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海子说:“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与稚嫩的自己告别,告别是通向成长的苦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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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去北京的火车上了,这也算是走出了那个我一直想要走出的地方,这一走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三十年,我也不知道。

告别是件特别不容易的事。

从小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小时候每次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然后再离开,告别时奶奶总是要站在分手的路口,手扶着路旁的电线杆,凝望好久好久,直到我们的背影消失,不再看得见。我不知道奶奶是如何,反正每次想到这画面,想到奶奶那伛偻的身躯、发白的头发,颤颤巍巍的脚步,泪水就会模糊我的视线。这大概是我记忆中对告别最早的体会和理解吧。

大学毕业后,一直想要写一篇关于告别的文章,为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而又即将要分别的人。但由于还有一个漫长的暑假,这个暑假没过完,我就从未曾真正离开,所以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而在此时的夜深人静中,一个人坐在摇动的车厢里,一连十几个小时没讲过话,离愁别绪便涌上了心头。

也曾很多次徘徊,想要留在重庆,留在有人关心、有人照料、有人爱的地方。但想起阿南纳的那首小诗心里又有一些害怕,怕自己将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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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然后,这一天到来了,

紧紧憋在花蕾里,

其风险,

其痛苦,

远超

冒险去绽放。

几番思量,尽管惶恐,还有些舍不得的人,那些让人想想都觉得难过的人。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一路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多少个不眠夜,多少个破晓寒,曾经的苦泪三千,挥汗如雨,都谢谢有你们的陪伴和鼓励,谢谢在我最害怕、最无助、最想要放弃的时候给我温暖,给我力量,陪伴我成长。尽管过程中有它的酸楚,回忆里留下的也不尽是美好,但至少深刻了,沉淀了,升华了。此后的生命,将不再满足于肤浅的快乐,将不再止于喧闹浮华中的风风火火。

成长,有代价,也有收获;有苦痛,也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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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是个过渡期,毕业后回顾,原来四年时光竟是留给我们去寻找自己的。这四年来,抱怨过食堂的饭菜,抱怨过梯子太高,抱怨过男生太少。但如今再回首,我发现,川外,我还是爱你的。你给我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在你的怀抱里,我遇见了更好的自己。

一路跌跌荡荡,起起伏伏,到如今才渐渐明白,生活有时候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奈和遗憾。这不是悲观主义者在孤单惆怅时的无病呻吟,这是在认清了生活原本的样子后,依然能够勇敢地直面它。只有认清了,才能和它好好相处,才能和它长久地做朋友。

我知道,有些恩情一辈子也还不起,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能够一起相处的日子里,我们就应该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在要离别分开的时候,我们就好好地告别,为彼此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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