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鸣凤乔
一个人在家里,想起今天是三毛的生日,梳理三毛的心情,体会她别样的孤独。
1943年,还是战火纷飞的年代,三毛出生在重庆一个律师家庭,起名叫陈懋平。1948年,举家迁居台湾。良好的家境和父母的重视,几个孩子都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尤喜欢次女三毛,三毛的母亲缪进兰曾在《我的女儿,大家的三毛》一书中提到,在她四个孩子当中,唯独三毛性格特立独行,性情纯真,不能忍受虚伪。这一切在她的字里行间都有很好的体现。
《蝴蝶的颜色》描写的是一个早慧小女孩的成长心路,以孩童的独特视角表现对成长和压力的恐慌。妈妈对她说,让她再忍耐几年,长大就会成为有用的人,一个“忍”字令人心酸落泪。
盼着早早长大,长大就可以不用这样辛苦学习,就可以像老师一样穿丝袜、穿高跟鞋,着窄窄的旗袍。
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慢,就像木心先生说的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盼望长大的心情望眼欲穿,长大是自由的象征,长大是一切的幸福和解脱。可是日子慢得看不到光芒。她说:“想到二十岁是那么的遥远,我猜我是活不到穿丝袜的年纪就要死了,那么漫长的等待,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四周没有东西可以摸触,而只是灰色雾气形成的隧道,而我一直踩空,没有地方可以着力,我走不到那个二十岁……”。
一个孩子此时竟然想到了“死”,少年时光怎一个闷字了得。
看到这里我想到我少年时,心里住进了心仪的男生,但是不敢表白,害怕被误解,被说成是坏孩子,盼着快快长大,长到十八岁,十八岁就可以恋爱了。日本电视剧《血疑》里的杏子十七岁就和光夫恋爱了,我等到十八岁,足够了。数着日子过真的是一种煎熬,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重复,太阳总是不落山,空空的没有边际,仿佛在真空的世界里失重。而终于到了十八岁,却哼唱着伊能静的“是否可以选择一个无悔的梦,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阳光也会把它带走……”。虽然还没有到十九岁,但足以道尽当时心情的种种。
三毛不断在文字中寻找答案,仿佛看到了未来,如翩飞谷底彩色的蝴蝶。世界上的生命大都朝生暮死,透过绚丽的光晕岁岁年年、飞来飞去。
坚持活下去的理由是再生时蝴蝶的颜色,一语成谶,总也逃不脱宿命的枷锁。
就像徐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不得不说人的命运很多时候隐藏在生命中的某个细节里,只是当时我们每个人都是迷茫的哀伤过客,看不透这一切。当然看透了会逆了天意。想到这一切不禁感到生命是如此薄凉,如此之轻。徐志摩最终幻化成一片西天的云彩飘荡在黑夜的海上。
三毛生性浪漫,读完张乐平《三毛流浪记》,爱上了小三毛的天真随意,就以“三毛”为自己的笔名。为了寻找心中的故乡,踏遍千山万水,最后栖息在撒哈拉沙漠。与荷西在一起的日子短暂而又幸福,面对风沙的侵袭,环境的孤冷,三毛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和爱的人在一起,再苦也是甜蜜。《梦中撒哈拉》向人们展示的是一片域外的桃花源,这样的生活虽然只过了七年,却足够一生回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对生活的苦乐和生命的诠释都异常清醒和深刻,对于一个性情中人,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哀愁。七年后的1979年9月30日荷西在马德里潜水时,意外丧生!
对于三毛来讲这结局是悲凉的,表情在瞬间凝固了。她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富于幻想,追求完美,残酷的现实,悲凉的命运带走了她所有的欢乐。她也是一个凡人,也会无助,会宿命,也会在寂寞的夜里寄希望于来世。
来世要做一棵树,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中飞扬,永没有悲欢的模样;还要做一阵风,一半在雨里洒脱,一半在春光里旅行。风是最自由的,可以穿透岁月,抚摸爱人的脸,可以带去欢笑,带去温暖,带走阴霾,带走黑暗。
我也想做一缕风,与你相逢在山巅,在小溪,在一切我们可以到达的地方。
来生还是做一只鸟吧,没有迷茫,飞跃永恒。
你看,飞鸟已经飞过,天空没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