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记忆中的味道应该都是妈妈的专属味道,而我的记忆中一直存储着三种味道。
儿时的我应该是孤单的,不然大人怎么会总说我一直到两岁了还连话都说不清楚。无暇顾及我的爸妈理所当然的把我送去了乡下的外婆家,那里有一片片的菜地与麦田,有曾经让我只会在旁边闭着眼睛哭却打死不敢跨过去的水沟,还有大把大把在夕阳下奔跑的小伙伴。
记忆中的外婆也是忙碌的,在厨房,在菜地。与爸妈的忙碌不同的是,外婆无论在哪里忙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我跟在外婆的身后在这两个地方来回穿梭,我看见外婆时不时把田地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搬回到小院子里,玉米,芝麻,大豆,南瓜,青菜……看见外婆在厨房里像变魔术一样把从田地里带回来的东西,做成各种各样我在爸妈那里没见过的食物:和外面长像不一样的饺子,鸡肉馅的包子,里面卷芝麻的花卷,菠菜馅的菜饼,还有,我最爱的面筋汤。外婆做的面筋是用面不断搅拌然后一点点洗出来的,与外面卖烤面筋的那种面筋完全是两码事。做好的面筋撕成很多小块在水开后下锅,再下入切好的西红柿丁,海带丝,剁碎的花生米,煮熟后打入碎鸡蛋,勾上淀粉,盛起后撒上切碎的香菜,让我恨不得连碗都舔干净的面筋汤就这样伴随了我整个童年。
随着我从童年到青少年再到如今成年,外婆也在一天天的老去。如今年事已高的外婆早已不能再给我做一碗我最爱吃的面筋汤。但是那种味道却时不时让我惦记,让我怀念。外婆的味道,是再也回不来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于我来说,其实很多时候都已经有些模糊了。时光总会悄悄偷走很多东西,但同时也会过滤下最为深刻的东西。如同红烧排骨总能让我想起妈妈的味道,但却任谁也复制不了。
初中我上了寄宿学校,学校一个月放假一次。不过幸运的是,学校和家在同一个小县城内。妈妈每周五都会来我看我一次,除了一些衣物之外总会还有一个保温桶,里面十有八九都会装着红烧排骨和西红柿蛋汤。
初三那年,妈妈生病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妈妈却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自己做事、穿衣,也更不可能每周五去学校里为我送衣送饭。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也逐渐在我记忆中模糊开来,但红烧排骨的味道却一直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无可取代。
妈妈生病后大学刚毕业的姐姐便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找了工作,稳定了下来。那年我考上了县城的重点高中,开始了一周回家一次的寄宿生活。姐姐的味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便进入了整个家中,伴随着我整个的高中生活。
姐姐刚开始也是不会做饭的,土豆丝其实不过是土豆条,红烧土豆经常最后变成了黑糊糊的土豆泥,鸡鱼之类的就更不要提了,压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切菜切到手更是经常发生。那时候的我经常怀疑她是不是黑暗料理界的天才。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姐姐做的菜开始让我胃口大开,花样也多了许多,不再仅仅是土豆。每个周末中午回家在楼下就可以听到二楼厨房里姐姐做饭的声音,推开门就可以看到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如今姐姐的厨艺做一大桌子菜早已经不在话下,各种各样菜的味道不断丰富着我的味蕾,充斥在我的记忆中。这种味道是外面的饭馆与食堂寻找不到的,并且这种味道还在不断更新,并且仍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