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放假,朋友圈的孩子们大多出国出省游去了。看他们,拖一个行礼箱,一身运动装备,不管表情还是心理,似乎都做好了出游的准备,而且他们似乎也都轻车熟路,根本不把长距离出游当作一件重要的事。
想起小时候,这样的远距离出游是没有的,一般会在春天、秋天,由学校组织在市内或近郊游玩。每次出去玩,我都会一些所谓的装备而苦恼。
记得三年级时,组织到佛慧山玩,老师要求带一只水壶,怕在路上渴。春游是临时通知的。到了家,就让母亲抓紧给我找一只水壶。这东西不常用,母亲翻箱倒柜,把一个床头柜里的东西全部倾了出来,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只,那是一只绿色的军用水壶。这只水壶是父亲在部队上用过的,一直跟他退了伍安了家。水壶底端的绿漆在磕磕碰碰中早就碰没了颜色,露出了银白色的内壳。还有的地方凹了进去。我的手太小,拿在手里,显得这只水壶硕大无比。
母亲递给我,就去做饭了。这只水壶太不符合我的想象了,我把它扔在一边,也没想好明天会不会代它去春游。
第二天,母亲说在水壶里装了蜂蜜水,让我在路上喝。我只轻轻哦了一声,还是没想好要带它去春游。临出门的刹那,母亲把水壶塞在我手里,只得带它出了门。到了学校,看到大家的水壶五颜六色,尤其是女孩子的,都娇小艳丽,只有我的像个土气的大土豆。我恨不能把它隐了身或藏起来,但它太大了,只能斜挂在身上。路上口渴得嗓子冒了烟,我都没想起要喝一口水。
到了目的地,同学们的水很快都喝光了,只剩下我的满满的一壶。看到他们求援的目光,我不情愿地拿下水壶,打开盖子——在路上,我一直羞于打开这个丑陋的水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还给自己剩了一些。喝到水的同学都兴奋地说,“是甜的蜂蜜水啊,真好喝。”他们喝得这么起劲,全然忘了盛水的是只不好看的水壶。
除了这次春游,好像还有一次为了背包而发愁过。一个年级结束的时候,我获得了校级“三好学生”,奖励到郊外出游,这次比较远,要坐三个小时的车,说好了还要住一晚。一得到通知,我就沉浸在兴奋的幻想中,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在出游的前一晚,妈妈为我收拾行囊,到最后却犯了难,家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背包。有的太大,是只皮箱,我根本拖不动,再说出去一晚拿这么大的箱子实在夸张;有的太小,连基本的用具和衣服都塞不下。在两难中,妈妈急中生智,瞥到她平常买菜用的布兜——“用这个,用这个最合适了。”母亲把兜子抖了抖,在我眼前晃了晃。
冲出口的拒绝在一刹那间被我生生地咽了下去。
后来发现,带着这样一个花布兜出去玩实在是不方便,要时时占用双手,不像大多数同学,虽然她们的包也是布的,但是可以在肩上背,或者斜挎在身上,这样就轻松许多。有一次,在山上,我差点把布兜飞出手外,到最后,这只布兜成了我甩不出去的小尾巴。出游回来,我生气地把布兜扔给母亲。母亲拣起来放在门后,继续买菜用了。
不久家里多出一个和同学们带的背包一样的布包,母亲说是央一位阿姨帮忙做的。有了这只布包,我就开始憧憬下一次旅行。可是,直到小学毕业,竟然一次也没用到过,真是有些遗憾。
现在孩子恐怕都不会为装备发愁了,或许也发愁,在面对众多选择,发愁该如何选择自己喜欢的。看来,物质的匮乏与丰盛,都会带来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