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清闲的假日已在指间悄然滑落,蓦然间,年关迫近,腊八已到眼前。
儿时的腊八节,一直很清贫很单调却很温暖。那时候,经济落后,生活清苦,平时吃的以玉米面为主,若到年关能吃几顿白面打打牙祭就算不错了。至于在腊八节里用白米大枣枸杞花生仁等什物熬粥,那只能是全村数一数二的有头有脸的人家才有的事,不会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但无论如何,腊八节还得过一过,因为腊八节毕竟是年关的开始,不过是说不过去的。按照习俗,还得做点糊状和黏稠的饭食,不仅供人吃,还要给鸡、狗、牲畜分享一点。吃了这种糊状和黏稠的食物,人和家禽家畜便都糊里糊涂,把苦日子当甜日子过了。
记得腊八一大早,母亲便跑出跑进忙碌起来,淘小米,洗大枣,泡大豆、泡玉米、泡黄豆,然后把它们一起下锅用温火慢慢熬,不一会儿,村子里便飘溢出香甜的味道。随着这味道不断飘散弥漫,年味也就不断发酵变得愈发浓烈醇香,如同墙角那坛刚启封的陈年老酒一样让人陶醉。看着母亲用心熬成的粥,姐姐总是舍不得把它一口气喝完,而是一小口小一口的喝,而我则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喝完后还笑眯眯的望着母亲,全家人都开怀大笑,母亲总是很慈爱的再盛一碗给我,等哥哥,姐姐和我喝饱之后,母亲才喝锅底仅剩的半碗,那时天真的我真的以为母亲不爱喝粥。
后来,我考上了师范,当上了小学老师,生活条件也有了改善,每年腊八节也能喝上香味扑鼻的腊八粥了,但我却始终感觉腊八节与我渐行渐远,那些吃馓饭喝糊糊汤等与腊八节有关的事慢慢地变成了我的记忆,零落成我淡淡的乡愁,伴我在坎坷的人生旅途上蹒跚前行。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不经意间我已步入中年。每至腊八,我仿佛看到缕缕炊烟摇曳升起,村庄里弥漫着甘甜的腊八香味,母亲忙碌的身影就在眼前,让我久久地依恋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