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贡,探寻内心的焦虑
想去乐山、眉山,而从贵州只得转道路过最近的自贡。
火车慢悠悠地却比预料地早到站,下车出站是凌晨五点,天空飘起了雨,出站人少,进站人亦少;而车站全然无商贩吆喝之声,天地间只有三两人群。
因为是国庆,预定的公寓需要在12点才能腾出房间,不得已只能晃悠着。
天还未曾放亮,行走在无人的街道,偶尔路过的的士,都不敢瞟上一眼,生怕被问之去哪儿?沿途在淅淅沥沥地雨中走过一条街道,无一处落脚地,满目所见都是闭门闭户,其中三两门头上滚动着红色方块字也是在嘲讽一般。
遇见了一只猫,我们好似惺惺相惜地对视几秒,而后各自继续行走在无人的街头。
此刻,我是多么希望有一个亭台楼榭,哪怕是一块可以遮雨的石板也能稍作休息,可是如同偌大的中国一样,她的每一个城市都在创新着往前走,可是却忽略了脚下的这平凡的路。
在自动取款机房躲雨,幻想着取出一大把钞票,而后走到酒店,甩出说,我就要包了上午这几个小时。
可是我只能低着头颅在还没开张的早餐店旁借上一把椅子,而后去写下这些文字。
天光之后,一切恢复生机,人美心灵的自贡人开始笑脸迎接新的一天,而我继续游荡在无人认识的街角。
人行道上铺满了方形石块,犹如行走在键盘上一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左脚溅湿了右脚,而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自贡,中国曾经的盐都,在盐税为国之大器时,自贡也是国之大城,可是随着盐税比重的没落,自贡也不知走向了何方,偶然来到自贡,不免要去到盐业博物馆,感受曾经的盐业历史,盐业文物古迹搭建在西秦会馆,成其为博物馆。
从博物馆出来之后,迎面上了一路公车,过了釜溪河,在郊区下车,路旁立有一木牌,指向王家大院,乃行走,弯弯曲曲、高高低低来到一处破败之所,门口的四个大字写着:“王家大院”,而门前已是养鸭场所。
过门继续前行,映入眼脸的是新一派景象,一边是盐商府邸王家大院成为危险重地,一边不足百米处却是高楼大厦、新式住宅小区攻城掠地。
别墅区努力打造适合人类居住,甚至公交站台也用心地安排上了木凳,全然不像城市其它的角落,这里是有钱人可以寄居的地方,没钱人为之奋斗的可能,可是非吾辈该流浪之行径,不如速速离去。
继续沿着城中河流游荡,被河水冲出的一角坐落着王爷庙,只是庙已成为今日王爷品茶之所。
当我回到康庄大道时,已是全身湿透了,汗水浸淫着雨水,如同穿过丛林,来到这陌生的人间,孤独着不知该去到哪儿。
经自贡本地人推荐,在游荡一上午之后,溯流而下来到昔日自贡老街。自贡因盐而发展,昔日从这里盐通过水运转往全国各地,古街也便在河流转弯角拾阶而上。在桥的西边,立有自流井老街石牌,述说着老街的历史往来,桥的南岸已然搭起新的建筑,冰冷的墙壁好似在拒人于千里之外。从牌坊下两家特色餐馆人流中穿梭而过,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断壁残垣。我以为走错方向了,继续沿着青砖石而上,可是所见之所,早已是人去楼空,落叶打湿了地面,空城好似黑洞般席卷心头,偶尔一两声狗叫似乎在告诉我纵使所有人都搬离旧城,总会还有那么一两家特殊的人群独留此地。弯弯曲曲不知走了多久,看到有炊烟的地方,可是又不敢打扰这人间气息,原路折回,想一探狗叫声处的人家。
天渐渐黑去,我继续在这无人停留的古街逗留,昔日的门牌石坊依稀可见,料想这里也曾是“旅游景区”,大概如今这里被某房地厂商收购了,准备焕然一亲,重新立一条古街巷于此,于是乎,旧的被废弃,新的准备重生中。只是这老了的街道,老去的古井,能否依旧焕发光彩,大概只能去历史博物馆才能一窥究竟。
这条巷子很长,尤其是没有了行人,没有了指示牌时,对岸已经华灯初上,可是这里却好似丛林密布,我要穿过这无人的丛林,才能回到大道上,可是这脚下的路啊,看起来却越来越长,也不知道要弯曲去到哪里。
独自一人时,我总是会胡思乱想,一花一草一人类,这些活着的生灵,叩问着我的内心,追问着我心中的那份焦虑:我晃荡着来到他们面前所谓何?明明有那么多条大道可以通往光明的未来,可为何我却要选择走上这条少有人走的路?当人群纷纷离去去,我心中的那份恐惧,那份渴望重新回到人间的焦虑,又是如何强烈地驱使我赶快逃离这深渊。
我终究是无法在黑暗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