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高,39度,感觉人都要被晒化了。但是依然阻挡不了我出门的热情,身后的琴台公园风景虽好,却无心欣赏,炎热的天气让人不免有些烦燥。
昨天小雪让我在古琴台公交站台等她,她说带我去见一位老师。因为前两天我与小雪聊天,说想学习国画,可能是看我有求学之心,她才愿意帮这个忙,当然也是因为与她关系够铁。于是就和我说介绍一位国画老师认识一下,她也是刚得知老师从国外回来,这一去,一来是为了拜访许久未见的恩师,二来是想带我认识下这位老师,看他是否愿意教授一些国画方面的知识。
在公交站等了3分钟左右,看到小雪穿着一袭浅黄色的长裙,披着长发迎着热浪匆匆向我走来,随手向我丢了一瓶矿泉水。
“妈呀,热死了,你来得蛮早的嘛,等很久了吗?”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询问我。
“没有,我也刚到。不是你说十点半让我在这里等吗,我比你远就提前出门了”时间也刚刚好,别看小雪平时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内心还是蛮细腻,从来都是很守时。
“好了,好了,快给我扇扇,这89路车怎么还没来啊……”“等一下我们直接坐到终点站就可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宣传单,摇扇起来。
不一会儿,公交就来了,车上人不多,我们在车厢后面找了座位,幸好车上开了空调,不然耳边又不得消停。一上车小雪靠在座位上睡觉,估计昨晚玩王者荣耀又到凌晨吧。
大约五十分钟左右,车辆到站。
“快起来,到了”我连忙推醒小雪。
“啊……嗯……好。”一边擦着嘴边的哈喇子,猛地一站起来“砰”地一声闷响。
“哎呀,嘶~”只见小雪与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没事吧……”我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她就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拎起包包就往车门口走。
“走啊,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小雪朝我叫道。
下车后我们买了点水果,走了几分钟路,来到一栋平房前。
“这就是戚老师家吧?”我说。
“对,等下你给我收着点,我老师她脾气古怪,千万不要在她的面前提及她的丈夫和孩子,他们在三年前登山的时候遇到泥石流,他丈夫为了救她和孩子,不幸遇难,孩子当时救出来了,可是因伤势严重,第二天也离她而去。其实她人还是蛮好的,只是这些年她还没走出阴影,我的古筝就是戚老师教的。”
“教古筝的?大姐你是让我来学琴吗,我要学的是国画好不?”
“小点儿声你,谁说教古筝的就不能教画画,能找到个教你的老师就算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你看我还不是边教古筝,边教摔跤。”小雪不耐烦地说着。
老师的房子不大,白墙红瓦,院子里有一口锈迹斑斑摇井和一座刻画着岁月痕迹的石磨,墙边还有两块荒废的菜地。院子中间放着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着几副有些许霉渍的字画。大门敞开着,房子里隐约能够听到有人收拾东西的声响。
“戚老师~”小雪在门口喊着。
“哦,雪儿啊!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只见一披着些许斑白的长发,身着黑色长裙,眼神带着一丝忧郁的中年妇女一边收拾着字画,一边说道。
“怎么会呢,昨天我都和您说了要来,一定会来的,再说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您了,怪想您的。”小雪娇滴滴的说。
“这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朋友吧,不错,小伙子很帅。”戚老师上下打量我一番。
“是的老师,本来不想带他来,他硬拽着我说要来,没办法。”小雪瞥了我一眼说道。
“戚老师好,我叫小六,小雪的朋友。”
“好,小伙子坐会儿,我先把外面的那几幅画收完再招呼你们,晒久了不好。”说着便朝着门走去。
“戚老师,我们帮你一起收!”小雪扯了一下我的衣角,便朝院里奔去。
看到院里的字画让我不禁一振,所有画作多是山水画,每一树一石、一台一亭,都惟妙惟肖,其意景皆展显得淋漓尽致。可见戚老师的画功了得,心里暗喜。
收拾完之后,戚老师便为我们沏上一壶白茶。
“这白茶是我去年在浙江安吉县采风的时候,当地村民赠予我的。”戚老师端起茶杯放在鼻边过了一下。
“哇,那我们今天有口福了,嘿嘿”小雪一口饮下。
“这茶我还是第一次喝,鲜爽醇厚,比我们平时喝的茶要多一份清甜。”我说。
“对,小六说得没错。当时我在安吉采风的时候待了一个多月,刚好赶上采茶的季节,而且还参与了制茶。从村民那里了解到,白茶它是一种珍罕的变异茶,它的味道与气候环境,土壤湿度,采摘的时期和精细的制作工艺有着密切的关系。”
“好了,我们喝完茶去练一下画吧!听说小六对国画很感兴趣。”戚老师说着便朝画桌走去。
进屋这么久还没好好欣赏房子的布局,整体相对简洁,白色的墙体钉满了大大小小的画作,白色的地板有些掉漆,木柱结构的顶梁显得整个房间格外空旷,中间挂了一盏黑色的大吊灯,门边上放着一架古筝,墙角上还有一把落满灰尘的二胡,客厅的左边放了一套茶具和一张圆形餐桌。客厅右边摆了一张铺着白色棉布的长木桌,上面放着各种毛笔,砚台,调色用的碟子和盛水盂,还有一幅约2米长未完成的山水画,这幅画比这前我们收进来的那些都要雄伟壮观,整个感觉墨法淋漓,清气袭人。
“老师,这就是您之前说的那幅《泰山之颠》吗?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已经画了一个多月了。”小雪说道。
“是的,画了整整两个月,在国外没有画完,只好带回来了。”戚老师收拾着画桌说。
“小六,你来画个,我看下你的底子怎么样?”戚老师递过一支毛笔。
我心想完了,这下要出丑了,我哪有什么底子啊,平时也都是靠自学和临摹,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吧,那你们可不要笑话我哈,我还是个小白。”于是就接过毛笔,选了一幅我平时临摹较多的《八骏图》来画。虽然我没什么基础,但是模仿能力还是不错的。
小雪倒是很淡定,坐在一边玩手机。
旁边的戚老师并没有看我作画,而是继续画她那幅未完成的《泰山之颠》。心想,唉,不管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就这样画吧!
手起笔落,15分钟不到六匹马完成。
“戚老师,墨水还有吗?”我小声说道。
她往我的画上瞟了一眼,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瓶未开封的墨水。
“我来帮你们开吧。”一把被小雪抢过去。
可能是墨水放太久了,见她拧半天也没打开瓶盖。
“唉,不行就别逞能嘛!”我放下手中的毛笔,夺过小雪的墨水,拧了两下确实比较紧,于是咬紧牙两只手一用力,顿时墨水喷洒而出,弄得整个桌子到处都是。
我的《八骏图》已经面目全非,老师的《泰山之颠》也沾染了一大片,在沾染的墨水底下隐隐约约看到老师在之前的作品之上加了三个人,能够看出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
小雪和我都惊慌不已,见老师脸色发白,一动不动地站那里,我连忙道歉:“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啊,老师,我们……不不是……故意,对不起。”其实小雪知道我们闯大了祸,知道这幅画对戚老师的重要性。
小雪抓起纸巾连忙擦拭桌上的墨渍……
“滚,你们给我滚~ ~”戚老师向我们怒吼着,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只愤怒的狮子。
“老师不要这样,您消消气……”小雪小声安慰道。
“我让你们走,快滚,滚出去!”老师举起她后面木凳。
“好好好,我们走,老师您先不要生气。”小雪拉着我往门外走。
“你们听见没有,还在这儿干什么,滚,快滚。”老师见我们还停留在门口,将手中凳子用力地砸向我们……
“啊……啊啊……”
“丑八怪哎咦呀咦呀,能否别把灯打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猛地弹起,面前电脑的光标还在一闪一闪地,一直停留在“谁来拯救我的睡眠质量”。
“啊,然来是个梦,吓我一跳。”一边解锁手机屏幕,一边擦拭着口角口水和额头上的汗珠。
“喂,寻哥啊,大中午的打我电话干啥呢?让不让人睡午觉啦!”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六,我回南昌了,你快过来接我一下。”南寻说道。
南寻是我邻居,自称是背着春秋的行囊,走在文字里的高颜值老少年。事实也是如此,确实是个有才又有颜值的单身老大哥。目前自己开了一家文字工作室,生意还不错,很多人都喜欢他的文字,我也是。
他这次是去景德镇考察一个项目,他说闲钱有点多,想顺便做陶瓷工艺品。我很赞同他的想法,他晚上可以写作,白天就可以捯饬他的陶瓷了。
傍晚时分,我的门被他敲开。
“睡醒了?”我说。
“嗯,刚起来。走吧,出去撸串儿!”
“有没有搞错,这么早,晚饭都没吃呢……”
“吃什么晚饭,直接连夜宵一起吃,走~”搭上我的脖子被他硬是挟到楼下的烧烤摊。
“老板先来一箱酒。”南寻喊道。
“要不我们叫上阿真一起吧,她最近被一个案子愁破了头,叫出来放松下心情。”我说。
“好啊,我来打。”南寻掏出手机,拨通了阿真的电话。
阿真是个抑郁的大女孩,风趣直爽,性格有点像个汉子,所以我们通常叫她真哥。是南寻工作室旁边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因借一个扳手和南寻相识,后面寻哥觉得这女孩对人不错,就介绍给我认识了,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撸串喝酒。
不一会儿阿真扎着一个马尾,穿一套运动服从不远处走来。
“哟呵,你俩终于记起还有我这个兄弟啦。听小六说,你去景德镇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阿真喝了一口酒说道。
“嗳,别提了,来喝酒。”只见南寻提起酒瓶一口气饮尽。
“你这是咋回事啊,寻哥?”我被南寻的举动给吓着了,他平时喝酒不是这样,觉察出他今天有点反常。
“我TM的被人骗了,在景德镇待了快一个星期,最后TM一分钱都没找回来……”
“怎么会这样,你平时那么精明的人,还有人能骗得了你。”阿真调侃道。
“对啊,寻哥,你是不是太大意了。骗了你多少钱啊?”我拍了一下南寻的膝盖说。
“28万啊,我得码多少字,熬多少夜才能挣回那28万。”南寻沮丧的说道。
“唉,没事,反正钱是要不回来了,就当是买股票亏了,来来来喝酒,一酒解千愁。”我举起酒杯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我的事了,想想都气人。对了,真哥,你那个案子怎么样,有进展没?”
“案子比较棘手,而且涉案人员多,没那么容易。”阿真皱皱了眉头。
“好吧,既然大家心情都不好,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南寻说道。
“好,喝酒!”
“……”
就这样我们不知不觉酒酣耳热至深夜。
“好了,时间不早啦,咱们明天再接着喝。”我半醉半醒的说,正要起身去买单,突然一辆急驰黑色的皮卡径直向我们驶来……
“砰~”
当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躺在床上,然后摸了下自己发现一切完好,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凌晨3:10,天气预报显示的是:黄冈 多云转晴13℃。
“呼~”,原来又是一个梦。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