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Shards】
事情发生在一个晚上。
Tifa靠着Cloud的肩头,两人依偎着坐在第七天堂门前的台阶上。闷热的夜风预示着将有一场大雨。
“我今天和Shera聊了聊。”Tifa说。
“她的情况怎样?”Cloud问,自Shera的流产到现在已有三月了。他知道Cid夫妇为此心力交瘁。虽然他不能感同身受,但他明白他俩一定永难忘怀这次丧子之痛。时间可以治愈伤口,可无论什么都再无法挽回他们失去的孩子。
“还好。Shera她……”Tifa犹豫了下,“她想去Mideel拜访Dorne教授,看看他能不能通过治疗帮她再怀上一个孩子。”
Cloud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如果Cid夫妇决心已定,那他只有祝他们好运。反正,他是不敢想象再尝试一次的,光是这个方法都令他觉得糟糕透顶。
Tifa接下的话令他大吃一惊:“我想和她一块儿去。”
他转过头来,直视着她的双眼。
他开始以为Tifa是想同Shera一道去,以此给Shera精神上的支持,但她眼神中的某种东西像是给他当头浇下了盆冰水,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小心地说:“Cid不和她去吗?”
“会,但Cloud——我是想去为我自己请教Dorne教授。”
现在Tifa的意向更明确了,Cloud转过身来,正视着她:
“为什么?”
她应该只是说说而已,他肯定是猜错了……
“我想去弄清楚他有什么能力。”Tifa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这样,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能有个孩子?”她的最后一句几乎不是个疑问句。
Cloud一颗心直沉到底。他早就知道,他早晚得面对这件事,但他不想去谈,现在不想,以后也永远不想。他不瞎,每次有客人带着小宝宝来酒吧的时候,Tifa就会双眼一亮。但……他和她结婚才四个月,难道她就不能和他,和Marlene,和Denzel高高兴兴地生活?难道他们非要走到这一步?
“不行。”
“Cloud——”
“Tifa,”他烦躁地起身,Tifa也站了起来,不肯撇开视线。“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我明白,”Tifa握住他的手,“但,Cloud——”
“不行,”他更尖锐地说,“我不想你有我的孩子。”
这一瞬间他分明看见阴云掠过Tifa的眼眸。她双臂互抱在胸前看着他:“你宁愿我怀上别人的?”
他皱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有Denzel和Marlene,还不够吗?如果你还想要孩子,那我们去领养好不好?”
“有些时候这是个好办法,”Tifa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个亲生孩子。”
“我可能连那个能力都没有,Tifa!”
“你连原因都不愿找!”
“Shera流产的时候你也在医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Cloud尽量压低声音以免引起路人的注意,“你也想体验一次吗?”
“我不想,”Tifa回击说,“也没有证据预示我会遭遇流产!”
“没有证据证明你不会!”
“我正是要为此去问Dorne教授。”
“你觉得那个教授能帮上忙?”Cloud说,“就因为他研究这个?他不了解我,Tifa。我不像其他的星痕患者,我有四年——”
“你觉得我不明白?”Tifa眼神中闪过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你觉得我不理解你的过去?难道我不希望你能和平常人一样,Cloud?但现实已经如此,幻想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我们只有现在,你想想,只因为你害怕伤害到我这一点,过了多久我们才可以这样一起生活?”
Cloud咬紧牙关:“我们也还不知道结婚过后你的身体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那如果影响到了呢?就会终结我们的婚姻吗?就会令我和你的关系改变?我没事的,Cloud。”
“有了孩子不一样,”Cloud反驳,“他可能会死,你也一样。”
“如果我出车祸也会死,”Tifa说,“我可以被枪打死,可以被刀捅死,也可以被雷劈死,还可以……”
“够了。”
“我不是不死之身,Cloud。每个人都有死的一天!”
“我不想你去见那些活见鬼的教授,让他们拿着什么针头在你身上戳来戳去!”Cloud厉声说,一个路过的妇女惊讶地瞥了他一眼。
Tifa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一阵,她开口说:“不是每个教授都像Hojo那样。Dorne教授已经在Mideel建立了大型设备,有很多人在他手下工作,Reeve有时也会请他——”
“Reeve雇佣了很多人,但并不是说他们都值得信赖。”
“这也不意味着每个研究Jenova细胞的教授就该不被信赖!我愿意冒这个险,有些事是值得为之奋斗的。”
“不包括你生孩子!”话一出口Cloud就后悔了。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不愿去想。
然而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他看见了这句话在Tifa眼里烙下的深深伤痕。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如果Tifa和他大吵一架,也许他还会好受点。但她只是抿紧唇,一瞬不瞬地瞪着他,最后她只是缓缓点了下头,想说什么,开口时,却只是一句:
“我去睡觉了,晚安,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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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将才入睡不久的Cloud惊醒,他从床头边抓过电话,打开翻盖看了眼来电显示。
“Yuffie。”
“Cloud!”Yuffie的声音很兴奋,“Cloud,我有消息了!不是好消息,但也不是坏消息。我觉得这件事很古怪,没错,确实很古怪——”
“Yuffie,如果你再胡扯八道,我就挂了电话继续睡觉。”Cloud转头,发现Tifa已经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好奇地看着他。
“我们找到了袭击学校的那只怪物——起码我们认为那是同一只。因为它的外形和目击者描述的相匹配。还有,我觉得这辈子我没见过比这东西更古怪的了——可能除了装Vincent的那个棺材——在我们确认之前,可别告诉别人啊!呃,我的意思是,不要告诉别人那只怪物的消息,不是Vincent的棺材,这是个秘密。”Yuffie偷笑说。
Cloud的心急剧跳动起来:“你……找到它了?在哪儿?怎么找到的?”
“它已经死了,”Yuffie说,“死透了。绝对不是只Summon。这家伙大的要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移动它。我得给Cid打个电话,叫他把空艇开过来。”
“Yuffie,你还没说清楚。”Cloud有些不耐烦地挠挠后颈,“你在哪儿?”
“呃,Edge和Junon之间的山群里的某处。还记得我收到过的那些调查报告吗?没错,其中有份就是来自一个山民,他说他看见一只怪物从山区上空朝学校飞过去,不像愤怒失常的样子。”
“……是本地的怪物?”
“就是这个意思!听好了,Cloud!反正,它肯定没有飞出多远,因为我们在几个小村庄附近找到了它的尸体,见鬼的是,这家伙臭得要命。”话筒里突然一静,Yuffie似乎在和别人交谈,然后她对Cloud说:“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光是这件事就会占满我的后半夜。我还得去Mideel的Dorkus教授那儿一趟,然后再去Nibel山,然后就完成任务了——呃,起码暂时如此——然后我一回来就到你这儿来蹭晚饭,待会儿再聊!”
Nibel山?Yuffie挂断电话后,Cloud瞪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把它放回去。
“出了什么事儿?”Tifa问道。
Cloud坐在床沿处长出口气,“尤菲觉得他们已经找到了袭击学校的那只怪物。”笼罩在这个事件上的迷雾似乎消散了一些——虽然也有可能不是。除了那怪兽不是只Summon,他们还能在它的尸体上找到什么答案呢?
(到底还是有了头绪,)Cloud坚定地告诉自己,(如果不出意外地确认了,至少我们会松口气,它已经死了。)
“是个好消息啊,对不对?”
“嗯,只是……”Cloud欲言又止。
床垫吱嘎作响,Tifa坐到他身边,“只是?”
“还有许多问题……”他叹了口气,转脸看向Tifa,刚好和大睁着眼的她的视线对上。
虽然现在才凌晨四点,但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再睡得着了。
Tifa伸了个懒腰,然后“扑通”一声倒回床上,“我开始认为我不可能睡得到个囫囵觉了。”她烦恼地说。躺了一会儿后,她又跳起身来,“要喝点咖啡吗?”
Cloud揉了揉脸,“好啊。”
两人静静地下了楼,Tifa泡咖啡的时候,Cloud打开窗扇透气。然后一人端着一杯咖啡一起坐在一张长凳上。Cloud详细地把和尤菲通话的内容告诉Tifa,提及Nibel山的时候,他顿了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尤菲调查Nibel的行动感到心烦意乱。虽然他不住那儿已有数年——甚至也有数年没有回去过了,但每当那里有怪事发生时,他都有一种隐隐的不祥预感。或许是因为这些年,Nibel已遭受了太多的不幸。
Tifa皱眉,抬头问道:“怎么了?”不等Cloud回答,她说:“Nibel山就是Nibelheim的所在地,对吗?我们……长大的地方?”
“嗯。”Tifa一直好奇地盯着他,他只能稍作了下解释,“Nibel山对于不通路径的人来说就是死亡陷阱。”这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唤起了他更多的回忆:当他戴着头盔,不让Tifa看见他的脸;她带着他们走过大大小小的群山。
他曾是这样的一个傻孩子。
“Nibelheim……有个魔晄炉,就像Mideel一样,对不对?”
Tifa的问题将他带回了在那个山脉中的小村庄的那最后几天,然后Sephiroth毁灭了他的家庭,而Hojo摧残了他的身体和心智。
“嗯。”Cloud凝视着杯中,眉头紧皱,“现在很多修筑过魔晄炉的地方都涌出了Lifestream,从理论上说,只要我们弃用魔晄炉,Lifestream就会重新出现在我们曾给星球留下的伤口的地方。现在Corel和Junon已经有了Lifestream的湖泊,Deepground消失后,Midgar也出现了一个。”他的视线越过窗中自己神情疲惫的倒影,投入无尽的苍茫夜色中。
“Cloud?”
Tifa的声音有些犹豫,Cloud转过头看着她:“嗯?”
Tifa攥紧咖啡杯,脸上浮现出一种他异常熟悉的神色——当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什么的时候那种表情。
他耐心地等待着,但随后她摇摇头:“没什么。”
他的心猛地收缩了下:即使Tifa并不知道,但当她为了避免争执时,她仍会习惯性地说出他所熟悉的字眼。
“怎么了?”他追问道,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急迫。
Tifa微微皱眉,缓缓地说:“我刚才在想,或许我该去趟Nibelheim,那里或许能帮我想起更多的东西。”
Cloud大大松了口气,当然,这或许可以帮她回忆起更多——到目前为止Tifa想起的不是痛苦的回忆就是和它有关联的东西——Marlene做噩梦时的尖叫,还有她自己腿上的划伤。Nibelheim承载了太多她过去的不幸。
“我不是说现在,”Tifa急忙补充说,“我们才重新营业。不过,以后应该可以。Anglo医生告诉过我,记起一种事物就可以牵连到许多另外的。他把它称为‘连锁记忆’。可到现在我也没有遇上这种情况,我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发生的可能,不过似乎我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发生在Nibelheim。”她端详着他,“我知道那里有过不幸,但那儿肯定也有美好的时光,对不对?”
话音刚落,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顿时浮现在Cloud眼前——他和Tifa坐在水塔旁,一个属于他和她的诺言……
“……是有一些。”他静静地说。
酒吧重新开店的第二天的情况就和第一天一样热闹非凡,但这次Tifa从容得多了——至少刚开店门的时候可以这么说。上午平静地度过,即使有了几分疲倦,只要一听到顾客的招呼声(再加上几杯咖啡),她就能再度打起精神。
Denzel在早上出门,推来了坐在轮椅中的Aria,她也在酒吧过了一天,帮着Marlene和Denzel干活。轮椅使得她的行动异常不便。看着她吃力的样子,Tifa推着她到吧台里,两人一起调制酒饮。她开始还在想,教一个只有11岁得女孩子调酒到底是否适宜,然后才发现Aria早就熟于此道。Marlene适时地提示说:“她经常来这儿帮忙,我很早以前就会这个了。”
晚餐的高峰期过后,酒吧里已不是那么繁忙。Denzel去送Aria回家,Marlene帮Cloud在外面收拾盘子,Tifa则在厨房里。她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和怒骂。丢上手上的活,她跑进吧里。眼前的场景突然令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Cloud正挡在Marlene身前,已出鞘的长剑直逼一个举起双手,神情恐惧的男人。
Tifa的眼睛清楚地告诉着她面前发生的一切,但她的精神似乎已经超越了现实,看见另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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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魔晄炉前,痛苦和仇恨席卷了她全身。她恨他们,憎恶他们造成的一切,但她最痛恨的是那个站在阶梯顶端的男人。
“Sephiroth!你怎敢这样伤害爸爸!”她的父亲就躺在外面,遗体尚有余温。
“你怎敢这样伤害村里的人!”她的家,被熊熊火焰所吞噬,仅剩下残垣断壁。
她扬起那把刚夺走她父亲生命的长刀,向他冲去。仇恨和愤怒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只想要他死!但他抓住了刀,并将她举离地面。她燃烧的双眼忿怒地和他对视。就在这个瞬间,他把刀从她的掌控中夺去,冷锋深深地划过她的胸膛。她跪倒,一路翻滚着从高台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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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fa看着Cloud用剑逼迫那个男人离开酒吧,心脏剧烈跳动着,手不由自主地按上那道胸前的长疤,呼吸急促。
酒吧里静得落针可闻,但当那个男人被赶出大门,Cloud放下他的剑后,大家又若无其事地开始交谈,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Tifa绕着柜台徘徊几步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向Marlene走去。她正弯腰拾起地上玻璃杯的碎片。
“Marlene?你没事吧?”
Marlene点点头:“嗯,我没事。”
“我来处理。”Tifa说。扫帚,她需要把扫帚。就在这时,Cloud走过来蹲下,拿过Marlene手上的玻璃碎片。
“怎么了?”她问他。
“是我的错,”Marlene说,“我不小心打落了杯子,把酒洒到了他身上。”
Cloud面无表情,但眼中隐隐燃着怒火:“他想打她。”他转身对Marlene说,“过去坐会儿好不好?”
Marlene点头,找了张吧凳坐下。她看上去并不害怕,反而紧抿着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Tifa想,如果一个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以后她应该能自如的面对各种局面。
Cloud长出口气,“才两天就有个找麻烦的。”他嘟囔着,“再过几天,我想情况应该会好点。毕竟,学校被袭击后,这几天有不少外地人来Edge。”他把玻璃渣扔进垃圾桶,拿过扫帚开始打扫。Tifa回到柜台后,转身装作整理酒架,但刚回想起的记忆在她眼前一幕幕闪现,那感情是如此的强烈、清晰,像巨浪一样地淹没了她……仇恨,绝望,愤怒……还有身体的剧痛。
现在,至少她知道身上的刀疤是从哪儿来的了。
“Tifa?”Cloud的脸突兀地进入她的视线。他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儿吧?”
“我——”她不能回答,无法吐出“很好”这个字眼。她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吧里还有客人,还有Marlene……坚持下去。)
“Tifa?”Cloud的声音焦灼起来,“Marlene没事。”
“不,不是……”她低声说,手再次抚上胸前的那道伤痕,Cloud注视着她颤抖的手指。
“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她不说话。
他追问道:“你记起了你那道伤疤是怎样来的吗?”
她的视线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因为泪水还是别的什么。“嗯。”她深吸口气,站起身,尽力想把眼前不断闪动的回忆丢开。她就像将要渴死的人寻找水一样想找回她遗失的过往,然而当她回忆起这种可怖的事的时候,又得尽全力不去想。
Cloud凝视着她,开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顾客吩咐再来一杯酒。
Tifa感觉自己整个晚上都处于头晕目眩中。第七天堂关门之后,她集中全部精力洗碟子,把它们擦得一尘不染。这时Cloud走到她身旁。
“Tifa?”他靠过来,端详着她的脸。她没有迎上他的视线。“你想谈谈回想起的东西吗?”
——她的家,燃烧着,倾坠在地……
“不要!”她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她的父亲,死去时还念着她的名字……
Cloud一动不动,认真地看着她。她好累好累,为什么面对这些回忆会如此艰难?应该不困难的,她以前就知道这些事,也一定有处理它们的方法,不是吗?可就这么几段破碎的回忆,她无从平衡这来自她过去的痛楚:她没有充满阳光、笑声、美好的日子,只有痛苦、失望、噩梦,疾病和死亡。她只有一片来自她和Cloud的碎片,只记得他在她脸上温柔地贴上一块创可贴。
——紧握长刀,站在那个残忍的男人面前……
Tifa小心地重新把视线聚焦在水槽里的双手,洗,清,晾。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如果她不能解决她已经过去的悲剧,那还能解决什么呢?她必须让自己坚持下去。她已经出院五天了,如果她连一个星期都过不了,何谈接下来的日子?
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头,使她转过身来。即使如此,她仍然尽力避免Cloud的目光,假装他看不见自己眼中的泪水。Cloud并没有说什么,但她可以看见他平常的那张平日里毫无波动的脸此刻满是担心的神情。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然后她感到Cloud轻柔地将它们拭去。
像是打开了闸,她扑进他的怀中,像抱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紧紧抱住他,歇斯底里地尖叫和痛哭,释放心中的伤痛与绝望。她的手还是湿湿的,带着肥皂泡,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的世界,她的一切仿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Cloud紧拥着她。他没有说话,但这拥抱已经足够。她在自己的哭声中听见他缓慢平稳d的呼吸声,感觉他的手指轻柔地在自己的发间抚过,这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她不知道两人相拥着在那儿站了多久,但她不想动。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在他怀中,自己永远都会感到舒适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