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瓦蒂的一天
文/ 美若黎明
不知从哪吹来的微风,把一片枫叶吹落在灵山底下的铁轨上。
有人正经过,注视着冰凉的铁轨,向着那远方的视角望去。波动的空气中,呼呼地冲来一辆冒着黑烟的蒸汽火车……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几粒耐不住烦扰的石头,从山崖跳跃,落入清潭。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丛林里最灵动的音色。细水呀,就这样顺着山涧往小山村流淌,偶尔几只温顺的豹子在舔着甜甜的山泉——杜鹃在枝头跳动,叽喳叽喳地引起了豹子的警觉,利耳便竖直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时雨珠,滴滴嗒嗒,嗒嗒滴滴地从云朵里横空出世,光着身膀子呵,往往可以看见它们纯净的心灵,愉快地向着大地降落。木屋边土缝里,爬出几只芝麻似大小的蚂蚁,抬起两根尖尖的触角,把嘴张得可以吞下一粒香米,酣畅淋漓地接受上天的恩赐。可是冰晶似的雨滴,往往使它们冻得直哆嗦,依仗着后腿的劲力,抬起那发丝般的乌黑前肢,刮擦刮擦地,把小小的雨滴弹到灰尘上。
两只蚂蚁回巢之时,恰巧被那威武的公鸡给踩死了,躯干揉得如女人身上的黑痣,与大地的肌肤融为了一体——也被撒了一坨黄泥似的鸡屎!
啊,这么生动的景象,没人观赏,那就怪可惜了。巍巍泰山,让他们族人惊叹于山川的壮阔,小小的世界,为何就不令人感到惊奇?
清爽的夜色里,母蛇在那黑隆隆的洞穴里拼尽了全力,产下20几枚椭圆球状似蛋。它们紧紧地连结在一起。母蛇滑润的毒液垂落在位置最低的蛋上,沾着洞穴里阴湿泥土,包裹起一层薄薄的尘灰。
乌龟,你这个王八——竟然趁母蛇吞食田鼠之余,从清潭上溜出来。那脚步,真如狡猾狐狸的叫声。短而扁的双脚,抱起一颗蛇蛋就咬破,咬烂——生命的琼浆,从蛇蛋里流溢而出,小蛇还未呼吸一口气就这样夭折——母蛇要是知道了,定会愤怒地流泪。
为什么七星瓢虫长得与乌龟一样?只不过乌龟不会飞,并且七星瓢虫的背上有一颗颗鲜艳的斑点。那短短的小腿,也不过如刚冒出的新芽那么长——这只七星瓢虫飞到那片铁轨上的枫叶后,安然地钻呀钻,钻进了那半卷着的叶片内,突然,那蒸汽火车刷刷一过——它蒙古包似的身体,就,就被碾平了。火车过后只有黑烟在铁轨轻轻地、轻轻地吻着那新鲜的空气。
豹子撩开了那矫健的双腿,因为它发现了在不远处的木屋旁,有一只嚣张的公鸡在啼叫——追去……
在那流水潺潺的小涧边,鸡的脖子喷出了鲜血,随着水流到了未知的时空——可鸡,鸡的双眼死不瞑目!
那天是10月5日清晨,打猎为生的阿拉瓦蒂正躲在草丛里瞄准那一只刚刚满月的小豹。砰……砰……两粒子弹就这样无情地穿透了豹心。
那晚,阿拉瓦蒂与部落族人亢奋的享受着战利品——一天就这么极其平常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