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春节,吃是一个重头戏。由于我是陕西人,老公是四川人,所以在过年七天吃之后,我是即能吃遍关中平原最全的风味小吃,又能尝完人人称赞的美味川菜。那品种之多、菜式之全放在一起绝对可以拼成家族的满汉全席了。
在婆家最让人期待的就是初一早上吃汤元,这是四川婆子每年始终不变的早餐习俗,她会在每个人碗里放五个汤元和一个鸡蛋,寓意六六大顺。汤元是婆子自己包的,大小如乒乓球,吃起来味道真心不错。细看煮熟的汤圆,晶莹透明,轻轻一咬,嫩滑柔软的汤圆被我一起缓缓吞入肚中,香喷喷甜滋滋的芝麻和核桃就会流出来,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仿佛吐出来的气也带来了一丝芝麻的清香。
回娘家这天,母亲会用一桌凉菜热菜和臊子面招待我们。不管凉菜热菜如何可口,妈妈是如何变花样,我们依然惦念的是最后的臊子面。每次吃臊子面之前,那可口的美味尚未做熟,从厨房中飘来的一股股香气便扑鼻而入,吃到口里,更会为它那薄细筋滑的质地、酸辣鲜香的味道所吸引,看着飘花与鲜红的辣子油浑然一体,吃一口简直胜过山珍海味。
去舅家这天人最多,约有四五十人。我有三个舅,他们都会备年饭,吃饭时大家自由组合,平均每家都能坐上两桌。这里最经典的是凉盘和小吃,最抢手的就是自家压的肘花,用自家粮食做的醋调制,再配上豆芽、红萝卜、芹菜等,红黄绿组合,色香味俱佳,尤其是肘花吃起来特别有劲道。还有凉皮、甜饭、核桃包、肉夹馍……,个个都是让人垂延欲滴。
我的姑姑,是我们这个家族里做饭最讲究的了。每次去姑姑家,我都会少吃点早餐,特意留着肚子在姑姑家多吃点,因为她总是会弄出几样你没吃过的菜来满足你的胃口,而且每道菜绝对都是响当当的大菜。什么狮子头、四喜丸子、黄焖大虾、红烧牛肉、清蒸鲈鱼等等,都会让你吃出不亚于大酒店的味道。
而平辈的互相宴请或朋友之间的感情联络,大都会定在饭店进行,很少在家里操办。当然这时候的味道就如大烩菜般,各有不同,各有千秋。众人坐在一起,饭菜怎样已经不是很在意了,除非很有特色才会引起众人食欲,会被品论一番,大部分时间都会谈天说地,把酒言欢,没有家人亲自做饭的味道在里面,什么菜什么味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每每想到过年,这些带着亲情、风俗、还有仪式感的年味,都会让人有些期待,又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