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灯台十来天时间,跟乐乐接触得最多,他的话总是不经意就能打动我,而且能时常回想。
就那天我们一起听写语文词组造的那个无厘头的句子。我拼凑成“狞笑”着去“祭奠”他的朋友。乐乐笑崩溃的同时,替那个不存在的朋友伸冤:老师,不行不行,你这太不道德了。然后迅速地把“严厉”和“势不可当”当成那个朋友不被“拥戴”的原因,这样“狞笑”才合理。说实话,仅仅是一个句子而已,而且他也知道我乱拼瞎凑的就为了提高他的写字兴趣,但是他很认真,我能感觉到他的善意。
最近徐老师来给他上数学课。第一天来的时候,徐老师和他、我和姜老师,都在同一个房间里,我在看书找材料的同时,也顺便听了下徐老师的课,姜老师应该也在听。我们发现徐老师的教法跟我们不太相同,他是按照课本一页一页讲下来的,把一些基本的概念给乐乐理顺,乐乐也能听进去,效果还不错。姜老师的做法是按照练习题去讲,因为练习题背后包含很多知识点,如果乐乐基础不扎实,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徐老师课结束跟我们告别的时候,我和姜老师都真诚地说:徐老师课讲得真好。徐老师走后,我和姜老师又继续讨论了一会儿。乐乐听进去了,说:老师,你们不要老说别人讲得好,那样别人就不来找你们上课了……我听得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我说:每个人在社会上生存都需要有他自身的竞争力,这样才不怕别人抢饭碗。姜老师的课堂魅力也是别人不及的,所以我们不怕徐老师抢我们饭碗……可是心里真的很感动。
因为姜老师编写《京刃具》,我们在讨论《京都手艺人》这本书中手工艺制作精美、文本编制的精美。乐乐在旁听了,发表他的意见说:“人精致起来像一本精美的书,人难堪起来像坨屎”。我心里是有点暗暗吃惊的,说实话,这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的东倒西歪、没精打采的形象太不相符了,他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说明他心里是有愿力的。第二次听写时,因为我让他写字时他没认真写,结果还是有好几个没写出来,这时候我就拿他的话来压他:一个做事情马马虎虎不讲效率的人能叫精致的人吗?你是希望像一本精美的书,还是像一坨()?乐乐的小眼神儿看着我直点头。
姜老师跟他太熟了,有时候看他反应不过来,难免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大声训他,我偷偷问过他:你怕不怕姜老师?乐乐说:姜老师是个好人。
中午吃饭,我说,乐乐,写了一上午字,你也累了,我下去给你买饭吧!你要吃什么?乐乐说:老师你也很累,不用下去了,咱们点餐吧!
朋友圈儿里有妈妈早上在发绣球花的图片,配了一段文字说:每个孩子都是花朵,只是花期不同而已。不忘初心,则初心不恨花期晚。
想想自然界里的花,哪一朵不是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就开了,而且它开放也不是为了引起谁注意,只是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必然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