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贾浅浅入作协的事被拎出来群嘲,其实对于她,我之前也只知道她是贾平凹的女儿,作品也只是文如其人了“浅浅”之作,但远没留意到还有这样“屎尿”如:
“我们一起去尿尿/ 你尿成了一条线/ 我尿成了一个坑。”、“晴晴喊/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等我们跑去/朗朗已经镇定自若地/手捏一块屎/从床上下来了/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
好吧,真的和当年“梨花体”诗歌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原来还是没有下限,当年的大家批评得还是过于天真了,原来还有这么无底线的所谓“诗歌”:随便断句一行一句就可以成为诗,还可以向“有多浅俗就多浅俗”发展。
这里不得不提下另一个也被大家称为俗的诗人余秀华。很多人嫌弃她人丑多作怪,一首《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炸响中国文坛,也收获了一个标签:荡妇诗人。“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刚开始她还幽默地回应:“这四个字真正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除了会荡秋千,还会荡双桨,如果实在没有饭吃了,也会当内裤。”
被说得多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一首更生猛的——“走吧,我们去后山大干一场,把一个春天的花朵,都羞掉。”
这样大胆直白的诗句,百年来难得一见,就像《诗刊》前主编刘年对她的评价:
“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
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余秀华,那真是大错特错!在那个遥远静谧的乡村,她从小与疾病抗争,又在糟糕的婚姻里挣扎了二十多年,却依然倔强地爱着这个摇摇晃晃的世界。所以她的文字里既有不甘、委屈、抗争、渴望、喜悦、平淡的立体生活,也有深情、自然的人间烟火气。歌手李健说:“我喜欢余秀华的诗,她的诗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有机的诗歌。”董卿也说:“她的诗句像阳光透过了水晶,折射出她的灵魂和光芒。我看一次哭一次。”
比如她写爱情——一辈子对于一份爱情太短了,连思念都不够
写自由——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我要写在墓志铭上
――让我离开,给我自由。
写命运——在一千次该死的宿命里
我死抓住一次活着的机会
在这唯一的机会里
我唱歌,转动我的舞步
朴素的文字里藏着磅礴的力量,让人感到刻骨的情、切肤的疼。有说,她的诗像浓缩的五味丸,泡开来就是一片海。她不是无病呻吟,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她足够真诚,也足够坦白,你仿佛听得到她揭开自己的撕扯声。滚烫的文字,藏着人类相通的悲喜,惹哭了每一个读者。她打破诗人阴郁气质的魔咒,在悲观外表下蕴藏着强大的生存能量——她是不幸,上天给了她残缺的身体,却也给了她敏感的灵气;她是幸运的,灵感的诗性不是谁都有,但命运又给她求而不得的爱情,一而再再而三遇人不淑。
但,人生一世,草生一秋的,来这世间走这一趟的很多人其实未必都有她的这种勇敢:残缺的身体是吧,那我就用“摇摇晃晃”的身体打败这个更为魔幻的世界,于是又有了“脑瘫诗人”“荡妇诗人”“键盘侠克星”……命运没有给她安排有完美的爱情,那好,我知道你看上我什么,只要我快乐,我也不甘寂寞,虽然后来家暴的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其实,她的世界摇摇晃晃,而大部分普通人,人生很难没有一点波折,我们又何尝不是生活在摇摇晃晃的世界里呢?所以她写黄昏、风、春天、小麦,写自己,也好像在写我们。那些想说但说不出口,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的话,都被她用恰到好处的诗句表达了出来。
一个勇敢追求自己梦想、喜欢的人,一个和正常人一样俗不可耐地真性情地去追求自己美好的生活的人!请浅浅同志也这样“俗”地写出俗世真诚的俗来!
好诗欣赏:
1.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2.生活里的苦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温水一样煮着我这只越来越老的蛤蟆/别人眼里的风光/不过是命运打了我十个耳光后给我的一颗棒棒糖/所以我要把这颗糖仔细地吮吸/而且当着全世界人的面不羞不臊地吮吸
3.人间情事一丢,就有了清澈的骨骼。
4。人间有许多悲伤,我承担的不是全部,这样就很好。
5.我请求成为天空的孩子,即使它收回我内心的翅膀。
6.你在远方挥动手的样子如同一道命令叫万物生长。
7.把最好的光阴攥在手心里,我知道,我去了远方,能够再回来,就会离自己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