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如果不是那场长达两年的旅行,我也不会在这里书写这只红兔子的旅程。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之类的话,你应该也听过无数次了。我不期望这个故事能书写的多么完美,本人甚至完全没有构思过结局,旅行总是要归家的,但我宁愿让可可永远不会到达终点
第一章
伪装车票的逐客令
兔子嘛,通常都是有一对听觉极好的长耳朵,一身锦缎般的顺滑皮毛,大大的眼睛,短小的尾巴,从出生到老去都是这一副模样。至于皮毛的颜色,更是不值得考究,造物主捏造兔子的时候,颜料盘似乎见底了一样。这导致它们无非就是灰色、黑色、棕色,随便混合,偶尔还会掺点白进去。至于纯白色,全身都是白毛的那种,则更为少见了,一般也都是精雕细琢的产物,在一个兔群中地位无一不是高贵的。
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红色的兔子。
她叫可可,名字没什么含义,外貌也没什么特别的,更没什么出众的本事,当然这个镇子里大多数兔子都是这样。但它有一身火红色的皮毛。这当然会遭到兔子们的另眼,可可小时,她的父母还试图为这种颜色辩解,他们奋力寻找,想要证明可可的颜色是正常的,是自然界存在的。
但这对夫妻忙碌到最后,只找到了几根火红鸟羽、几粒剧毒的果子:它的红色用来警示动物。可可的爸爸不信邪,执意要证明自己女儿皮毛的颜色是正常的,于是把那几粒果实囫囵吞下。果不其然,不仅果子呈现红色和可可的毛的红色没有一点关联,就连毒性也和小兔子八杆子打不着。这位可怜的父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母亲也自觉难堪,远嫁他乡,据说过的并不好。
好在镇子的文明程度还算高,没有愚昧到把这样的一只小兔丢弃在旷野,或为了驱邪给可可施行什么古怪的仪式的程度,但这些年来,她倒也没多受待见。
在她刚识字的那段时间,镇子里的那些古怪的老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别乐于给可可讲一个故事:哀恸鸟的传说
哀恸鸟是这片平原独有的邪恶生物,据说那怪鸟有着鹰的爪子,画眉的喉嗓,乌鸦的恶毒。它还有着一身极具辨识度的火红羽毛,翅膀上没有飞羽,但还能以怪异的方式飞翔。虽然有着画眉的歌喉,但从那张扭曲的鸟喙吐出来的,从来只有无人能懂的古老语言…传说被它羽毛轻抚过的,无论有无生命,都会被施加恶毒的诅咒,全身都变成那鬼魅般的红色。诅咒具体的效果并没有流传,那是因为经历过此事的,目击过哀恸鸟的,全都死了,无一幸存……
讲故事的时候,他们通常还拿来以前她父母拾的几根火红鸟羽,在空中胡乱比划,绘声绘色,疑神疑鬼。每一次跟可可讲这个传说,旁边都会引来一群和她同龄的小兔子,有的还比她小上一点。讲完后,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围着可可大笑,有的说她一定就是被哀恸鸟诅咒了,连父母都因为诅咒离开了。还有的直接伸手一把一把的拔可可的毛,过分的时候甚至会渗出来血珠。
那抹红色寓意着不详,所以他们要替勇士裁决哀恸鸟,也要清除它羽翼以下的一切。
可可那时也懵懵懂懂的,不清楚,不清楚为什么那些古怪的长辈要一遍一遍重复那个故事,不清楚为什么那些小兔子要围在自己身边哄堂大笑。
但她知道那大概是不好的事情。
于是可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拉扯大了。照顾她的是亲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姐姐,无疑是爱她的,只是成长过程中少不了挖苦罢了。可能可可理解不了吧,理解不了姐姐为了自己放弃了什么,也理解不了姐姐对自己的爱。
她是小镇子里出生的兔子,和其它的小伙伴不同,她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耳朵竖起来时,也通常是朝着镇外的方向,大概是想听点什么新奇玩意。但她从没有出过镇,因为父母是食用了野外采的果实而死,也因为哀恸鸟的阴影的缘故,没有兔子会让可可出镇子。
所以在她拿到老镇长给自己买的那张车票时,没有一丝犹豫,行李都没怎么收拾就径直往镇外走去。
那是一张终点站是“海边”的车票,烫金的文字和上面写的听不懂的地名,看起来价值不菲。可可不知道目的地的海边到底指的是地图上的哪片海,希望是自己看到的小鸟形状的那片。当然老镇长也不知道,他只想把可可送的离镇子越远越好。
可可只把东西装了一个小包,还带了一台老式的相机,好在不是洗胶卷的那种。至于关于之前的所谓家的东西,一概没有带。
目的地?大概是那不知名的海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