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码了篇“文人弱智”的小文,现在就来“发微”一下。我不想把这篇文章写成长篇大论,长长的说理文是写给笨蛋看的,聪明的读者不需要。
中国人爱讲究“礼”而不大重视“理”,历来喜欢“因辞害意”,只图嘴巴说得痛快,文章写得漂亮,至于对不对,向来不深究。比如:
非法比喻
记不清哪本书上的记载了,说是孔子去请教老子一些学问。老子嘛大家都知道,历来提倡“软”的,就张开他那快要掉光牙的嘴对孔子说:“你看,牙齿没有了舌头却还在”。老子就这样启发孔子,告诉他坚硬的容易玩完而柔软的却可以长存的处世之道。这里老子就属于“非法比喻”了,幸亏孔子比较厚道,没说什么,若是换了我,就会说“先生不妨再朝上摸摸自己的头皮,软的头发掉了,可硬的头骨还在呢!”
非法比较
从王小波那里看来的,说是孟子说礼比色重,就像金子比草芥重。天,这是什么比较!凭什么把“礼”比作金子而把“色”比作草芥呢?孟子这里就犯了“非法比较”的错误。况且金子和草芥从重量上可以衡量,而“礼”“色”怎么衡量?什么标准?根本不是一回事的东西,硬要牵强附会拉在一起进行比,除了能说孟子无知和强词夺理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
逻辑混乱
比如苏洵(或托名苏洵)的《辨奸论》里采用的逻辑是这样的:凡是不近人情者,都是大奸大逆的人;王安石不近人情;所以他是大奸大逆的人。貌似“三段论”,但只是形式上相似,其实不然。因为三段论要求两个前提必须成立,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我们稍一思索,就明了《辨奸论》两个前提都是错误的,当然得出的结论也是站不住脚的。
附会意淫
朱熹先生看到一个刚出壳的毛茸茸的小鸭,说“我从这里看到了圣人所说的‘仁’。”我不知道朱熹的眼睛和脑袋是怎样的构造,能从一个毛茸茸的小鸭子身上体味圣人之道,倘若我看到毛茸茸的小鸭子,第一感觉就是可爱,再往远处想就是它以后会慢慢长大,然后被人吃掉。因为无法第一时间想到圣人的“仁”,所以我永远当不了朱熹。
附会玄理
文人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太爱“以小见大”了,“以小见大”本不是什么缺点,但非要在每个“小”上面都要看出“大”来,那估计就是智力得了“强迫症”。见到一个再小的东西都能给你联想到阴阳八卦、五行大道、天地宇宙上去。爱吹牛,动不动就来一个为天地立什么心,为老百姓立命,还要开万世的太平(原话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都说中国人谦虚,我看,狂着哪。
特别无知
文人视野很小,骨子里面还有一股面团发酵的气味,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什么“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之类的,爱把自己给“酱住”,用那几本读了N遍的经书“招摇撞骗”,不懂的人看了,哟,挺有文化的。其实他们很无知。比如,清朝末年那会儿,看到外国人的洋船开过来,不敢相信那帮“蛮夷”是怎么做到的,以为底下有一个什么动物在拉着船前进呢,再比如,竟然认为外国人的睾丸有四个……等等,无知达到了惊人的地步。所以,我开始“不齿君子”了。
连古代很牛的文人都有非法比喻、非法比较、逻辑混乱、附会意淫、附会玄理、特别无知的弱智行为,那些不入流的文人就可想有多么笨蛋了。我想,看过中国一点儿古籍的人对我上述的说法都深有体会,而且也能为我提供更多的证据。
当然,没有细想,其实文人的弱智岂是上述几点能概括完的。中国没有哲学。自古受得逻辑思维训练也一向很少,其实不独文人,很多人一辈子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是非的标准,或者说祖先就是他们的标准,没有清晰的思维,或者说“人云亦云”就是他们的思维。由于文人能发声、能写写画画的,留下了点东西,所以今天活该他倒霉被我谩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