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场宿醉
下车后,冷月看看表,时间还很早,足够美美的吃一顿早餐了,冷月揣着饥饿的独自,猛然朝着旁边的早餐店跑了过去,点了份她自己最喜欢喝的牛肉胡辣汤,配以葱花小油条,麻麻辣辣的香味儿随着“呲留呲留”的声音悠然飘散开去。
“原来你说的办事是吃饭啊,咋能丢下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沉浸于美味中的冷月打了个机灵。
“当然是为了远离你这个即将步入婚姻的男士了。”冷月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该亲近我才是,我可是能24小时护着你的英雄级的存在啊。”周武仍旧嬉皮笑脸地调侃着。
“切,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别被人欺负就已经是上上签了。”冷月白了周武一句,继续喝汤。
“月儿,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我们若能天天这样一起吃饭该多好。”周武再次不正经了起来。
若不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冷月恐怕早已将剩下的汤泼到了眼前男士的脸上。
“登徒子,走了,饭钱你付。”冷月骂回了一句,起身便走。
“为月姑娘买单我很荣幸。”周武仍旧一幅嬉皮士的模样。
冷月一阵风般逃开了这个有周武的早餐店,一身轻松,这家伙怎么越来越不着调了,倒失了往日的稳重,难道是结婚前最后的疯狂?
冷月想不明白,亦无心再去深究,他怎么样,终究是与自己要越走越远的,所以还是从现在起就学着适应没有他的时光吧,免得去一寸一寸挨那突然到来的冷寂。
冷月本身性子喜静不喜闹,身边的朋友也就那么两三个,周武算一个,从小学到初中、初中到高中、高中到大学,两人一路伴随,皆在同一个学校,也正是这一路走来的经历,让两人觉得缘分的妙不可言,这样的机缘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遇之则尽力珍惜便是。
“冷月,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周武大喘小喘地追跑了过来,“躲人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这不得和你将婚男性保持距离吗?”冷月没好气的回到。
“你跟我还用得着保持距离?除了不在一个被窝睡觉,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周武感觉这个里有太过牵强,笑着回了一句。
“行啊你,这话都说得出来,看我不捶死你。”冷月被一击,淑女形象顿时全无。
“饶了我饶了我,小姑奶奶。”周武可经不住冷月这番拳打脚踢。
二人的打闹也惹了旁人的围观,冷月似乎也感觉到了失礼,慢慢便安静了下来。
并肩走出了电梯之后,刚到公司门口,便看见前台小姐及公司里面的人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一排,向他们齐齐喊道:“周总好。”把站在一旁的冷月弄了个不知所措。
周武倒是见惯不惯地示意大家各回各岗,好好工作,便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冷月走到自己的工位后,越想越不对劲,这家伙调职之前竟一丝消息都没透出来,亏得自己还天天把他当兄弟。心里疑惑归疑惑,生性倔强的她还是忍下了一切,安静地做自己该做的工作。
.......
直至下班,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完了,徒留冷月一人仍在盯着电脑汇总表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也逐渐被城市的建筑群所淹没,夜色越来越浓厚,冷月却未有离去的意思。
在办公室里的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坐在经理室的周武,或者说是专门在等冷月的周武。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远不近,时间距离环境都刚刚好,工作时的冷月原来如此迷人,竟没了生活中的随意,全是沉浸式的认真。
“饿了吧,我点了宵夜,都是你爱吃的。”周武并不像破坏此时的安静,只是向冷月发了条微信。
冷月回头才发现周武也在办公室,且离自己并不远,便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向了他。
“我说你不回去陪自己的娇娘子,赖在办公室干嘛。”放下了工作的冷月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蛮横。
“我说为了陪你,你信吗?”周武没有正面回答冷月的问题。
冷月稍微安定了一下,“帅哥,我可不想背上什么不好的黑锅。你也别给我找麻烦。”冷月回到。
“我是说真的,没有娇娘子,如果有,那只能是你。之前给你说的结婚只是托词,想看看你的反应,多年的朋友情感,我不想因为我的表白而丢掉,但我也不能无视我对你的那方面的想法,给你邮寄的日记难道不能说明一切么?你今天的反常行为又说明了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只在等你一人啊。”周武一股气说了这么多。
“你跳槽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冷月跳跃性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是公司的决定,多岗位轮换。我是昨晚才接到的通知。”周武认真地回复着。
“额....你说的问题我再考虑考虑吧,你不点了宵夜么?一起来吃吧。”冷月转换了话题。
“好嘞”周武心里一喜,没有绝对的拒绝,就表示有戏,暗自给自己加了一把油。
“月儿,你想吃什么,坐这儿等,我一一给你点来。”到了眼前的这一步,周武已无所顾虑,唯一的目标只等着冷月点头,同意二人的交往。
“还是来碗炒刀削面吧,其余的没什么想吃的了。”冷月如往常一般,淡淡地讲了一句。
“等着!”周武欢快地跑到了收银台,又心情愉悦地返回了餐桌旁, 顺带拿了瓶白酒和一盒酸奶, 当然,酒是给自己的,酸奶则是独属于冷月的。
一时无话,徒胜尴尬,冷月则不咸不淡的看着不远处的桌子,恍然出了神。
原来尴尬的只是周武一人,冷月则无关风月无关你我的淡然。
周武正愁无话该讲之时,点好的菜恰如其时地端了过来,提醒了月儿之后,周武便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手中的白酒,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冷月无回应的郁闷,工作调动的欣喜,还是日子的平淡无味,都有,又好像都没有,唯有酒,但酒真的能回答心中的问题吗?显然不能,那么喝酒图什么呢?图一时宿醉,图一时暂忘,图自己不是自己,只是个喝醉的人。
冷月一把夺过了周武手中的酒,“陪你醉一场,如何?”
周武又要了一瓶白酒,二人并没用酒杯,瓶对瓶地开饮。
一瓶酒下肚,周武和冷月都进入了微醉地状态,对看眼前的人,似乎都等着彼此说出心里的话。
“周武,我承认我喜欢过你,很深很深地喜欢过,但是爱的花期过了,你的日记我看了,喜欢你的时间和你记日记的时间差不多,甚至很长时间,我都觉得如果最后和你走到一起的人不是我,能够做密友也不错,但是直到昨晚看了你的日记,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层东西没弄清楚。”
“你无需弄清楚,只说愿不愿嫁给我吧,这么多年,我算弄清楚我自己为何不婚、不找女朋友,只和你这什么都不算的人混在一起,那是你早已住在了我心里。”借着酒劲,周武冷静又克制的说道。
“但是我的心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好像还落不了地。我怕得到了你,就失去了你。”冷月迷迷瞪瞪地讲。
“你是怕婚姻太长,会消磨掉这份美好的感情么?最后连这份亲人般的感情也难以维持?”周武说中了冷月内心的顾虑。
“是这样的,越是想珍惜的越不想去破坏,婚姻的残酷和可怕不是你我能预料的。我们暂时还如之前一样,如铁哥儿们一样处着,好吗?”冷月恢复了理智。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只是我已向你走了一步,哪天你想通了支我一声,我们就去领证。”周武嘟囔着。
冷月看着这个白天光彩照人的男子此刻流露出的失望和沮丧,且这失望和沮丧是自己带给他的,心里不由心疼了几分。
“我收拾你啊,送你回家,在这喝多了太不好看”冷月今晚喝的酒明显未达到醉酒的程度,而周武因是带了感情喝酒,虽酒量未封却是人已先醉。
待冷月收拾完毕以后,便如之前一样,拖着他走出了办公室,向电梯口及楼下走去。
“月儿,我多想就这样和你一辈子啊。”拖行中,周武仍旧呢喃着。
冷月则不为所动,冷静而理智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