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篇诗:
南宫负神力,慷慨气勇决。
横触挟昆仑,嚄唶惊日月。
虎落鲁阳川,壮士意气歇。
仆姑疾如电,恃勇堕车辙。
囚虏归国门,赧颜报宫阙。
恩宠逐流水,郁气常百结。
君臣可昵戏,睚眦陛前裂。
博局忍一挥,飞溅君王血。
仗戟出宫门,天伦不忍绝。
斩关拥輎车,百里竟夕越。
呼天枉气力,胫股已催折。
弑君固菹醢,白发叹同别。
赤子天不佑,恶逆势难脱。
是非春秋笔,睢水夜幽咽。
(七)血案
“听国君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本来就是一介武夫,已经喝得大醉,脸红得象紫茄子一样的南宫长万,实在是忍无可忍,那股无名火实在按捺不住,乘着酒劲儿,‘忽’地一声站了起来,冲着子捷大吼道:‘你个王八蛋,你个人渣儿,你个杂碎儿,难道你不知道囚虏也能杀人吗?’”
“天呐,这哪是臣子对国君说的话呀?这可该怎么收场呀。”连桃子、刚子他们都为他们捉急。
“到了这时,如果子捷先生退一步,就当醉汉说的话,别和长万一般见识,哪怕是等对方酒醒再秋后算账,说不定还能平安无事。可子捷先生贵为一国之君,一贯都是他骂别人,打别人,哪有别人骂他的时候?于是他也怒了,指着南宫长万厉声喝道:‘死贼囚安敢如此无礼,看寡人宰了你!’一边说,一边去抢长万的大戟,想当场刺死长万。”
下面坐的三人鸦鹊无声。空旷的广场上,回荡着只有左丘明公鸭般的声音。
“看国君真的要动家伙,那南宫长万也不夺戟,也不躲闪,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棋盘,向前跨一步,冲着子捷先生的脑袋,‘咔嚓’地就是一下子,棋盘当场粉碎,子捷先生脑袋比棋盘也结实不了多少,当场就脑浆崩裂,鲜血四溅。长万跟上去飞起一脚,把子捷先生踢起来老高,‘啪’的一声,子捷先生跌落在石阶上,当场就‘薨’了。”
“周围站着的,那一帮子捷先生的女人们,突遭如此重大事变,都傻愣愣站在哪里,浑身直打哆嗦,连打110和作鸟兽散的勇气都忘了。”
“南宫长万不理他们,捡起地上的大戟,怒气冲冲就向宫外闯,走到宫门口,正好遇到大夫仇牧,见他气呼呼地提着大戟,身上还沾有血迹,于是就问:‘将军这是怎么啦,咱们主公呢?’”
“长万只管走自己的,随口答道:‘昏君欺人太甚,让俺把他杀了。’”
“仇牧笑笑道:‘将军你说醉话吧?’”
“长万停下脚步,指指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说:‘我没醉,说的都是实话,这都是昏君的血。’”
“仇牧勃然变色,指着长万大骂:‘弑君逆贼,天理不容!’仇牧是文官,加上事发突然,手里也没武器,于是拿起手中的笏板,恶狠狠地朝长万打来。”
“可一个文官,哪是南宫长万的对手?只见他丢下大戟,左手随便一伸,将仇牧笏板打落,右手顺势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干在仇牧的脑壳上,只听‘砰’的一声,就像打爆一个西瓜,整个脑袋当场就给打没了,牙齿飞出去老远,嵌入门框内三寸深!”
“弑君消息很快传开,大将华督挺剑驾车带兵捉拿长万,在宫殿外迎面遇到,长万也不说话,一戟刺去,挑华督于车下。众兵丁都晓得长万的勇猛,又没了主将,‘嗷’的一声,散了个干净。”
(八)出逃
“天呐,他杀了国君,杀了大夫,还杀了将军。这祸捅到天上去了。在你们春秋时期,把九族人全杀光,也抵不过这样的弥天大罪呀。”杏子的小脸儿都白了。
“事已做了,怕也没有。好在,宋国掌权的人,差不多也让他干光了。后面乱七八糟的政治斗争,你们不感兴趣,我说得简单些。”
“弑君后,长万迅速拥立一名宋国公子做国君,同时到处捕捉宋国贵族,企图建立自己掌控下的政权。然俄,他通过弑君上位,名声实在太臭,宋国从领导干部都普通群众,大家都不买他的账。在外逃贵族的组织下,反抗力量不断聚集,长万的军队不断地反水,很快就兵败如山倒,靖难军终于开进了国都。”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快跑路呀。多活一天是一天。”刚子急得直搓手。
“是的,跑路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但是,当靖难军入城,长万的手下四散奔逃各找各妈时,人家的第一反应却是往宫廷里跑,为什么呢——自己立的国君还在那儿呢,即使跑路,咱们也不能丢弃自己的合作伙伴呀。”
“从这点上看,这人还真的挺质朴的。”桃子都有些感动了。
“等他跑到宫廷,听说自己拥立的国君已被人干掉,接着他又想到自己的老母。于是,宋国人看到了激动人心,很符合你们心目中英雄偶像应该展现的那一幕:南宫长万把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扶到战车上,一手挥戟,一手推车,轰轰隆隆,轧过街道,疾走如飞,满城军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阻拦的。”
“不仅是一个铁骨男儿,而且还是一个大孝子。可他犯弑君大罪,普天之下人人得而诛之,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地呀?”。刚子也一改原来的鄙视态度,竟然也有些崇拜,也有些感动,也有些同情了。
“出逃的时候,长万也想过,自己唯一能去的,只有是邻国陈国。陈国和宋国的关系不好,距离也比较近,说不定能给自己提供庇护。他一夜狂奔二百六十多里,终于跑到了陈国。”
“一夜跑了240里?天呐,这创了吉尼斯世界记录呀!比俺们飞夺泸定桥的红军战士还快。还有,在朝鲜战场上,奇袭三所里的时候,俺们志愿军的行军速度,也不过14小时急行军140里。”别说,刚子同学还挺专业。