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激动的一点一点拨开人骨朝着石碑走去。我们的视线全部都被钟教授吸引了,就赶忙跟上前去。老党依旧在一点一点看着地上的人骨并没有跟过来,而我和钟教授,李哥已经站在了石碑下,五六人高的石碑我们需要仰着头看,钟教授呼吸开始变的急促,手指指着石碑上的一些纹路说道:快,快看,那是远古的图形记事,快,把矿灯都集中在这把这一开全部照亮。我心说,钟教授不是核物理专家么,怎么考古学钟教授也会?后来才知道,钟教授的妻子就是考古学教授,几十年的耳濡目染,钟教授的考古学知识越是非常的丰富。
当下我根本没时间去细想这些东西,手中的矿灯就跟着钟教授手指的方向照了过去,发现上面竟然布满了类似象形文字的符号,我一边照,一边回头去喊老党,我这回头一看,我靠,老党呢,人呢,刚才还在后面看人骨头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我赶忙拿着矿灯四处照了一下,除了地上的白骨和身边正在专注看着石碑上符号的钟教授,李哥和阿玲之外,没有任何站立的东西啊。我的心一下子缩了一下,正当我准备大声呼喊老党的时候,突然从我身后冒出一只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耳边传来了老党那近乎颤抖的声音:别出声,蹲下,让他们把灯灭了,蹲在地上别出声。老党的声音压的很低,都已经快变音了,我一时间弄不清楚老党是怎么回事,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也不容我多想,赶紧小声的在身边钟教授几人的耳边重复了老党的话,并拉着他们蹲了下来,将矿灯全部熄灭,每个人腰间的红色指示灯也关了。几个人都很惊讶,但看我面色不善,都按照我说的蹲下了身子一动不动。一瞬间,整个空间就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五个紧紧的蹲在一起,我赶忙小声询问老党:老党,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感觉到自己嗓子眼似乎都被堵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声音都变了。我看不见老党的位置,只能感觉到我身边挨着我蹲着的两个人,就用腿轻轻的碰了边上的两个人的身体,等了一会,就听见老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种极度压抑着的小声说道:别说话,听……
我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老党的声音,心中十分的恐惧,是什么让老党如此沉着冷静的一个人居然如此压低嗓音说话,当下我就开始屏住了呼吸,其他三个人好像也听到了老党的话,也开始屏住呼吸,起初我听到的就是身边有着三四股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等身边的呼吸声消失后,我就好像开始听到心跳,听了一会,突然,我似乎听到一阵阵很有节奏的声音,当时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声音,那是一种好像是有成百上千的人睡着的时候的那种平和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我的背上立马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蹲着的双腿立马就有一种想要抽筋似的痉挛。我扭头想要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但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耳边一声,一声有节奏的呼吸声回荡,在这个布满人骨,幽深于地下的神秘大山底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的呼吸声,我一时间难以接受,只能小声问道:老党,这是什么声音?
我想其他三个人肯定也听到了声音,我能感觉到身边两个人身上传来的瑟瑟发抖,有一个我确定是阿玲,因为我又听到了低声的啜泣,显然阿玲又一次被吓的有些崩溃了。我不知道老党是在我身边的哪个位置,只能扭着头朝着一边等待着老党的回话,结果老党的回话没有等到,倒是听到了钟教授的声音,布满沧桑和疲惫的说道:这样不是办法,我们不能一直蹲在这,石碑上的信息很重要,我需要再看下去,也许那声音就是风声罢了。
我心说:哪有和人的呼吸节奏如此相像的风声啊,但钟教授说的不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不能总这样蹲着。当下,我心一横,将枪握在胸前,掏出照明弹对着石碑后面的空间打了一发,一瞬间,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我的眼睛突然从无限的黑暗中寻找到了一个刺眼的闪光点,眼睛瞬间失明了一下,一片白茫茫,然后我才看见整个空间没有任何变化,我们所在的石碑后面两三米处就是断崖,断崖上有着一条石桥连通着对面站立着密密麻麻人形雕像的广场,广场对面的石壁上依旧是那张犹如乐山大佛般大小的人脸。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稍微冷静了一下,当下就站起身直接打开了手电,照着地面的人骨,突然,我发现石碑后面的两三米的平台上的人骨上有些还穿着衣服,甚至我看见了有些人的骨头上还连着一些肉体组织,已经干瘪紧紧的贴在骨头上,再往前照射一点,我就看见前面挨着断崖的许多骨头居然都穿着衣服,而且都还有肉体组织,已经看不见白骨了,全部都像是沙漠中被风干的干尸一般。我的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坡道一路下来,先是看见已经腐朽的人骨,然后看见还是有些发黄发黑的人骨,接着是白色的坚硬的人骨,这会我看见了还穿着衣服犹如干尸一般的尸体。我靠,随着不断靠近那面山壁上的巨大人脸,这些尸骨的腐烂程度不一样啊,这时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毛骨悚然的想法,断崖对面那些站立着的到底是不是人的雕像啊,再想到刚才我听到的有节奏的成百上千人的呼吸声,我的心嘣的一声就要裂了,一股极端的恐惧将我的笼罩,一个可怕的想法已经在我心中萌生。
钟教授看到我已经打亮了矿灯,趁着闪光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变化,就也跟着站了起来打亮矿灯继续看石碑上的内容,李哥继续站在钟教授身边,一遍打着手电,一遍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钟教授小声说的内容,阿玲已经完全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将身边的一些白骨给踢开,嘴里不停的呜咽,却又极度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变的嘶哑刺耳,十分的诡异,就像是有无数的冤魂在阿玲身边环绕索命一般。
老党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等老党看清楚我满脸的汗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的时候,我对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必须要撤了,这里不能在多留了,等教授看完石碑,我们马上就撤。老党这次认同了我的说法,因为他也发现了我手电位置照射的那些尸体,是穿着衣服的干尸,老党刚才在后面就是在疑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一路走来,尸骨的腐烂程度不一样,就在我们正注视石碑的时候,老党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呼吸声,以为有什么危险,就灭掉了手电摸到我身边,才有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和老党没有说我们发现尸体腐烂程度不同的发现,而是以矿灯电量不足为借口,催促钟教授赶紧看石碑,记录下以后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正当我们在火急火燎的赶工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叫,声音尖锐侧耳,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中犹如厉鬼嘶吼,把我们全部都吓的呆在当场,此时就见阿玲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疯癫一般朝着石碑后面的断崖上的石桥冲了过去,嘴里还在发出咯咯咯咯诡异的笑声,我和老党当时被那一声吼叫给吓楞了一下,阿玲发出的笑声已经快把我的心脏都给刺激出胸腔了,我和老党根本没时间反应去抓住他,等到我们反应过后,阿玲已经跑到石桥边上了,石桥距离石碑的直线距离也就七八米,阿玲这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我已经看不见阿玲的身体,只能看着阿玲腰间的矿灯光束在不停的摇摆,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追上去,还是按照既定计划直接拉着钟教授返回地面。钟教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也吓的停顿了片刻,当看见阿玲跑向了石桥,就做势要追上去,被李哥一把拦住了,钟教授嘴里不停的说:快,快去把小玲给找回来,快去。
一时间,我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此时的阿玲身上的矿灯显示阿玲已经跑到了石桥对面的站立人群中去了,矿灯的光束在人群中来回摆动,光影错落,隐隐约约从人群缝隙中看到点点光线,突然就听见噗通一声,人群中阿玲身上矿灯的的光亮消失了,我的心跟着随之一抽,拔腿就往石桥跑去。
我所在的位置距离石桥也就只有七八米的距离,几个大步,就从那些铺着尸体地面的缝隙中窜到了石桥边缘。我用矿灯一扫,这才发现石桥居然是用胳膊粗细的铁链挂在断崖两端,铁链上毫无锈迹,甚至在矿灯的照射下还闪着寒光,一块块半米厚的石板横面被人工开出一条条孔洞,铁链从孔洞中穿过,一块一块拼接成了一座石桥。
“我的天啊,短短的石桥,看着却是有千万斤的重量,让我一时间竟然不敢往上迈步”,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浓重的喘息声,我回头一看,发现钟教授在李哥的搀扶下也来到了石桥边上,老党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石桥,我能看出来老党有些慌乱,但他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被那座毫无生锈的铁链石桥给吸引了。我伸出手拦住钟教授说:钟老,记录完符号后你们退回坡道口等我,我和老党去把阿玲给带回来。
谁知道我刚说完,就听钟教授啊的一声,挣脱了李哥的搀扶颤颤巍巍走了两步来到桥头的一座拉着铁链的石头柱子边伸手在柱子上抚摸起来,嘴里颤抖的发出极其怪异的啊啊之声。
拉着铁链的桥头石柱极粗,类似圆柱形,直径近乎两米,我看到钟教授比刚才看见石碑还要失态的样子,顿时觉得桥头拉着铁链的石柱可能有什么特别,心中也害怕石柱上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任何看似安全常见的东西我都不敢保证是真的安全,当下就决定把钟教授拉回来。我往前迈了一步,靠近了钟教授,刚想伸手去拉钟教授的胳膊,就听见钟教授嘴里小声嘀咕:奈何桥,奈何桥……
我一听,瞬间头就炸了:奈何桥?阴曹地府的奈何桥?难道老孙说对了,这里是阴曹地府?我当场楞在了那里,这怎么可能,那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么,怎么可能真实存在?我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一把拉住了钟教授的胳膊,直接往回一拽,就把钟教授给拽了回来扶着推到了李哥怀里。
李哥双眼木讷,这是受到了极大刺激后的样子,只能依靠别的指令去做简单的动作,类似于被催眠了一般,当下我就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李哥,看好钟教授,我把阿玲带回来后,我们撤。
我的声音压的极沉,李哥接收到我的命令,眼神中亮了一下,好像神智恢复过来一些,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颤抖的说:别去,那是往生地,是投胎的鬼去的,人不能去。我一听,刚刚被钟教授的话引出的恐惧又一次袭击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当下就迈不动脚步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哥,在矿灯的照射下,李哥的面部有些扭曲,阴影中的眼神透着一丝诡异。李哥抽动了两下喉咙继续颤抖的说道:刚才老师看那块石碑,上面记载着这里是往生之地,我们待的这个平台是生死交叉的地方,过了这座桥,就真的是死地了,只能是死人才能过去。说完李哥拉着已经有些思维混乱的钟教授往后退了两步。
我瞪着老党:你信么?
老党同样瞪着我:不知道,但刚才钟教授在那边解读了一些符号,大意是说这里是轮回之地,断崖那边的都是死人,但会以某种方式投胎重新做人。这跟我们的神话传说很像啊,现在连奈何桥也出来了,你别问我信不信,我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看到的了。
我扭头用矿灯照射了一下石桥对面,隐隐约约看见两根同样拉着铁链的石柱:老党,这次跟哥哥一回,去把阿玲带回来。
我性格中有一部分是非常执拗的,下定决心的事除了我死了才能停下,这也是当年我能在云南边境密林中生还的原因。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阿玲给带回来。
我握了握手中的枪,哗啦一声拉了枪栓,老党也被我这种视死如归的状态给感染了,直接从背上取下枪,跟着我哗啦一声拉开枪栓,两个人将矿灯缠绕在手臂上,举着枪瞄准前方开始迈步走上石桥。
在云南边境的时候,我走过几次用粗麻绳和木板搭建的简易桥,人走在上面需要小心翼翼,稍微一个重心偏移便会导致桥身的整体晃动,我以为这座石桥和当年的那种桥是一样的,起码看起来很相似,没想到当我和老党踏上石桥后,感觉到的是如地面般的稳重,我还特意偏移了自身的重心去晃动了一下,纹丝不动。
桥并不长,断崖看起来只有七八米的宽度,而桥也就只有十米左右,桥身很宽,足可横放一辆解放牌的卡车,桥底的石板很粗糙,并没有经过仔细的打磨,显得有些坑坑洼洼,两边挂着石板的铁链反射着矿灯的光线,在眼中形成了闪烁着的光点。
“奈何桥,奈何桥……”我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座桥的名字,我只是从钟教授摸的那根石柱上看到一些类似汉字的符号,应该是一种古代文字,可惜我并不认识。我能感觉到身边老党那粗重的呼吸声,两个人端着枪形成了一大概三十度角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我知道老党很害怕,我也很害怕,但我依旧被心中那个想法给驱动着,找到阿玲,将所有人带回地面。我无法克制住这一想法,甚至压制了恐惧带来的慌张。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坚定,坚定中夹杂着无数的恐惧。
我无法解释这里看到的一切,从坡道中发现人骨开始,到现在看到手臂粗细的铁链居然丝毫没有生锈,再到越来越清晰的那种成百上千人共同呼吸的声音……当越来越多的疑问开始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后,人就对刺激产生了麻木,只凭心中的一个想法驱动。
十米长的桥身,我和老党确实一点一点挪动,当我和老党走到桥中间的时候,我对老党做了停下的手势,两个人站在巨大的石桥中间,两把矿灯射出的光束犹如两把光剑一般。我挪动脚步走到桥身边缘,歪着头往桥下空间看去,漆黑一片,我用矿灯向下照射,矿灯的光束就像被断崖下的无尽黑暗给吞噬一般,似乎断崖下是一道无尽的黑暗空间,阴暗诡秘,淹没人心。
既然钟教授说这座桥名字叫做奈何桥,那么桥下应该就是黄泉,可矿灯的光束最多只能照射十米不到,我掏出闪光弹,对着桥下的空间打了一发,闪光弹就像一颗孤独的流星,快速的向断崖下坠落,我心中默默数着时间,却眼看着闪光弹的光点一点一点变小,最后消失在了视野中,难道断崖下面真是的无穷的黑暗空间?
老党伸着头直到闪光弹的光点消失才缓缓回过头看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老党的意思,是让我别再纠结断崖下方的空间了,赶紧找到阿玲带她回去,如果断崖下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很可能会被我的闪光弹给吸引,在这个让人发狂的诡异空间中,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超出了我们认知,面对如此多的未知和疑惑,我想老党的精神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对于一个喜欢琢磨细心的人来讲,适量的未知是一种享受,但所有的东西都是未知和疑惑,那么这些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像老党这样的人。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告诉老党刚才我似乎看到了什么,闪光弹并不是因为燃烧时间到了而熄灭的,而是碰到什么可以熄灭闪光弹的物质而熄灭的,在闪光弹熄灭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波动的水面,如果那可以称之为水面的话,就是一瞬间,我看到好像看到了几颗人头,之所以我觉得是人头,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将断崖下面认定为了黄泉,我不敢告诉老党,或许他也看到了什么,但是那一瞬间实在是太短了,我们都无法确定,也更不想给对方再多加一道心理压力。
正当我和老党做了手势继续保持刚才的姿态前进的时候,突然整个空间开始发出闷响,轰隆隆,轰隆隆,同时听到了类似有巨大石块落到地面上砸出的嘣的一声巨响。我和老党此刻感觉到了石桥的震动,有点左右摇摆的感觉,能晃动如此巨大厚重的铁链石桥,这山体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起初我以为是营地附近的山体下,有人在对山体进行爆破,直到李哥搀扶着钟教授走了过来后我才知道,我们到达山底空间的那道坡道被一道厚重的石门给堵上了,我听后心脏猛的一紧:坏了,那道坡道是目前我们唯一可以出去的路,怎么会有石门堵住坡道呢。
我心中焦急万分,忙问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李哥似乎已经带着哭腔向我大致说了刚才的情况,原来刚才李哥和钟教授退到石碑处后,钟教授就开始打着矿灯看自己笔记本上记录下的各种符号,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突然他们感觉到似乎整个山体中传来一阵阵铁链摩擦和齿轮传动的声音,紧接着嘣的一声,我们下来的坡道那里落下一道巨大的石门。
“出口被堵,我们出不去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被这样的想法给淹没了,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突然老党转身,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说道:听完李哥的话,我第一反应是我们肯定有人触碰了什么机关,在我下到整个山底空间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一个问题,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处古代遗迹,甚至像是一个祭祀的庙宇,诡异至极的环境中通常会有一些迷惑信徒的机关陷阱,但已经这么久了,我们没有看到或者无意间启动任何机关,这让我的思想一点一点向着鬼神之说移动,当我听完李哥的叙述后,我的心先是被出路被堵给压抑住了,但马上就意识到,既然钟教授和李哥都听到了齿轮和铁链传动的声音,那么这里就是人为的,而不是所谓的鬼神之力,这是人为建造的地方。说完老党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浑身都开始散发出当初的那份自信和镇定。
老党接着说道:既然是人为的机关陷阱,那么就肯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既然是人为的,那就不存在什么奈何桥,黄泉路了。说着老党又端起了枪,望着我们。
钟教授有些虚弱,好像是耗费了很大的心神,缓缓说道:小党说的对,这里确实是一处庙宇,刚才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符号,这里似乎是祭祀轮回的地方,我所知道的考古知识并不多,但一些中国古代的象形文字所传达的意思我还可以看出一些,只是我发现桥头那里的尸体身体还未腐烂的服侍来看,是秦朝以前的特征,具体是什么时候的,我也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里确实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越靠近山壁上那张巨大的人脸,一切腐蚀氧化的速度就越慢,这个从铁链上也可以看出来。
说完钟教授又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听完老党和钟教授的一番论证,尤其是认定这里是人为祭祀的场地,而且所谓的鬼神更是人为创造出来的,我心中开始镇定下来,既然后面的出口被堵死了,我们只能到桥对面去,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钟教授耗费了太多心神,需要李哥搀扶着才能前进,我和老党端着枪一前一后的开始行进,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触动什么机关陷阱。但想到阿玲是直接跑过去的,我想桥面上应该是没有什么机关存在的,但到底是什么触发了机关导致坡道被堵住,这个我无法解释,虽然整个空间看起来依旧诡异十分,但经过了老党和钟教授的一番话,所有人都镇定了不少,前面就是一排排站立的人,到底是雕像还是真正的人,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矿灯照射在那些站立的一排排的人的后背,我看到所有人影后背都似乎是某种金属似的盔甲,反射着矿灯的光芒,每一个人的体型都挺高,基本都在一米八左右,这是我目测出的高度,而且体型看起来相当的标准,整个人都被覆盖在了某种金属中,等到我们走到挨着桥头最近的一排人背后才看清楚,所有的人都穿戴者类似古代盔甲的东西,整个头颅都包裹在一个好像完全封闭的头盔中,显得头很大,面部位置是一整块类似玻璃的东西,用矿灯一照,完全反光,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最诡异的是在每一具盔甲上的关节链接处没有丝毫缝隙,整个盔甲似乎是一个整体,在盔甲的背部却留着几个类似电缆接口似的孔洞。
我用力推了一下,却发现盔甲似乎极重,好像被焊接在了地面上一般,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研究这些盔甲,也不知道盔甲内部是空的,还是实心的,或者说是什么穿戴着的,我听到越来越清晰的那种千百人共同呼吸的声音,节奏比我的心跳要慢上一些,但是极有规律,似乎就在整个广场排列的人群前面,我们此刻的任务是找到阿玲,并寻找新的出路,甚至我已经做好打算,如果找不到新的出口,我就直接用老孙留下的炸药去将那块堵住坡道的巨石给炸开。
钟教授对这些不知道是石头还是金属的人形盔甲很是感兴趣,他想用手去摸一摸,被李哥给拦住了,老党只是多看了一眼,便和我一起打着矿灯开始寻找阿玲,空气中的呼吸声已经相当明显,虽然我们不断安慰自己这是某种风通过一定的结构发出的声音,但我内心中依旧在恐惧着一些什么,甚至有点希望这呼吸声是某种生物发出的,至少不会让我现在产生着一种无知的恐惧。
广场很大,我凭借着不久前对阿玲身上绑着的矿灯的光芒记忆一点一点在人群中穿梭,不久,我便找到了已经摔坏的矿灯,但只有一把已经摔裂的矿灯,阿玲却不见了。我心中一阵的炸毛,招呼老党小范围的开始搜索,钟教授和李哥跟在我身后,我猫着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走一步就要扭头看一眼老党的位置,我生怕在我某次扭头后,老党就突然不见了。
老党有些着急,因为我们已经这样一步一步搜寻了近半个小时,四周全是那种盔甲人,李哥也已经气喘吁吁,老党向我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我知道这是让我打一发照明弹,但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大,我有些害怕,万一照明弹吸引了什么未知的东西该怎么办?老党看出了我的顾虑,靠近了过来小声说道:打一发照明弹,这样如果阿玲看到,也会想办法让我们得知到她的位置,如果有什么东西,早就出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我一想,也是,就从包里取出照明弹对着上空就打了一发,啪的一声,照明弹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在人群中间升空,将所有光线都投射到了这片广场上,因为广场上的人站立的太过密集,盔甲人于盔甲人之间也只有我们一人通过的距离,所以我们看到的都是隐隐约约的人影,光线一动,盔甲人的影子便一排排顺着地面移动,拉长,变短,扭曲。但我们开始抬头看空间顶部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见我们前方盔甲人上空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电线似的东西,那些电线从空间顶部的岩石上垂落下来,一根一根,垂到了我们前面的盔甲人群中去。直到闪光弹熄灭,我们都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中,我隐隐觉得这里的诡异开始变的复杂起来。从开始的各种骸骨到尸体不同的腐烂程度再到传说中祭祀轮回的奈何桥,黄泉路的神话传说……我似乎看到了一条混乱的时间线,从遥远的古代传说,到秦朝以前的骸骨,再到看着就像“某种”科技的盔甲……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似乎就像很多人同时在一间屋子里打吊瓶,一根一根输液管链接到每一个人的胳膊上。
我的心里开始混乱起来,想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来安慰自己,却不知道安慰自己心中哪一个个恐惧的点,老党也愣住了,眉头紧锁,一言不发。钟教授和李哥依旧瞪着天空,气氛就这样凝固了大概三十秒,钟教授突然开始迈步说道:走,去前面看看。说着率先迈动了步子。
此时大家都有些被这里各种怪异的景象给催眠了似的,不知道该干什么,钟教授一说话,便跟着钟教授顺着盔甲人之间的缝隙开始向刚才看到的那些垂下来的类似电线的那一块区域走去。钟教授的步履有些匆忙,我和老党紧跟着后面,一边走路,一边留意四周有没有阿玲的踪迹,等到我们看到一副盔甲后背链接着一根电线似的东西之后,钟教授异常的激动,直接撇开了李哥的手伸手就上去摸那根电线。我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教授的手触碰到了电线,等了片刻,整个空间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听到什么机关被触发的声音,我死死的盯着钟教授那只正在握着电线的手,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再睁开眼,钟教授的手就要发生什么可怕的变化一般。结果,钟教授居然眯起了眼,似乎在感受什么。我走了过去,小声说道:钟老,我们还是找阿玲要紧。钟教授抬起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顾,你听。
看到钟教授的手势,我一听,身上的汗毛瞬间就直了:那种有节奏的呼吸声是从电线里面发出的。说是电线,其实有大拇指那么粗,直接连接在盔甲背后的一个连接口上,我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类似呼吸的声音就是从这种拇指粗细的电线中发出的。
钟教授显得很兴奋,直接又越过一排盔甲人开始往前走去,我们紧跟着钟教授,钟教授好像突然恢复了气力一般,时不时的照射着一排排延伸到头顶黑暗的那些电线,时不时的摸一下身边盔甲人,健步如飞。
我和老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钟教授发现了什么,我们的心也开始跟着狂跳起来。一路上,李哥向我们解释,他说当自己和钟教授看到那些盔甲时,突然想到了这些东西看起来和一样东西很相似,那就是在潜水衣。我和老党一听,瞬间就有些想到什么,但一时就意识不到什么,两者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但那些垂下来的电线是什么,在一个秦朝以前的古迹中发现了和潜水衣这种现在的高科技相似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在随后的一些话语中我才听明白,李哥的意思是说,那些被他称之为管道的东西可能是一种能量传输管道,至少是一种高度文明的产物,并不是说这就是潜水衣,也许比潜水衣更加高级。
我一听,稍微理解了一下,但随即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当中,这里不是历史久远的遗迹么,怎么会有高科技的东西,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的脑子中已经完全是浆糊了。
这一次我们走的很快,而且耳边的那种呼吸声越来越密集,等到我们赶到了那面巨大的人脸雕刻前,眼前出现了一口巨大的类似通道的隧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我身边便是一排排整齐站立的盔甲人,我有些喘气,回头用手电照射着背后那一排盔甲人,钟教授依旧热情高涨,示意我再打一发照明弹,我现在脑子中已经是浆糊了,没有多犹豫,直接又是一发照明弹,这时我们没有看别的地方,直接盯着照明弹看着头顶的山岩,就见一条巨大的管道被固定在头顶的山岩上,巨大管道中分撒出密密麻麻无数的拇指粗细的那种电线,一根电线连接着一个盔甲人,虽然分散出来的电线很多,但依旧有很大一部分盔甲人没有分配到电线,这就是我们刚进入广场时看到的那些背后有着接口却没有电线连接的盔甲人。
我喘着粗气,望着钟教授,希望钟教授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钟教授毫无要说话的迹象,只是蹲在那里不停的在笔记中记录着什么,突然我发现钟教授身后有着什么东西,就赶忙将矿灯打了过去,一看,竟然是本应该挂在阿玲腰间的那枚红色信号灯,在我们第一次听到呼吸声的时候,我让他们关闭了信号灯,阿玲在起身跑掉的时候还没有重新打开,居然在这个地方看见了。我赶忙让老党跟着我一起寻找附近,结果看了一圈,并没有阿玲的踪迹。
整个广场到这里已经剩余的空间很少了,我们感觉自己好像被那些盔甲人给包围着,心中感觉到非常的别扭,我和老党找不到阿玲,就只能回到钟教授和李哥所在的位置,此时钟教授已经起身,正迈步往巨大人脸雕刻下面的那条通道走去,我赶忙跟上拉住了钟教授,没想到钟教授指了通道里面的地面,我一看,脚印,而且是不久之前的,难道阿玲跑了进去?
我和老党在前面开路,因为我又看到了一个让我费解的地方,从坡道下来后,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灰尘,包括刚才站满盔甲人的广场,这里似乎干净的有些邪性,但就在刚才在钟教授的示意下,我发现通道中,一双有些凌乱的脚印就出现了,显得十分的突兀和奇怪。这就是说通道中地面是落满灰尘的,而广场上却一尘不染,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阻隔一般。
我和老党端着枪,一步一步走进了通道,钟教授和李哥在我俩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通道足有两人多高,不规则的圆形,从一些通道山壁的痕迹来看,肯定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通道壁是一种很普通的岩石,坑坑洼洼,并不平整,整个通道似乎很长,弯弯曲曲,矿灯照射过去,光线就被通道弯曲的山壁给阻挡了。
我和老党以一种战术配合的行进方式,一个人先往前走一步,另一个人掩护,然后后面的人再往前走,这样可以保证不管在什么时候,至少一个人的目光是警戒着前方的。我一边行进,一边看地上阿玲的脚印,看起来阿玲很匆忙,很急切,而且在我们走了五分钟左右的时候,在一个弯曲比较大的地方,我发现阿玲似乎还摔了一角。突然我脑袋中一个炸裂:阿玲到达通道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照明设备,在这弯弯曲曲的通道中,阿玲的脚步看似凌乱,却没有一次摔倒,除了我此时看的一处急剧拐弯的地方。顿时我脸上就开始冒出冷汗,再回忆到阿玲起身跑开时的那种大叫和诡异的咯咯咯咯的笑声,我的小腿都开始抽筋了。
我让老党暂时停了下来,和钟教授李哥说了自己的疑惑,大家先是一愣,然后都意识到这件非常容易被忽略却又十分诡异的事,当下几人的气氛就有些怪异了。
“要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先找到阿玲”,我心一横,示意老党继续走,这里的诡异疑问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个,说着我便率先开始前进,老党见我的样子,随即朝着钟教授点了点头,我和老党又以刚才那种方式开始前进,我们又在通道中走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突然耳边开始听到嗡……嗡……的声音,一高一低,频率非常规律。
听到原本寂静无声的通道中传来这样的声音,我不由得止住了脚步,想和老党,钟教授商议一下再决定是否继续往前走,没想到钟教授听到声音后,直接大步流星的开始往前,一个不留神便从我和老党身边越了过去,我赶紧跟着钟教授的步伐。那种一高一低嗡嗡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当我们又转过一道近乎直角的弯后,眼前豁然出现条笔直的通道,而且是一个六边形的通道,非常的规则对称,而且这条通道似乎是一种金属制作的,走在上面发出叮叮的声音,通道尽头闪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通道金属壁上不断的反射出我们的影子。
钟教授已经开始急促的喘气,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兴奋,我和老党已经懵了,望着钟教授,希望得到一些指示。钟教授一句话没说,几乎脚步不停开始朝着发出光的地方小跑而去,我们紧紧的跟着钟教授,当我们跑到了金属通道的尽头,这才发现尽头似乎是一间房间,房间顶部四周有着一条条类似灯管的东西,正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光线,刚才看到的光正是这些灯管发出的。房间正中间的位置上有着一张类似桌子的东西,而阿玲正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我和老党已经看呆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奇怪。我和老党赶紧去搀扶着阿玲,老党摸了一下阿玲的脖子说道:还有心跳,只是晕了过去。我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和老党将阿玲扶着躺在地上,这时我才开始仔细环顾四周观察这间屋子。
整个屋子像一个被拉长的球体,看起来有点像椭圆体的橄榄球,屋子正中间的桌面上有着几个发着蓝色光亮的小孔,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屋子挨着墙壁的地方全部都是类似操作台的设备,上面布满了乒乓球大小的半球形凸起和一块一块闪着蓝光的小孔。
我不敢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整个屋子并不大,而除了我们进来的那条通道,还有这三条同样的通道延伸到别的方向,我看见钟教授半弯着腰一点一点的看那些操作台上类似半个乒乓球大小,泛着蓝光的凸起,嘴里不断的唏嘘不已。李哥一边看,一边记录着什么,突然,我看见钟教授走到一个看起来比其他凸起都要大的凸起边沉思了一会,然后伸手按了下去。我一个激灵,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见整个屋子的灯光一下子不再闪了,屋子里直接暗了下来,然后突然从屋子正中间的桌子上,那些亮着蓝光的小孔中突然开始射出光线,然后那些光线在半空中居然组成了一副巨大的画面,画面中,我们看到了巨大的太阳,然后是各种各样的球体星球,然后我看到整个画面的镜头推进了一颗蓝色的星球,然后便看见大山,森林,海洋……。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才知道那些星球组成了我们的太阳系,那颗蓝色的星球便是我们的地球。
钟教授一脸的不可思议,颤抖着手又按了几个乒乓球似的凸起,我也按一下手边的一个凸起,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有些像涂了肥皂沫的橡胶球。当我的手抬起的时候,屋子的四周围着墙壁又出现了和桌子一样的光线,然后又组成了几个画面,我定神一看,居然有几副是我刚进入秦岭时的那个营地,营地中人流涌动,旁边已经开辟出了更大的空间和一条土路,而且还有不少大型的器械已经运到了营地边。我转头看另一幅画面,是一处密林,什么也没有,接着看另一幅,居然是我们下来的坡道,我看见老孙正在那堵石门上打孔,安装炸药,身后还有不少的战友……
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扭头去看钟教授,钟教授正盯着中间桌子上的那副最大的画面看,我跟着钟教授的视线看到,一直类似猿猴的动物正在被注射某种东西,然后画面跳动很快,接着我看到一些刚才那种猿猴开始站立,行走,然后使用树枝,石头砸野果吃,接着画面中开始出现一些穿着动物皮毛的人类,凌乱的头发,凸起的嘴巴,正在一处草地上用火烤着一条什么动物的腿,接着又看见一些穿着衣服的人跪倒在地上开始吟唱,然后有些已经看着死亡的尸体被人抬着走过了一架石桥。
我的心中一闪,那不是我们走过的那条用手臂粗的铁链拉起的石桥么,就见那些人将尸体抬到那些我们看到的盔甲旁边,然后在盔甲脖子那里按了一下,然后盔甲居然直接从侧面打开了,就像开门一样,那些人把尸体放进了盔甲中,然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关闭盔甲,盔甲关闭后,从盔甲上方缓缓伸出一条我们看到过的那种拇指粗细的电线,那电线好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移动,弯曲着找到了盔甲后面的接口,自己接上了,然后抬尸体的那些人返回继续吟唱。接着画面一闪,盔甲自己打开了,一些人从盔甲中抱出了一个婴儿,我仿佛听见婴儿正在大声的啼哭……
“奈何桥,黄泉路,轮回,人类起源……”,钟教授不断的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看着就像魔怔了一般,突然我们感觉到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然后我便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叫喊声,我听出来了,是老孙。我一时间激动万分,我知道老孙肯定是将那堵门给爆破了,便一步跨到钟教授身边拉着钟教授就要返回,但钟教授双眼痴迷,瞪着那面屏幕一动不动,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几个词,我一看钟教授这个情况,便直接告诉李哥和老党照顾好钟教授,我去接老孙和大部队过来。说着我一路狂奔开始顺着通道往外跑去。
此时我已经管不了那些根本想不明白的疑问了,直接以目前自己能跑的最快的速度赶往坡道前的那处平台,大部队来了,我的心中完全安定了下来,跑到那些盔甲人所在的广场的时候,我看见坡道那里已经架起了几盏巨大的探照灯,整个空间不再是漆黑一片,正当我穿越那些盔甲人,跑到石桥上看到老孙他们的时候,突然整个山底空间开始颤抖,我猛的止住脚步回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就看见石桥对面的广场上那些盔甲人和整个山壁开始扭曲变化,越来越模糊,然后一道刺眼的蓝光射入了我的眼睛,我感到自己的手被猛的一拉,然后什么东西直接砸中了我的脑袋,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营地的帐篷医院里,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军装的护士,护士一看我醒过来了,立马出去,不多时,七八个穿着军装,带着将军肩章的将军和穿着整齐中山装的中年人和老人走了进来,只有一个人颇为严肃的问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都表情庄重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将自己能记起的所有细节都讲了一遍,最后问钟教授,李哥,老党,老孙,还有阿玲他们在哪,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所有人望了望我都出去了。
我只知道自己伤到了头,不知道伤的严重不严重,甚至不知道我从山体地底出来多久了,我问那些医生护士,医生和护士说他们不能和我有除了治疗以外的任何交谈。起初我以为这是必要的隔离治疗,我,钟教授,老党等都是一样的待遇,但后来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在固定的时间来询问我关于我们进入地底后的事,每一次都回忆的我脑袋发蒙。慢慢的我意识到,我看到的那种扭曲可能是正在消失的前兆,而且很可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如果他们也出来了,是不会在同样的问题上一直问我一个人的,再后来我被问的思维都开始混乱了,甚至开始怀疑是我的头受伤后,我看到的那些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我在帐篷里被严令不能出去,直到半个月以后的深夜,我被几名军人带出了秦岭,到这时我依旧不知道钟教授他们怎么了,在哪里,是不是和我一样被隔离治疗,其实,这时我心中基本已经断定钟教授他们没有出来,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大部队已经进入了,他们却没能出来。
我被监视居住了一年多,这一年中,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人来询问我关于那座神秘大山山体内的情况,我都如实的一遍一遍的将我看到的和猜想的连带着钟教授只言片语的猜想告诉了他们,只要我能记住的,都说了。
一年后,我被直接以退役的名义分配回了家乡的县政府保卫处,我开始试着寻找当年跟我一起进山的团里的战友,尤其是老孙和老党,但我发现根本找不到,好像这个世界从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我甚至去了老孙和老党的家乡,一家一户的开始寻访,最后得知的是早就搬走了,具体搬去了哪,没人知道。
有几年,我甚至感觉到自己魔怔了,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寻找钟教授,寻找老孙老党,寻找李哥和阿玲,只要有钱,有时间,几乎全部都花费在这上面了,后面家里人实在看不下去我这种状态,就安排相亲给我娶了媳妇儿,我这才慢慢收回了心。但在结婚之前,我又去了一趟秦岭,按照记忆开始寻找那座大山,我发现当初被开辟出来的道路已经重新栽上了树木,但依旧能看得出曾经被开辟的痕迹,我沿着那些痕迹开始寻找,最后被巡防的军人以内部是军事基地为名给挡在了外面,我观察了一下,这种巡逻密度,连苍蝇都很难飞进去,我只好作罢返回。
结完婚后,我就释然了,安心上班过日子,不过我买了很多科学杂志,而且看了很多科学方面的节目,给自己所有疑问都找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科学理由,慢慢的我在心中有了一个完整的猜想:在无数年前,甚至是人类诞生之初,宇宙中某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来到了地球,改造了地球上的猿类,使之进化出了智慧,然后经过无数年的进化,便产生了地球的古代文明。
那些外星文明利用自己的科技使那些已经死亡的人以某种我们还不能理解的方式变成了活着的婴儿,便让当时的人类认为是神的存在,并且创造了奈何桥,黄泉路这样的轮回神话传说,人们便建立的山体内部的神秘神庙,用来祭祀崇拜他们的神,便有了我看到的那种巨大的山体地底遗迹。
只是后来不知道这个外星文明在地球上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撤离了,留下了一些基本的设施或者飞船。而这些设施或者飞船会释放出一种神秘的辐射,可以让腐烂或者氧化的程度减少,越靠近,这种现象就越明显,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的原因了。
那些外星设备或者飞船有一种空间折叠的能力,在外星文明撤走的时候将秦岭深处的那座大山在空间上给折叠或者隐藏了,这种技术是有一次看到海市蜃楼时的一种猜想。后来因为这些遗留的设备或者飞船实在是太久远了,可能都经历了几十万年的时间了,就出现了某种故障,所以那座大山才能再次出现。而在外星文明撤走的时候,那些还在神庙中祭祀的人便永远无法再出来了,有些甚至因为空间折叠的原因,融入到了山体中,有些则只能活活的在神庙中等死,而那些已经进入盔甲中等到轮回的也许永远都停留在了轮回的某种程度上,保持着似死非死,似生非生的状态,这就是我听到的那种成千上万人的呼吸声的来源吧。
而我晕倒之前看到的那耀眼的蓝光,我猜测是我离开那间屋子后,钟教授或者李哥无意间启动了装置的某种功能,也许那是一艘飞船,钟教授,老党,李哥和阿玲跟着飞船回到了飞船的母星或者折叠到了某个空间?反正在我心中他们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活在了哪里!
我只能这让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些就是这件事的答案,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再疑惑,不再恐惧,不再因为闭眼后在无限的黑暗中看到那一幕又一幕的景象。
直到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垂垂老者,将不久于人世,我又开始梦到那些人,那些事,看着照片上老孙和老党的样子,我真希望他们都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像我这样,抱着疑问活着,但是,活着就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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