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给乐乐听写语文词组,是第三单元一些笔划有点繁多的词:硝烟、战役、噩耗、祭奠、严厉、势不可当、狞笑、拥戴、两鬓、搪瓷……我让他先抄写一遍,我再听写。写字有点枯燥,他也没有耐心,而且急急地写下去,并没有认真去记怎么写,听写时有好几个不会的。我让他把不会的抄三到五遍,再完整听写一遍。这一遍听写时,我从 “两鬓”开始的,灵感忽然来了,我说乐乐,你照我说的,写一句话:一个两鬓斑白(斑不会写?那就发白)的人拿着一个搪瓷缸(缸不会写?那就杯)听到一个噩耗,他的朋友在硝烟弥漫 (弥漫不会写?先略过)的战役中牺牲了(牺牲不会写?写他上天了?好,可以可以 ),他狞笑(我笑趴了,乐乐笑崩溃)着去祭奠他的朋友。乐乐说,不行不行,老师,这太不道德了,我把“严厉”和“势不可当”加到前面一个“朋友”那里,让他的朋友变得不被拥戴,这样狞笑才合理。我说好好好,太棒了,而且刚好把我拉下的三个词用上了,简直完美。于是,他快速地在作业本上加上去,变成一句看起来无厘头的、但还算有逻辑的、很有创造力的一句话。整个过程太嗨了。
姜老师在编日课,是我拿去的《京都手艺人》,我和姜老师在讨论书里的内容和制作的精美,乐乐在旁边插话,我只顾跟姜老师讨论,都沒听到乐乐说什么,只听姜老师大叫了一声:乐乐,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很好!我赶紧问什么话,忙着找纸笔让乐乐写下来。他最终完成的是:人精致起来像一本精美的书,人难堪起来象坨屎。乐乐觉得“屎”太难听了,但试了几个词都觉得不满意,就继续“屎”。
中午我们吃完饭,姜老师要去重装书架,我和乐乐都去帮忙。书架原来打的孔洞有点大了,书架不稳,要重新打洞,拧螺丝。我帮姜老师画好了位置,姜老师用电钻打好孔,拧螺丝时让乐乐去帮忙,姜老师说乐乐动手能力很强。师徒两人边干活边聊天儿,画面太美,忍不住拍了他俩的背影。
相对于“师生”这个词,我更喜欢“师徒”的含义,不知道是现在的人越来越少用到这个词呢,还是只是我认为它有更深的情感因素在里面。毕竟,如果说一句, “他是我徒儿”,跟“他是我学生”,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