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马斯醒了。丽萨打开了阳台的门,一阵海风吹过了阳台吹过客厅,窗帘也被风吹翻了。
“嗨,man,你还好吗?”约翰对着塔纳斯摇了摇手。
“我还没有死,我以为去了天堂。”塔马斯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有力。
“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只想证明你还好。伙计。等你好了,我们喝一杯。”约翰自己开着电动轮椅离开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给了丽萨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护理,请你一定要帮我。我们还有机会说故事。”他的电动轮椅走了很远,他爽朗的笑还留在这里。
丽萨很想知道多一点塔马斯的事情,这次却只能按下暂停按钮。
“丽萨,现在十二点,我得吃药了。”他的眼睛示意了一下他左边的那个床头柜。
那快圆形的小镜子的坐垫上放着四个小小的塑料杯。每一个杯子都编号了。“请你给我12点的药。”丽萨看了,只有二个数字六和十二标记在四个杯子上。
每隔六个小时服药一次,他今天太虚弱了。需要丽萨将药放进他的嘴里,并将带有吸管的喝水的瓶子给了他。丽萨拿住水瓶。他吸了几口水,停下来后又接连不断喝水,就像五粒药卡在他的气管里。
“将其他的瓶子往前移,放入相同的药在12号瓶子里。这个瓶子排在最后。二粒ADVI,一粒五毫克的盐酸米多君,一粒十毫克的盐酸米多君,一粒维柯洛芬。这些药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塔马斯说到最后气若游丝。
丽萨马上照做,英语的药名是最难记得单词。幸好每一个瓶子上的英文字母写的很清楚。这个还不是最难的,丽萨最怕塔马斯在她面前昏过去。
上次梅亚培训她时就说了,如果塔马斯二眼翻白,那么就是血压太低了,必须立即躺下来,否则就会昏过去。
一个小时后药力发挥了,他看起来又是精神矍铄。高兴时还会哼歌。
“丽萨,今天是你第一次上班、不好意思,碰到了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
“我瘫痪了30年,这双脚没有知觉,本来是要锯掉的,我不同意,我的脖子以下其实都没有知觉,我死了也要完好地死。遗体解剖也应该是一个全身的。”
“我曾经自杀了二次,都没有成功,我最多还能活二年,病了这么久,我已经知晓我自己。”塔马斯让丽萨将水杯换成啤酒了。
丽萨的心里很难受,房间里那股乖乖的气味格外刺鼻,丽萨现在知道味道都是他身体发出来的,尿味和药味和消毒药水的味。
幸好他的二个手还能自如地做一些日常动作。当然他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右边床头柜上是一个小冰箱。他自己独处时,只要将他的食物全部放在冰箱,他费一点劲打开冰箱,他就不会渴死和饿死。
“塔马斯,你的中餐时间到了,你需要我去一楼取回你的午餐吗?你的早餐都还没有吃。”丽萨告诉塔马斯,早上他的早餐还在厨房的大冰箱里。
“昨晚我没有订餐。我知道我很不舒服。将早餐放入微波炉。我会吃一点。”他的啤酒罐好像空了,他已经将啤酒罐的底朝着天花板。
丽萨觉得很奇怪,他的身体几乎不堪一击,还能喝酒吗?
“丽萨,请你给我一小杯Vakard。在冰箱门上的瓶子里。我需要止痛,药物和酒精都能止痛。”丽萨有点吃惊。虽然她不是医学专业毕业的。但是医学常识告诉她,高浓度的Vakard肯定对身体不好。
“不是现在给我,你下班之前才给我,它可以止痛,也可以帮我睡觉。先给我一罐啤酒吧。”
丽萨更换了他的啤酒瓶。看起来塔马斯对酒精很上瘾。
“丽萨,你是台湾人还是香港人?你说普通话还是粤语?我的妻子是香港人,十年前的事了,她在夏威夷大学学金融,后来回去了香港,如果早知道她要回去香港,我就不会与她结婚了。”塔马斯的话让丽萨的认知都打了折扣。
十年前他不是也是同样的状况吗?丽萨实在不明白,他与她是如何走入了婚姻。塔马斯这种情况还能结婚吗?
难道他瘫痪之前没有结婚吗?为什么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呢?他的家人呢?
丽萨觉得塔马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看他高位瘫痪后还能活三十年,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