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二从老家回来后,一直闭门不出,楼都没下过,只有黑哥出去两趟,扔垃圾、买菜和日用品,一天给婆婆打好几次电话“查 岗”,生怕老两口出去串门。
老家里喜欢相互之间串个门儿,尤其是春节期间,更是少不了!公事一般,你来我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非常 时期,来的时候黑哥再三叮嘱二老,不要出门,也别让别人去串门。
婆婆答应了,这几天每次打电话也都在家。可从前天起,勤劳闲不住的公公就待不住了,想去菜园整地,说人家都整了,黑哥给拦住了,不让他去。
昨天下午再打电话,公公竟出去买了几袋水泥,要垒墙,说就在村里买的,戴着口罩的。婆婆还说什么听你四娘说城里也有了?(估计是有去串门的,乡里乡亲的老两口不好意思把人家拒之门外)
黑哥一听火冒三丈,“还没出门!没出门怎么听四娘说的?拿我当傻子吗?早就跟你们说这里有十几个了,今天二十多了!你不是答应着吗?没听懂瞎答应什么!”
黑哥最烦婆婆人云亦云,动不动就谁谁谁说的……不管你跟她说什么,好脾气的婆婆都是笑呵呵“嗯嗯嗯”地答应着,不管听没听懂!十有八九是听不懂的。
难道还不如一个不到三岁半的孩子吗?小宝都知道“我们一起合作消 灭 病 毒”,知道饭前便后用洗手液很细致地洗一遍手。虽然很想念姥姥和小姨,想和优优姐姐玩,还是说等病 毒走了再让大家到我们家吃饭。
平时一到中午看到楼下小广场有人就缠着妈妈带他下去玩,气哼哼地说小朋友都出去玩就我不出去!这段时间却从没闹着要出去过。再想干的事儿,再想吃的东西,都等病 毒走了再出去。
看黑哥默默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郁闷落寞的样子让人心疼。“等会儿我给妈打一个,说说她。” 一边给他抓了把生花生米一边劝慰他。黑哥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这样说……” 大手一挥,“不用你教我,我懂!我看看谁把我老公气成这样的!”
打通后是婆婆接的,先是平静地问候,“妈吃饭了吗?做的什么饭啊?” 然后话锋一转,质问道,“妈,那会儿您跟您儿子说什么了?问他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喝了一瓶酒,正在卫生间吐呢!吐得满地都是……” (说的严重些)
婆婆心再大,再稀里糊涂,还是心疼她儿子的吧?可就那一个孩子啊!果然,婆婆急了,忙解释给我听,“我没出去,初二到现在一直待在家里,你爸爸下午出去买了几袋水泥想垒墙,他一听就了不得了!气得嗷嗷的!”
我接着做工作,语重心长,情绪激昂,“妈,您和爸得听话啊!千万不要出门!您不知道这个病 毒的严重性,现在还没有特效 药,这里已经有二十多个了,传 染 性非常强,好几个小区都封 区了!坚持一下,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这时,轮到大宝出场——大喊着,“妈妈,爸爸又吐了!” 还面带微笑,臭儿子你能不能走点心!对着话筒慌张大叫,“又吐了啊!等会儿我这就过去!”
那端,老实的婆婆忙不迭地应着,“你说这孩子怎么喝那么多酒!多糟蹋身体!我们不出去了,我好好看着你爸爸……”
挂了电话,回头看一眼饭桌前的黑哥,正咪着小酒,一口花生米,一口香肠,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一高兴,跟老爸视频,说小姨夫给他一箱市场上不流通的啤酒,本想初二去跟爸喝一杯的也没去成,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了,爸笑着说给我留两瓶哈!
过了一个小时黑哥又给婆婆打了个电话,装作醉酒后大舌头的样子,“我、我没喝酒,没醉!你们以后爱咋咋滴!我不管了!……” 婆婆说他骗人,喝酒了还不承认,“你们都骗我为什么我不能骗你们?”
说着说着,黑哥哽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内心深处,他是多么在乎他的双亲!爸,妈,要听话啊!我们安好,您也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