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井上村(组诗)
李逢亭
一、苏庄石拱桥
我在大脑里搜索了几十年,
也没求得正解。
苏庄并无苏姓,
何谓苏庄?
惟有苏庄的石拱桥,
占据着我内心的词典。
小时候,祖母常常在我耳边讲故事,
石拱桥的来历,
在我的脑海若隐若现:
当年,小溪上,
仅有一座简易的木板桥。
放牛娃在木板桥上制作竹鞭,
一刀下去,
将蔓延在木板桥上的一根青藤砍断,
刀口处居然流出鲜红的血液。
村人们惊呆了:
藤条有灵性,
莫非是青龙山上的龙脉通过藤条庇佑苏庄?
藤条砍断,
岂不断了苏庄人的龙脉?
岂不断了苏庄人的福寿延年?
后来,木板桥毁于一场洪水,
村人为了续通龙脉,
就在木板桥原址修建了这座石拱桥。
虽然,我不知道
石拱桥修于何年,
但我知道,苏庄人
敢于担当,
敢于为后人谋福祉。
虽然,我不知道
石拱桥历经了多少次洪水冲刷和洗礼,
但我知道,
那一块块至今红彤彤的桥石,
不正是“龙脉”的映照和显现?
如今,我走在古老的石拱桥上,
轻轻地,
轻轻地,
生怕一不小心,
把龙儿吓跑。
苏,阳之气,
庄,阳之气,
人,阳之气,
苏庄人,决不能
与吉祥的龙儿断链。
二、水碓
在我的记忆里,
井上村曾经有三盘水碓。
咯嘣咯嘣的碾米声,
曾经是1300多号人的井上
特有的旋律。
我深深折服古人的智慧,
在碾米机未出厂的岁月,
居然发明了水碓。
水资源的合理利用,
恰如其分。
碾米用水碓,
碾粉用水碓,
油茶籽油菜籽榨油用水碓,
就连造纸厂打料
还是用水碓。
早年,每每到了年底做米粿,
村民们都要将浸泡过的大米通过水碓碾成米粉。
排队碾米粉的壮观场面,
如今还时常浮现在我的梦里,
令人回味。
水碓,一段历史的印记,
水碓,一代人的奋斗里程。
如今,井上村已见不到水碓,
可我见到了,
井上儿女艰苦奋斗后的春晖,
见到了决胜小康社会的新的智慧。
美丽乡村建设的曙光里,
井上村的各项事业,
犹如雨后春笋,
勃发有为。
2018年3月23日20点37分稿于蒋堂
三、打稻
秋风里,
井上的梯田,
便成了
一道道亮丽的风景。
一层高一层的金色稻浪,
瞬间奏响
丰收的乐律。
层层叠叠的梯田,
无法实现机收。
只能采用原始收割方式,
弯腰、弓背,
劳累地将一季水稻
收割完毕。
镰刀、稻桶、插席、稻列,
是山里农民决胜秋收的绝佳武器。
嘭恰恰嘭恰恰的打稻声里,
父亲心花怒放:
又是一个好年景!
从打稻的声音,
就能辨别出
稻谷的虚实比例。
累了,田堘上坐一会儿;
渴了,田边水沟喝一口水。
父亲说:咱农民的命
就是贱,
喝田水居然也能健健康康,
不像城里人
那么金贵。
我挑起一担稻谷,
沉沉的,
没挑几步,,
便累得肩膀好疼。
父亲笑笑:
城里住了几天,
就把劳动本色
丢尽。
2018年3月26日21点稿于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