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很大,街面上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只有不断驶过的车辆在缓缓的闪着车灯和不停的摇摆着雨刷,来来回回的穿梭在宽宽的马路上。
王思柔在雨里静静的走着,任凭全身湿透,任凭雨水迷住了双眼一直在走。
“思柔,你……这是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了她的对面,一把花折伞随后罩在了她的头上,一件带着烟味的西服也披在了她瑟瑟发抖的身上。
“快,上屋。”张子涵把浑身上下直滴嗒水的王思柔领到了自己和朋友的合租的公寓里。“思柔去换上我的衣服。”又从衣柜里找出了自己的衣服递给似丟了魂的王思柔,一件白衬衫和一条裤子。
“谢谢,子涵哥哥。”王思柔像似刚从梦游中醒来,从张子涵手里接过衣服,进了卫生间。
“我出来了。”过了好一会,随着声音,换好了衣服的王思柔,怯生生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正在厨房准备下点热汤面的张子涵赶紧探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他那件白衬衫穿在王思柔的身上,又肥又大的过了她的膝盖,袖子长长的耷拉着,看不见了她的手,还有那条裤子的裤腿让她卷了起来,肥肥的把她的腿显又短又细的。
“哇!我漂亮的妹妹从公主变成了什么了?哈哈哈哈……”说完的张子涵终于笑了出来。
“不许笑……”王思柔忽然哽咽着喊完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张子涵忙回手关了电磁炉,进了客厅,拉着王思柔的手,坐在了沙发上,眼里满了关爱。
“我刚刚接到妈妈的电话,爸爸出了车祸伤得很严重,正在医院抢救呢,我想回家,可是这个点没有回去的火车了。我就去找刘树林商量,走到他宿舍楼下,正好碰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在……那又接吻……”王思柔又是一顿大哭。
“噢,这么多事,千万别急,思柔,既然遇到事了一件件解决,家现在是回不去了,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请假陪你回去,好不好?免得你在路上着急忙慌,再出了什么事。还有刘树林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对他别那么认真的付出,你还是个学生,应以学习为主。”张子涵起身进了卫生间,拿来一条毛巾,“谢谢,子涵哥哥。”王思柔满眼的可怜相,接过了毛巾。
“喂,华子吗?我刚给导师打了几遍电话没通,帮我请个假,对,明天,也可能是后天,两天家里有事,好的,谢谢,谢谢!拜拜!”张子涵正在读硕士,研究生刚刚毕业。
“子涵哥哥,送我回宿舍吧!我在这不太方便。”王思柔见张子涵的同租客进了房间,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几眼,他也是个正在读研的学生。
“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吗?思柔,没关系的,悄悄的告诉你,他还把女朋友带回来住呢,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睡在这张沙发上。”张子涵说着用手指了指王思柔坐着的沙发。
“思柔,起床了,赶火车呢?”王思柔正在梦中,忽然听见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来了。”她睡眼朦胧的打开了门,张子涵穿待整齐的站在了门口,他昨晚在网上订好的车票。
“快洗漱,再吃碗粥,你的裙子……也干了,换上。”张子涵手里拿着王思柔干了的裙子和一个胸罩,递给了她。
“谢谢!”王思柔脸上一热,眼神羞涩的看了一眼张子涵接过了她的衣物。
“快来,思柔这是咱们的座位。”火车上张子涵背着个双肩包,手牵着王思柔,在车厢里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座位,他和王思柔是挨着的号,坐下后他把背包取下来,放在对面的小桌子上。
“来,老婆这是咱俩的座位。”刚坐下的张子涵和王思柔对面的座位上就坐上了一对夫妻,怀里抱着个不大的小孩,像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裹着一个薄薄的小被,只露一张小脸,眼睛闭得紧紧的,像两条细长的线,脸上有一层绒绒的毛,小鼻子尖上还有一颗颗的小白点,鼻子两边发红,一看就是个没出生多久的婴儿。王思柔非常喜欢小孩子,所以看得非常仔细,心里还想,“这么小的孩子抱着上火车?干什么去呢?”想到这又看了看抱孩子的媳妇,年龄有四十几岁,脸上涂了好些的粉,但也没挡住她一脸的雀斑,眉毛描得又黑又细,一双眼睛很大,一看就是后割的眼皮,当王思柔的眼神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她有些躲闪,赶紧低下头,还把怀里抱着的的小被往身前搂了搂。“乖乖,真乖,一直睡。”
“你别抱得太紧,看起热痱子。”男人的话让王思柔把眼神转向了他。三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崭高,一张瘦瘦的脸,脸色有些发灰,不大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在用警觉的眼神看着四围,说完话又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张子涵,随后又偷瞟了一眼王思柔。王思柔心头一闪,有一个形容词,贼眉鼠眼用在他身上恰如其份。
“哥哥,我想上厕所。”王思柔总觉得这两个人哪里不对,妇女和男人相差很多,然后还管抱着的孩子叫儿子,就在刚刚他们把孩子的小被打开了,为还在睡着的孩子换了一块尿布。
“噢!那好,我陪你去。”张子涵很奇怪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对的王思柔,觉得她在冲自己使眼色。
“子涵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俩个抱孩子的夫妻?”王思柔拉着张子涵站在了靠车门口没人的地方。
“没有觉得他们哪里不对呀!思柔,你是多想了,千万别再胡思乱想的,咱自己管自己的事吧,别乱操心了。”张子涵其实在这两个人上车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他们的举止有些不自然,一看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年龄差距还有看彼此对视时的眼神,他敢断定这三囗人不是一家人。
“知道了,我这人就这毛病,愛瞎寻思,走吧,回去吧。”王思柔心里满了对张子涵的不理解,哼,冷血的人,没有洞察率的男人,没有爱心的傻子。
“大哥,你家的宝宝从上车一直睡,他不饿吗?”车又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离王思柔的老家还有两个小时,张子涵觉得对面的那对夫妻应该是到站了,男的一遍遍的接打着电话,还一直说。“快了,快了,好的,好的。”他便主动和刚挂了电话的男人说了一句话。
“啊,小孩子喂饱了奶,没有毛病都会一直睡的,都这样,都这样。”男人有些紧张,没想到对面这位又高又帅文质杉杉的年青人会主动的和自己说话,他的眼神留离不敢看张子涵。
“你家的宝宝,喂母乳还是奶粉?”王思柔眼睛也盯着那个女人也问了一句。
“奶粉,我岁数大了,奶水不够吃。”女人倒是回答得挺流利。
“你们到哪个地方下车?为什么带这么小的宝宝出门?”张子涵像是随口又问了一句。
“我们下一站就到站了,上孩子的姥娘家,她姥娘去逝了。”男人边说边看了一眼女人。
“是我妈妈没了,不然我不会带着孩子出门的。”女人也偷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噢!那节哀。”张子涵根本没从女人的眼睛里看见一丝的伤痛,却发现了恐惧和不安。
“思柔,你坐着,我去趟卫生间。”五分钟后,张子涵起身往车厢里的卫生间方向走去。
“两位,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过了不长时间。两名身穿警服的女车警站在了那对夫妻身边。
“子涵哥哥,那俩个人一定是人贩子,还好被警察带走了,太好了。”下了火车的王思柔有点兴奋,似乎忘了自己回家的那份忧伤,眼神里还是一丝对张子涵的怨,但喜悦占了大部份。
“是的,看你高兴的,最好不是人贩子,孩子那么小,就离开了父母大可怜了。但宁可错抓十个,也不可放跑一个。”张子涵也很开心,他为自己的决定在悄悄的高兴。
“思柔,你家太远了,坐火车不算,还得坐大巴车,二个小时。”张子涵第一次感受到一个走出泥洼洼的乡村女孩,有多么的难。
“是的,我上小学时从来没吃过中午饭,还要走上近十里的山路去上学,天不亮妈妈就起来为我做饭,真的好辛苦。”王思柔和张子涵双双坐在了通往家乡县城的大巴上,她的父亲正在离她家十多里的县医院里。
“妈妈,爸爸现在怎么样了?”终于在近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王思柔和张子涵来到了医院,在医院登记处,找到了父亲的病房。
“思柔,你回来了,你爸还在重症监护室呢,脱离生命危险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想让你回来了,没打通。”王思柔的妈妈憔悴的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的血丝,满头的白发乱乱的,一件粗布格子的外衣,洗得已经发白了,穿一条蓝布裤子,裤角上还有泥点子,一双自做的布鞋上也溅满了泥。
“妈,手机信号不好,妈今晚我在医院陪爸,您回家好好歇歇。”王思柔拉着妈妈的手,泪在眼睛里转。
“这位是……”思柔妈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和女儿一起进来的这个年青人。
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不胖不瘦,不长不短的头发,国字型的脸上,白净的皮肤。略有点络腮胡子,眼睛不大戴着一幅眼镜,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一身深蓝色运动服,一双白色的旅游鞋,给人一种稳重成熟感。
“阿姨,您好,我是思柔的课外老师,我叫张子涵,您叫我子涵就可以了。”张子涵伸手和王思柔的妈妈握了握手。
“你好!你好!常听思柔提起你,原来这么年青。”思柔妈听王思柔说过,她认识了一位课外老师,她经常去上他那补课,这位老师从来不收她一分钱的补课费,没想到是个又高又帅的年青人,不禁有些欣喜。
“妈妈,你别误会,我把子涵当成了哥哥的。”细心的王思柔看出了妈妈的心思,红着脸赶紧解释。
“是的阿姨,您可千万别见外,把我当成您的孩子,思柔的哥哥看就好了。”张子涵的话音刚落。
“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需要预支压金。”一位身穿白色护士服,头戴护士帽的年青的小姑娘来到了病房。
“我去,请问在哪个方向?”张子涵说着和这个小护士走了出去,按着小护士的指引下了楼。
“妈妈,给我打过五万元钱,对五万,别问那么多,没有惹祸,放心,我急用,好的,谢谢妈妈,爱你。”张子涵的卡里只有两万元,他怕不够用,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张老师,怎么能让你交压金呢?我这有钱。”思柔妈说着回转身,背对着交完压金回来的张子涵,解开了外衣的扣子,伸手从里侧的兜里取出一个花毛绢的小包,把它放在床上,又把外衣的扣子系好,拿起来这个小包,打开,里边是一沓子从一百到五十,还有十块五块的钱。这是昨天村主任号召全村为思柔爸捐助的钱,不到一万块,思柔妈把钱递给了张子涵。
“阿姨,千万别这么叫我,叫我子涵更亲切,还有这些钱先您留着吧,您和叔吃饭会用上的,叔的压金算我借思柔的,以后她大学毕业了,能挣钱了再还我。”张子涵在思柔妈打开钱的那一刻,有种要哭的感觉,心酸痛的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滋味。
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的他,家庭虽然不十分富裕,但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父母从来都会满足他的任何需求,在花钱上他从来不知道节省,虽不挥霍,也不吝啬。他不曾想过现在的社会还有如此贫困的山庄。
在一年前,他认识了漂亮文静的王思柔后,他才知道什么是自力,自强。王思柔几乎三年的大学全是自己挣学费得奖学金,利用双休日勤工俭学,还有在早自习之前,送外卖。让天天吃她送外卖的张子涵刮目相看,自愿无偿的为她当了课外的辅导老师,想让她用优秀的成绩,能有机会拿到奖学金。
“妈,既然子涵哥说了,您这钱就放起来吧,爸的压金钱我一定会还上的。”王思柔的心里又感激又难过。感激张子涵能为父亲垫付上了压金,难过自己真的无能为力,在父母最需要帮肋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
“那真的谢谢子涵了。”思柔妈说完又把那一沓子钱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花手绢上,包好,又回身放回了贴身的衣兜里。
“思柔别这样,叔叔会没事的,医生都说了,不醒是麻药的问题,实在不放心,咱可转院,放心有我在。你先睡会,我看这叔叔的吊瓶。”晚上,重症监护室外,王思柔和张子涵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病房子还在昏迷中的父亲,她的泪水一滴滴不停的流。
王思柔心疼妈妈,想让她回家休息一宿,可妈妈说什么也不肯走,留在了病房,王思柔知道妈妈是心疼来回坐车的那十几块钱。
“我不困,谢谢你子涵。”王思柔这次居然没有叫哥哥。
“好了,你的眼睛都哭肿了,乖听话,靠在这里。”张子涵用手把王思柔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阿姨,您来了。”一大早,天还没亮,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张子涵看了一眼躺在长椅上的王思柔还在酣睡,他轻轻的又把盖在她身上的自己的运动服,往上拽了拽。
“你一宿没睡?”思柔妈心疼的看着困得几乎强睁开眼睛的张子涵。
“没事的,阿姨我洗把脸就好了。”张子涵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戴上了。
“思柔你俩吃完饭赶紧回学校吧,我自己在这就可以了,今天你二姑能来,我俩换班照顾你爸就行,别走晚了,天气预报还报有暴雨呢,现在天都漫阴了。”在食堂的小桌前,王思柔,张子涵和思柔妈正在吃早餐。
“妈,我不走,叫子涵……哥走吧,我至少也得等爸醒了再走,子涵……哥你一会就走吧。”王思柔忽然间觉得管张子涵叫哥有些别扭。
“思柔,你不走,我怎么能放心的走呢?阿姨就让我们再多留一天,等叔叔醒了再走吧?”张子涵真的放心不下王思柔,不知为什么?这一年来竟然对她有种牵肠挂肚的感觉,还总想见她。
“不行,你俩在这,我着急上火,赶紧回去,医生都说了,你爸今天晚上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什么事也没有,走吧思柔,你不走,子涵也不能走,我不想让子涵在这陪着你遭罪。”
在思柔妈的百般的劝说下,王思柔和张子涵来到重症监护室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亲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子涵,这雨好吓人。”坐在大巴车上的王思柔害怕的看着车窗外,哗哗哗哗的大雨,下白了天,还有狂风,大雨点子的倾盆而下打在车玻璃上,啪啪直响。山上的树被乱得东摇西晃的,像要倒下来一样,还不时的飞落一些树枝子从山上落到峡窄的路面上,此时路上已看不见其它的车辆,车上的乘客都露出了恐惧和惊慌的神情。
“别怕,思柔,没事的,是阵雨,马上会过去的。”张子涵虽然说得轻松,心里也有些紧张,手紧紧抓住了王思柔放在他身边的手。
“这雨好大呀,真吓人,能不能山体滑坡呀!”不知谁说了一句。“是呀,好吓人,你看山岥下来的水都是黑泥。”紧接着乘客的你一句,他一句的纷纷嚷嚷的满辆车里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还站了起来。
“大家千万要安静,冷静,别说话,司机正在开车,别让他分心。”张子涵忙大声说了一声。
“是的,大家放心,咱们马上快进入遂道了,出去就安全了……”司机的话音还没落,忽然后面一处山体上缓缓滑下一堆泥石,正砸在这辆行驶的大巴车尾部,只见瞬间车一震,紧接着后面的泥石似开了堤的水一样,从山坡上直滑下来,这辆正在行驶的大巴车瞬间被掀个侧翻,倾斜着被泥石流冲进了遂道里。
“思柔,你没事吧?”张子涵摸索着身边问身边的王思柔,他的眼镜不知哪去了。车里漆黑一片,他不知道这里是遂道。“我在这,我的腿好痛,好像折了。”王思柔的声音比蚁子还轻。
“别怕,思柔。”张子涵心里充满了惊喜,只要生命还在。
“大家怎么样,为什么这么黑,谁的手机还在,赶紧打119请求援救。”张子涵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了,出事前是拿在手里的,现在也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我这有手机。”在离张子涵的座位前四个的位置,一个女乘客的声音。
随着消防官兵的赶到,120的陆续支援,王思柔,张子涵和其他幸存者都被一一救了出来,这次故事造成两名乘客遇难,二十八人安全脱险,那两个遇难的人当时是站起身后没有来得及系安全带。
“思柔,我背你吧。”从出租车上下来,张子涵弯腰把腿上包着纱布的王思柔背到了自己公寓的门口。
“我想回我宿舍。”王思柔没有下来,她好喜欢这个宽宽的后背,她把两只手顺着张子涵的肩放在了他的胸前,丰满的身子紧紧趴在张子涵的后背上,张子涵闻到了她少女身上独有的那种芳香,和她气息如兰的那种感觉,令他几乎控制不住狂跳的心。
“思柔,别回你的宿了,没人照顾你,在我这,等你腿好了再说,好吗?”张子涵把王思柔放了下来。
“不,我还没趴够呢。”王思柔撒娇的没有直接回答张子涵。这次生死的经历,让她对张子涵有了一种依靠感。
“我抱你好吗?”说着张子涵双手抱起了王思柔。“搂着我的脖子。”他温柔的说了几个字。两个人的这次出行,也让张子涵对王思柔的关爱有了变化。
王思柔听话的双手环住了张子涵的脖颈,还吻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把脸紧紧贴在了张子涵的脸上,幸福的笑着……又抬头看了一下满天正眨着眼睛的星星,这里的天空好美,没有狂风暴雨……
“张子涵,你在干嘛?她是谁?”正当张子涵抱着王思柔转身刚想要回公寓时,一个声音响在了公寓的门口。
“亚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子涵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还好是在晚上,星光可以遮盖住一些尴尬的表情。
“我刚下飞机,这几天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无法接通,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是谁?”黄亚英借着淡淡的星空和街上的霓虹灯,发现张子涵抱着的女孩很美。
“她……是我的一个学生,不小心受伤了。”张子涵边说边往公寓里走。
“老师,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宿去。”王思柔当然一看就知道,这个非常有气质的女人,肯定是张子涵以前说过的去俄罗斯工作的女朋友。
“不行,你的腿有伤,听我的。”张子涵加紧了抱着王思柔的手,他感觉到王思柔挣扎着要下地。他的气息呼到了王思柔的脸上,热热的。
“看来,你俩不只是师生关系。那好吧,我今天去宾馆住,不打扰你们了。”黄亚英生气的放下了几句话,迈步离开了公寓,打了辆车,走了。
“子涵哥哥,太对不起了,是我……对不起。”被张子涵放在了沙发上的王思柔眼里满了愧疚。
“千万别自责,我俩的感情本来就出现了问题,她的父母太势力了,她又很浮华。”张子涵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第一次的感情投入,没有开心,只有压力。
那是上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张子涵的帅气豪爽,就赢得了全班十几名女生的青睐,可他偏偏看上了俄语系的高材生黄亚英,被她迷人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和高雅的气质所征服了。
再几次的主动的功击下,终于从一个高富帅的手里把黄亚英抢了过来。
可在天天频繁的接触下,张子涵发现了黄亚英漂亮外表下的虚荣,攀比。也许是家庭条件的关系,她出生在一个企业雄资很厚的家庭里,而且还是独生女。一切用的,吃的都十分讲究,什么都得是名牌,上高级餐厅吃饭。还得让张子涵买名牌的衣服穿,不然不会领他,甚至不许公开他俩的关系,这让张子涵很苦恼。
后来大学毕业了,黄亚英就去了俄罗斯进修,一去就是二年。回来后,两个人变得陌生了,不过还是有来往,时常也约会见面,只是没有恋人在一起的那种激情和冲动的感觉,似乎是朋友,普通的朋友。
黄亚英几次约张子涵去家里,张子涵都没同意,他觉得他当初真的看错了人,他们太不合适了。还有后来就是黄亚英竟留在俄罗斯工作,她父母说是为了家族企业在俄罗斯有发展。
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感情越来越淡了,就差一句话挑明了,张子涵真的不想先提出分手,毕竟当初是自己从别人手上把黄亚英硬抢过来的。
“子涵哥哥,你们相爱有五六年了吧?”王思柔从张子涵手里接过水。
“是认识,真正相爱,只有一年,后来真的没有爱的感觉了,你懂感觉吗?”张子涵坐在了王思柔身边,眼睛盯着她看。
“我……当然知道,我也恋爱过。”王思柔害羞的移开了眼睛,眼里有了迷茫和伤心。
“还在留恋那个富家子弟呢?”张子涵从王思柔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丝的忧伤。
“嗯,毕竟是我的初恋,还有第一次的吻……”王思柔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泪沁满了双眼。
“看来你的感情投入得很深。”张子涵忽然有些嫉妒,心酸酸的他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了几张纸,递给了王思柔。
“谢谢!只是伤心而已,还有后悔,没了对他的情。”王思柔此时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男生,把自己的初吻给了他。
“好了,休息吧,别想太多了,一切都过去了。”张子涵想扶王思柔进卧室。
“我有点饿了,想吃粥,粘糊糊的二米粥,放大枣的。”王思柔可怜的看着张子涵,肚子在咕噜噜的叫。
“噢!真对不起,竟然忘了还没吃晚饭,你在这别动,马上好。”张子涵的脸一热,不好意思的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起身进了厨房。
“谢谢你,子涵,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王思柔像是自言自语,满眼深情的望着张子涵的背影。
“为什么这么说?现在遇到也不晚。”张子涵听见了王思柔柔柔的声音,回过了身。
“可……你有了未婚妻,也许马上就可以结婚了。”王思柔又一次伤心,这次是真的心痛。
“我们也许不合适,真的。”张子涵边淘米边回身对着王思柔说。
“是不?子涵哥哥,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了,好几天了也无法连系上妈妈,爸爸不知见好了没有?”王思柔有些焦虑不安。
“等一下,别急,一定没事的。”张子涵其实心里也很着急,他俩的手机都丟了,一直无法和王思柔的妈妈联系不上,在医院时打了几次公用电话,还没打通。
“子涵……哥哥,你熬的粥真香。”王思柔不知该不该叫这个哥哥,她边舔着嘴角,边看着身边的这个暧心的男人。
“好吃,要不再吃点?不过晚上尽量少吃,不然对身体不好。”张子涵把两双碗筷捡起,走进了厨房。
“不吃了,子涵哥哥,我腿疼,醒不着,你也上床上睡吧,给我讲讲你的她的事,我想听。”王思柔的腿一阵阵的疼,晚上属阴,一般的病会加重的。
“我在这讲给你听吧,也可以听见的。”张子涵还是留在了沙发上,他怕自己的自控能力失效,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今天的同租客没回来,可能和女友在一起。
“好的,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是你的初恋吗?还有你们接过吻吗?谁主动的。”王思柔一连问了许多。
“好,我会一一告诉你的。”张子涵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的跳,是为床上的这个女孩,还是为了回忆自己不是初恋的这段感情。
他非常详细的讲起来自己和黄亚英的恋爱经过,最后告诉王思柔,黄亚英并不是自己的初恋,自己的初恋是在上初中时认识的一个女孩子。
“你真是个多情种,初中就知道谈恋爱,嘿嘿嘿……”王思柔越听越精神,快十点了他俩谁也不困。
“那时根本不知道啥是恋爱,只知道愿意看那个女孩子的脸,她长得特别好看,大眼睛,脸上充满了阳光,是我班的班长。”张子涵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张幼稚天真的脸,可后来却一场车祸让她终身坐在了轮椅上,以至中途缀学,后来转走了,说是随父母去了外地。为这,当年的张子涵偷偷的哭了几次鼻子呢,现在想起那个女孩,他的心里还是有种痛,是怜香惜玉的感觉。
“真可惜,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残疾了。”王思柔的心也有些酸。
“是的,她的离开,也结束了我懞懂的初恋,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初恋。”张子涵觉得那也许就是初恋,因为一看见那个女孩子,他的脸会红,而且心中有种天天想见到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现在的想王思柔一样,天天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好不好,想了解她的喜怒哀乐,想多关心她一下。看见她时会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的那种心情,这就是爱,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在黄亚英身上从来没有过,当初喜欢她也许就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时的冲动,争强好胜的个性。
“你们再没有联系吗?一直到现在?”王思柔喜欢问个究竟。
“有联系,大学毕业前,我们中学同学的一次聚会,我们见了一面。”张子涵的语气平静了许多。
“她怎么样了?”王思柔很想知道。
“她也上了大学,按上了假肢,表面看和正常人一样,而且精神特别好,和初中时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变了,深遂。不过我的心里还是留有她初中时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神清纯,天真无忧无虑的,和你现在的很像。”张子涵的声音变得温柔,让王思柔本来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狂乱起来。
“你当时看见她时,心动了吗?”王思柔的脸也在发涨。
“有,很兴奋。”张子涵说的是真的。
“那你还是喜欢她对不?比较现在的未婚妻而言。”王思柔的心酸酸的像喝了半瓶子的老陈醋。
她现在敢肯定的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了这个暖男的哥哥。
“我也说不清,为啥过了那么多年,我看见她还会那样紧张。”李立波真的说不清为什么,也许真的那个女孩是自己的初恋?
“好了,不说了,我困了,明天想办法给妈妈打个电话,我的妈妈和你的父母。”王思柔轻轻裹了裹毛毯,泪水悄悄的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流了下来。
“安心睡吧,我的父母我已联系过了,告诉他们手机丟了,还有明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手机。”张子涵手里可以说是分文没有了,他决定明天回家一趟。
“我的手机是新买的,可惜不知冲那去了,我……没钱买手机了。”王思柔伤心极了,本来就欠了张子涵的好几万块钱,不知猴年马月能还上,这手机又没了,不买还不行,买,还得让张子涵拿钱。
“别着急,有我在,一切都由我来解决,你只管养好身体,还得上学呢!”张子涵听见了王思柔的抽泣声,他好想过去安慰她,想想还怕影响到她休息。
“晚安!哥哥!”王思柔轻轻的说了一句,她不想说太多的感谢,因为张子涵对她做的一切,不可能用几句谢谢就可以报还的。
“晚安!思柔。”张子涵每一次叫思柔时,他的心就会动,因为这个名字是他初恋的那个中学女孩子的名字。
屋里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卧室里隐约约传来王思柔呼吸声,非常的细,均匀。
张子涵躺在沙发上望着黑黑的天花板,他没有睡,今天黄亚英的突然出现,让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未婚妻,他几乎把她忘了,虽然偶尔打几通电话,但每次似乎是形式上的问候,每次听见对方的声音,都有一种没话说的感觉。
可当他面对吃苦勤奋的王思柔时,却有说不完的话题,从她那了解了她的一切,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城市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亮点。让他除了敬佩,怜悯之外产生了爱,真真正正的疼爱,所以他才决定了这次陪她回乡下的老家。
在看完王思柔的父母亲之后,让他又一次的震撼,他在心里有了一种感觉,自己这辈子注定和王思柔是分不开的。
张子涵起身从沙发上下来,打开了客厅的灯。轻轻的走进的卧室,门是开着的,王思柔不让关,为了听他讲话清楚。
他悄悄地来到了床前,借着客厅漫进来的灯光,王思柔仰面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了脑后,覆在枕头上像一块浓黑的瀑布一样,她的脸甜静而美丽,脸颊上还留有泪水的痕迹。
“思柔,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再流一滴眼泪,我会保护你,为你分担一切的,好好的疼你,一辈子照顾你。”张子涵心里默默的想着,他决定了,明天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买手机,是去找黄亚英,告诉她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